他本來這麼以為，卻沒想到，程延之說：

　　“蘇晚還活着！
”

　　程星河怔了怔，看向程延之。

　　蘇晚出事後，程延之也沒跟他說過幾句話。

　　更沒有讨論過蘇晚的事情！

　　這是第一次……

　　他本來以為，這個家裡，隻有棉棉才會跟自己說這些。

　　卻沒想到這番話，竟然會從父親的口中說出來。

　　程星河感覺自己的心跳了跳，裡面，竟然有父親兩個字浮了出來。

　　他按捺住自己的情緒，道：“是嗎？
”

　　程延之說：“我們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她。
”

　　雖然……

　　旁人都覺得，蘇晚配不上星河，蘇晚是個瘋子……

　　可是，她終究是個能夠影響到程星河的人。

　　在确認她死亡以前，他們都不想放棄，也不想看着兒子因此堕落。

　　程星河握了握拳頭，他看着程延之，第一次沒有移到視線。

　　程延之道：“你奶奶跟我說過很多次，讓我管管你，不要對蘇晚有想法。
”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那樣做？
”程星河道：“因為讨厭我，所以，巴不得我找個瘋子，您也不在意，對嗎？
如果換成淘氣，你肯定會反對吧？
”

　　“……我為什麼……要這樣想？
”程延之望着程星河，“你是我兒子，我為什麼……會巴不得你找個瘋子？
”

　　他直直地看着程星河的眼睛，讓程星河有過一瞬間的失語。

　　程延之道：“調皮，爸爸從來沒有嫌棄過你。
”

　　這是程延之第一次跟他說真心話。

　　程星河僵了僵，這真的是他的父親嗎？

　　是那個會為了甜甜，動手打他的父親嗎？

　　程延之說：“隻是，比起對淘氣和甜甜，對你，我要求更多，期望也更多。
”

　　“……”程星河低下了頭，“是嗎？
”

　　“是。
這麼多年，你從來沒讓我失望過。
你做得比我想象中的更好……除了，現在。
”

　　除了，蘇晚離開之後……

　　以前的他，不管再怎麼跟自己争吵，該回家的時候，還是會回家。

　　有棉棉，也肯定會回來照顧。

　　蘇晚離開之後，他病了。

　　作為父親，他并不想看到程星河變成這副模樣……

　　程星河握了握拳頭，“抱歉。
”

　　“阿笙為了你，每日每夜的睡不着，每次家庭聚會，你不在的時候，她最想的都是你。
以前的調皮，不會讓她這麼擔心。
”程延之說：“蘇晚的消息，回頭我會讓宋副官給你。
”

　　說完，他就走開了。

　　-

　　得到蘇晚的消息，程星河一早就跑了出去。

　　夏雲笙正在陪程延之吃早餐，有些郁悶，“你是不是又罵星河了？
他怎麼早餐都不吃就走了？
”

　　說到這裡，她忍不住瞪了一眼程延之。

　　程延之道：“他整天不回家，我不應該罵他嗎？
”

　　“你這個混蛋！
”夏雲笙忍不住捶了他一下，“星河現在心情那麼差，你不但不想辦法安慰一下兒子，還隻會落井下石。
他不回來的原因，肯定都是因為你！
如果他有一個幸福溫暖的家，就會很快忘記蘇晚的事情了。
”

　　程延之：“……”他委屈地看着夏雲笙，“我們家還不夠幸福溫暖？
你對他已經夠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