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笙坐在沙發上，把自己裹住，對程延之道：“你有事，為什麼不告訴我？
隻要你說了，就算我再忙，也會回來看你的。
”

　　偏偏，他要把事情都埋在心底，自己生病了，也不肯告訴她。

　　到最後，還要一個旁人來跟她說這些。

　　程延之愣了愣，聽得出來，夏雲笙這是全部都知道了。

　　他看着她，“所以，這就是你來找我的理由？
你在可憐我嗎？
”

　　“什麼叫可憐？
”夏雲笙道：“我隻是關心。
作為你的妻子，我有義務在你生病的時候陪在你身邊。
”

　　“如果我沒有生病……”程延之道：“你就不會留下來了吧？
”

　　“可是你生病了。
”

　　“阿笙！
”程延之道：“我真的不喜歡這樣，就好像，要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才能夠得到你的偏愛。
隻有在我生病的時候，你才會多在意我一些。
”

　　他也是要強的人。

　　不希望從她這裡得到的寵愛，都是自己用苦肉計換來的。

　　“對不起。
”夏雲笙說：“我真的不是個稱職的妻子。
我很抱歉。
”

　　如果她不是個軍人，如果她能夠像孟婷婷那樣，也許，她和程延之之間，也不會弄成現在的樣子。

　　可是……

　　這就是她和他，誰也無法放棄的使命啊！

　　程延之看着她，沒有出聲。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夏雲笙喝了一些水，就困得倒在沙發上睡着了。

　　雖然沒有燈，但好在屋裡很暖和。

　　程延之借着燭光，看清她安睡的樣子，把她抱起來，放到了床上。

　　看得出來，她這麼遠跑過來找他，是真的很不容易。

　　這也是他恨她的地方。

　　這個女人啊，總是讓自己在想要放下她的時候，做一些自己沒有辦法放下的事情。

　　他毫不懷疑在面臨危險的時候，她會和自己一起面對，卻發現，最大的困難，是和她平凡地過日子。

　　程延之給她蓋好被子，在她身邊躺了下來。

　　沒一會兒，就感覺到夏雲笙挪了過來，直接蜷縮進了他的懷裡，她呢喃了一聲，“冷。
”

　　程延之摟住她，發現她身體燙得不行，一直叫冷，八成是因為發燒了。

　　望着她把自己弄成這樣，他是又氣又心疼。

　　不得已，他又爬起來，去給她找藥。

　　宋副官本來都睡下了，聽說夏雲笙發燒，才去找了退燒藥過來。

　　夏雲笙睡得迷糊的時候，被程延之叫醒，“阿笙，起來吃藥。
”

　　她睜開眼，感覺一片混沌，發燒真不是件好受的事情。

　　程延之的臉在她眼前放大，他端着水杯，托着她的頭，把藥喂給她。

　　她吃完了，才看着他，發現他正一臉的擔憂。

　　她主動握住他的手，她的手心燙得不行，覆在他的手背上，“别擔心，我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

　　“你就是個麻煩，你知道嗎？
”他的語氣裡帶着責難。

　　總覺得她隻會給自己添麻煩。

　　夏雲笙的語氣倒是平靜，“沒事，如果你不想見到我，我明天就走。
”

　　“……”

　　他把大衣拿了過來，在被子上面又給她蓋了兩層。

　　-

　　第二天，夏雲笙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程延之就在旁邊，他的胳膊被她枕着，他靠在一旁，用黑色的眸子望着她。

　　（晚安，我要去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