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還放了助睡的花草。
夏雲笙道:“聽說薄荷可以安眠,我就放了一些。
我不在的時候,也希望你好好對待自己的身體……”
程延之聽着她的話,走到了桌邊,目光落到了那盆薄荷上面,面對她的關心,他心中沒有任何的感激,反而,格外的暴躁。
下一秒,桌上的植物已經被他掀翻在地,花盆摔在地毯上,一些泥灑了出來。
夏雲笙站在一旁,面對他突然而來的怒火,有些僵硬。
她做錯了什麼嗎?
從他進來,自己好像沒說什麼過分的話吧?
下一秒,程延之已經走了過來,逼近了夏雲笙,他望着她,冷笑一聲,“都要走的人,何必假惺惺的關心我?
既然要走,就走得幹淨利落一些,我不需要你這些同情和可憐……你要走,就趕緊滾,滾得越遠越好,最好不要永遠回來!
”
不能陪在他身邊,又何必,在這裡對他好。
這一刻對他好,下一秒,又留給他無盡的冷漠。
他已經受夠了!
近來程延之總是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長久的失眠,讓他的狀态真的不是那麼好。
對别人發火就算了,對她發火,是他自己也沒有想到的。
夏雲笙望着程延之,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她低下頭,他看不清她的表情,隻聽見她說了一句:“抱歉。
”
“……”
夏雲笙深吸了一口氣,強忍着自己的眼淚,“我本來想,無論如何,我們總還是夫妻。
是我想多了!
你放心,你不用在意我,任憑你跟範遙的關系怎麼樣,我都不會幹預的。
我會給你絕對的自由。
”
說完這句話,夏雲笙利落地離開了房間,跑出了門。
程延之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懊惱湧了上來:完了。
夏雲笙到了門外,一直控制不住的眼淚,還是落了下來。
因為關心,在離開前,她才想要為他做點什麼,卻沒想到會因此惹惱他。
也是……
現如今,他已經有了旁人,哪裡還會再需要她?
在他的世界裡,她終究變成了一個沒有任何價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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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雲笙接到電話,到達酒店為客人提供的酒吧的時候,看到了雷諾正在那裡喝酒。
他畢竟是雷叔,是騎士團的大家敬仰的隊長,看着他這樣,夏雲笙有些意外地走了過來,問道:“隊長這是怎麼了?
竟然一個人在這裡喝酒?
”
雷諾擡起頭望着夏雲笙,“對不起……”
“呃……”他這句道歉,讓夏雲笙怔了一下,“為什麼道歉?
”
他已經靠了過來,摟住了夏雲笙,“我是很懦弱,喜歡一個人也不敢承認。
其實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歡你,可是……我不敢……”
他怕傷害她。
怕得要命!
畢竟他們的關系那麼敏感地擺在那裡。
父母已經不年輕了,他不想增加他們的困擾。
而且,到了他這個年紀,也沒有辦法像年輕的時候一樣,做一些不靠譜的事情。
什麼為愛勇敢一次,現實早就将他們骨子裡的熱血消磨幹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