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笙擡起頭來看着他，沒有說話，眼神空洞無神。

　　如果非要說哪裡難過，那就是心口吧？

　　好像空空的，極度需要什麼東西來填滿。

　　程延之摟着她，“乖，今天早點睡吧，别難過了！
我們還有那麼長的時間，還能有很多孩子！
以後你想要幾個，我們就生幾個，好不好？
”

　　他是真的恨，為什麼所有不好的事情，都擠在這個時候發生？

　　夏雲笙聽着他的話，眼淚掉得更兇，“程延之。
”

　　“怎麼？
”

　　“對不起。
”

　　他的喉結動了動，替她撩開浏海，“道歉？
”

　　她的聲音很壓抑，“你媽說得對，是我太不小心了！
如果我之前沒有沉浸在外婆過世的傷痛裡……如果我小心一些……如果我是一個合格的媽媽，就不會這樣了！
”

　　這是她第一次被程延之的母親罵了，還覺得自己不冤枉的一次。

　　回憶起來，懷孕之後，她實在，不是個趁職的媽媽。

　　常常都不為寶寶考慮，隻顧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

　　剛剛程延之出去的時候，她趁機反省了一下，發現她的确是錯得最離譜的人。

　　程延之陪了她很久，才将陷入自責中的夏雲笙哄睡着。

　　第二天早上，程延之早早的起來了，去了隔壁，家裡專門為未出生的寶寶準備的嬰兒房，明明小家夥還沒出生，但裡面已經擺滿了送給他的禮物，可見，将軍府的所有人對這個孩子有多期待。

　　裡面還有程延之親手做的嬰兒床，他時間忙，做了一半，還沒做好，可是現在，暫時用不着了。

　　這個嬰兒房本來是大家最喜歡來的地方，是所有人的希望，現在，反而隻會讓人觸景生情。

　　老管家走進來，見程延之站在一旁發呆，問道：“少爺，這些東西……”

　　“收起來吧！
”程延之道：“别讓阿笙看到了，她會難過。
”

　　“好。
”老管家在心底感歎，明明少爺也很難過，卻處處在為少奶奶想着。

　　如果這不真愛，又是什麼？

　　夏雲笙醒來的時候，程延之已經回來了。

　　他坐在床邊，等待着她醒來，讓她睜開眼的第一時間，就能夠看到他。

　　他知道，她很害怕一個人！

　　為此，他專門打電話請了假，留在家裡陪她。

　　昨晚哭了一夜，她眼睛還有些紅紅的，程延之的聲音像是清晨的陽光，暖暖的滲進心底，“早安，阿笙。
”

　　夏雲笙點了點頭，“早。
”

　　相比昨晚，她已經能夠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了。

　　有時候，越是傷心，越是哭不出來。

　　程延之從口袋裡拿出一條項鍊——是他以前從她這裡拿走的那一條，這條項鍊是訂做的，全世界隻此一條。

　　以前她過生日的時候，他送給她的！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他永遠，都會把最好的、唯一的給她。

　　“這是……”夏雲笙看着項鍊，不解地問。

　　程延之道：“上次你不要，我拿回來的。
”

　　“我沒有不要。
”夏雲笙知道他一直為那件事情耿耿于懷，忍不住想要解釋。

　　程延之笑道：“我知道。
我拿去，讓人重新改了一下，你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