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老太太神智還清醒,因為嘴上貼着膠布,所以隻能嗚嗚嗚地直叫喚。
她目眦欲裂地瞪着葉七夕,那兇神惡煞的眼睛,仿佛要憑空在葉七夕的臉上挖出兩個洞來。
葉七夕卻是半點也不害怕,她冷漠地松開了提着鄭老太太的衣領,将對方一把摔在了地上。
“你這樣看着我做什麼?
你不應感激才對嗎?
你既然那麼喜歡你那個便宜兒子鄭瑞龍,對于能夠早一點陪伴在他身邊,難道不是很高興的嗎?
”
……
鄭老太太哪裡可能高興的起來!
她已經明白葉七夕的意思了。
這女人竟然想要自己去死!
就算這麼多年來以淚洗面,時常恨不能将葉七夕抽筋剝皮給自己兒子陪葬,但是鄭老太太無疑是很惜命的。
她不想死啊!
……
“唔唔唔!
!
!
你!
……”
鄭老太太礙于嘴上的膠帶紙,怎麼都說不出完整的字句。
而厲墨謙看到鄭老太太的眼神,心中便是厭惡至極。
“七七,你不用跟這種蛇蠍女人在多費口舌了,直接讓送她去見她兒子就好。
”
說着,厲墨謙便冷漠地拿過了厲武手中的非洲獵鷹,空洞洞的槍-口對着鄭老太太,這種即将被射殺的感覺,簡直足以讓人的理智完全崩潰。
鄭老太太自己就親手見過血,可是她沾染人命是一回事,自己要被殺又是另一回事。
她恐懼至極,隻能無助地踢蹬着手腳。
而葉七夕卻忽然攔住了厲墨謙。
“等一下……”
聽到女孩輕靈的嗓音,男人皺眉,有些不解地望着葉七夕。
“七七,你不是希望她現在就……”
葉七夕明白厲墨謙的意思,但是她徑直搖了搖頭。
“你不覺得這種死法,太便宜她了嗎?
”
站在一旁的陸非聽到這句話,頓時虎軀一震。
我的天……
一槍穿額心,這種難道還不夠痛苦嗎?
陸非是清楚自己大哥的槍法有多準的,可是聽葉七夕的意思,卻顯然要整一個更恐怖的陣仗。
雖然兩邊人仇深似海的,但大嫂您也……
嗯……惹不起。
陸非暗自地看了秦之南一眼,卻見秦之南漫不經心地望着窗外,根本無心關注此刻室内暗潮洶湧的場面,秦之南面頰清冷,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恐怕魂魄早就飛到了九霄雲外。
……
陸非頓時心裡戚戚,得,恐怕秦之南也根本不會在乎葉七夕是個手段有多狠辣的女人。
陸非确實是那種标準的大男子主義,他雖然自己也不是什麼幹淨純良的人,但是對于女孩子,卻總覺得溫柔可愛一點好。
像葉七夕這樣的……
呃,隻能敬而遠之了。
幸好對方是自己嫂子,也不是什麼仇家。
陸非心裡吐槽葉七夕太兇殘了,正尋思着她要想個什麼辦法來整治那個老毒婦,卻聽到葉七夕輕飄飄的一句話落在室内。
“墨謙,你看到室内那口紅色的棺材了嗎?
”
“那裡,裝着的是鄭瑞龍的遺骸。
”
……
“三年了,他們竟然還沒下葬?
!
”
陸非目瞪口呆。
厲墨謙在看到葉七夕一身大紅嫁衣的時候,心裡就已經有了揣測。
“七七,他們是想将你冥婚給那個混蛋?
”
“豈止啊!
”
葉七夕冷笑一聲,她現在看那口紅色的棺材,還覺得心裡冷飕飕的,幸好現在室内有厲墨謙在,葉七夕才覺得陽氣足了幾分。
否則回想一下那種恐怖陰森的氣氛,就足以讓她腿腳發麻。
“他們還想将我活生生地埋到棺材裡,給鄭瑞龍做陪葬!
”
“!
!
!
”
陸非倒抽了一口涼氣,顯然沒想到鄭家這個老婦人遠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惡毒。
要讓葉七夕死是一回事。
但是這個死法也太……
就連先前一直神遊天外的秦之南,也皺了皺眉心,很是訝異地看了房間正中央的那口紅色棺材一眼。
足有三年不給下葬,這鄭家的老婦人也真是太喪心病狂了。
……
而厲墨謙原本還能維持理智,但此刻哪怕葉七夕好端端地站在他跟前,男人也無法再冷靜。
“阿武!
現在就把那女人直接捆到棺材裡!
”
“埋到這山上,越深越好!
”
男人雙眸陡然猩紅,那可怖的眼神,吓得陸非都往旁邊默默退了一步。
厲墨謙的聲音擲地有聲,在本就安靜的室内,幾乎是激起千層海浪。
鄭老太太哪裡想得到厲墨謙這麼絕,現在想來,一顆子彈解決她的生命,或許還是某種慈悲的作法。
即使這個主意是自己先想用來按在葉七夕身上的。
可是現在要下葬的人變成了自己!
那就不是一個意思了!
……
鄭老太太痛苦地嚎叫一聲,刹那間,室内蔓延開某種難聞的氣味。
是鄭老太太吓得尿了褲子。
厲墨謙眉頭緊皺,直接攬住葉七夕的腰,看着自家小妻子身上這還未完全弄掉的冥婚妝容,即使精緻有餘,他也厭惡得不得了。
“七七,你沒有事情吧?
”
厲墨謙先前已經給葉七夕全身上下都給檢查了一遍。
可是現在看到葉七夕站在自己身前,還是忍不住心中澀澀一疼。
如果自己來的早一點,就好了。
不,要是他當初沒有為了那紙合約去商談國際視頻會議,陪葉七夕一起到學校去看葉浩帆的話,或許這樁慘案就不會發生。
葉七夕看到男人緊張到手指都微微發顫的模樣,心裡卻是一甜。
她親昵地抱住厲墨謙的胳膊,全然忽略了此刻室内波詭雲谲的氣氛。
“墨謙,我沒事,你别自己吓自己了,你沒有錯,不要自責。
”
看到男人皺成川字的眉心,葉七夕就知道,厲墨謙肯定是在後悔沒有保護好她。
但是這事情哪裡能怪得到厲墨謙頭上。
她是個人,活生生的人,二十四小時不可能時時有保镖陪伴身邊,即使真的這樣做,葉七夕也覺得太束縛人身自由。
厲墨謙做的一切,已經足夠足夠的好。
……
聽到自家小妻子的安危,厲墨謙眉間的寒霜卻并沒有減少。
他神色陰翳,直接就讓手下将老太太押到了紅色棺材裡。
十分鐘後。
封棺入土。
月色凄迷,鄭老太太的嗚咽聲,或許還漫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