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墨謙神色淡淡,而周圍的賓客早已經一片震驚之色。
葉七夕身上那條紫藤花刺繡的裙子,竟然足足價值一千多萬?
他們沒聽錯吧?
刹那間,四下鴉雀無聲,所有人瞪大了眼,紛紛朝葉七夕看去,恨不能再多盯着葉七夕身上那條裙子再瞧幾眼……
乖乖,一千多萬诶!
在場的都是上流階層的權貴,平常哪個大家閨秀穿件上百萬的禮服,就足以笑傲四方,被人豔羨不已了,可是葉七夕身上那條,居然高達八位數!
這絕對不是一般的豪門能消費的起的,更何況,今天是葉纖兒的訂婚宴,又不是葉七夕自己的良辰吉日,這般手筆,真是令人咋舌。
……
就連原先放出豪言壯語,說可以直接賠十條裙子的厲天揚也啞了聲音。
他不敢置信地盯着葉七夕瞧,怎麼都不敢相信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大哥,竟然對葉七夕縱容至此!
縱使他再有想象力,也絕不會猜到有人将八位數穿在身上!
而且好死不死的,還被葉纖兒給撕壞了!
葉纖兒也被吓傻了,如果知道葉七夕這般任性靡費,她絕對不會自己親自動手!
到現在,還是來服軟吧,那可是一千多萬啊,如果真賠,那她的心都要滴血……
“姐姐,對不起,我沒想到這條裙子這般珍貴……”
“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都說不知者無罪,姐姐,你能不能寬恕我這一回?
今天是我最重要的日子,求你了,好不好?
……”
葉纖兒咬了咬唇角,臉上的歉疚和柔弱讓人看得心生不忍。
隻有她緊攥的拳頭,暴露出了内心的嫉妒與恨意。
……
其實葉七夕也未料到這條紫藤花裙如此貴重,她有些無奈地掃過厲墨謙,對自家男人的敗家徹底服氣。
現在葉纖兒非要來賣慘,葉七夕神色一凜,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
“怎麼,葉纖兒,撕毀裙子的是你,受損失的是我,就憑你一句不是故意的,就想讓我承擔所有損失?
”
“姐姐……”葉纖兒淚水漣漣,滿腹委屈地擡頭:“要不,我試着将裙子修補成原樣?
”
“你說補就能補好?
”
葉七夕冷漠地盯着葉纖兒,唇角的諷刺越來越濃。
“葉纖兒,這天底下,你短時間内還能找出第二匹同花色的落霞布?
退一萬步講,即使你找到了布料,綴錦技術天下獨絕,你能請得動沈長華師傅出山?
”
苗疆落霞布,又稱落蠶絲,由苗疆特有的天蠶吐絲結成,數十年才可得寸匹,市面上幾乎是有價無市。
至于綴錦雙面缂絲,那更是從盛唐就已經失傳的技藝,唯有裁衣聖手沈長華憑借一己之力,複原了千年前的至高工藝。
這世上恐怕除了沈長華,也沒有第二人會這項技藝了。
而且,沈長華早已封山隐退,旁人連他的行蹤都找不到,又如何能要求他量體裁衣?
葉纖兒這句試着修補成原樣,不過是說說罷了,恐怕到時候修補不成,又會賣慘自己已經努力了,她這個做姐姐的憑什麼得理不饒人?
這樣的把戲,葉七夕早就看厭了。
……
被葉七夕戳到痛處,葉纖兒的如意算盤全部落空,臉色頓時慘白一片。
“姐姐,可是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眉眼凄凄,秀顔蒼白,一雙美眸噙滿了淚花,隻能不斷顫着肩膀朝厲天揚懷裡汲取溫度。
葉七夕無謂地聳了聳肩膀,她朝厲天揚望去,神色譏诮。
“這有什麼好哭的,先前厲二少不是大言不慚要替你賠十條嗎?
”
“放心,這麼多人看着,我和墨謙也不是蠻不講理的人,你們既然賠不出裙子,那就給錢好了,一千萬還給你們抹了零頭,隻限今天。
”
葉七夕的聲調不高也不低,說話時,身上卻自然而然散發出一種氣場。
冷傲,強大,令人心驚。
有一瞬間,葉纖兒幾乎在葉七夕身上看到了厲墨謙的影子,難道和一個人相處久了,氣場也會傳染嗎?
葉纖兒的心不斷往下墜,嫉妒如毒蛇,愈發啃食她的心髒。
憑什麼!
葉七夕根本配不上厲墨謙這樣金尊玉貴的人物!
……
就在這時候,身着旗袍的王春芳陡然沖了出來,她一臉潑婦相地十指叉腰,唾沫星子飛濺得三尺高。
“一條破裙子而已!
怎麼可能值一千多萬!
我要告你們!
葉七夕,你這是訛詐!
”
“小賤蹄子,看我今天不撕爛你這張破嘴,叫你信口開河!
”
說着,王春芳便恨恨地揚起手,顯然是要伸手去打葉七夕。
然而她的手還沒落到葉七夕臉上,站在不遠處的厲武已經率先沖了出來,三下五除二,直接反扭住了王春芳的肩膀。
“哎喲,我的胳膊啊——”
“天殺的,要死人啦!
我可是厲二少的丈母娘,旭輝集團的董事長夫人,你們這些不要臉的東西,還不松開我……”
厲墨謙嫌惡地掃了王春芳一眼。
“阿武,找人封住她的嘴。
”
真是辣耳朵。
葉纖兒聽到自己母親的話,隻覺得丢人,連忙不着痕迹地将臉埋在了厲天揚懷裡。
而厲天揚的母親季美玉,更是嫌棄地皺起眉頭,王春芳這市井小民的樣子,真是拉低了他們天揚的格調。
……
厲墨謙根本毫不在意王春芳這種小角色,他冷而又冷地望向厲天揚,鳳眸淬着寒冰。
“我沒興趣作假,這裙子确實是沈大師的手筆,裙子的右下角有他的銘文,如果再不信,可以找拍賣行鑒定。
”
“天揚,你應該不會賴賬吧?
”
事已至此,就算想賴也賴不掉了!
旁人都說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大哥是商場上的狠角色,殺人不見血,厲天揚從未接觸過,如今正面交鋒,額頭上不禁冒出涔涔的冷汗。
最要命的是,一天之内付清,厲天揚手裡根本沒那麼多流動資金!
厲天揚咬了咬牙,萬般尴尬地懇求。
“大哥……你能不能寬限幾天?
”
厲墨謙淡淡地挑了挑眉頭。
“怎麼,你賠不起?
”
愛面子是厲天揚的緻命弱點,不過下一秒,厲天揚便矢口否認。
“怎麼可能!
我今天就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