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七夕聞言一怔,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麼會這麼巧,剛出了事情就壞了監控?
”
保安的聲音并不小,在場的圍觀賓客自然也都能聽見,他們心頭同樣存在着葉七夕這樣的疑問,甚至比葉七夕的質疑聲更重。
“事到如今,居然連監控也壞了?
厲總,你該不會是糊弄我們吧!
”
“就是啊,原先大家就在猜是不是蓄意謀殺,現在好了,對方能把監控毀掉,絕對不是激-情殺人啊!
”
“嗚嗚嗚,我不想死,沒有監控是不是連兇手是誰都找不到了?
”
“太可怕了,厲董事長,我們參加婚宴的這些人都是無辜的,你總不想把大家的生命當玩笑話吧?
”
能來參加厲天揚與葉纖兒婚禮的人,個個非富即貴,要麼就是娛樂圈中的大腕,能與厲家攀上交情固然是好,可是現如今入了人命,大家都坐擁這樣的身家,誰會想拿自己的命來賭!
很快,就有人帶頭鬧開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要求下船!
”
“對!
我也不想在這種恐怖的遊輪上呆了,萬一兇手是個連環殺人狂魔怎麼辦?
我要逃命!
”
“對啊,輪船上又不是沒有救生圈和小型汽艇,要查案是你們厲家的事情,憑什麼拖累我們所有人一起跟你們受罪?
”
……
人性都是自私的,誰也不想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眼看着大家議論紛紛想要鬧事跳船,厲鋒很是頭疼,趙家大小姐沒了一條命已經很難跟外界交差,眼下大海茫茫,又是半夜,如果再折騰出什麼大事情,恐怕厲家的股票必然暴跌。
喜事變禍事,厲鋒骨子裡便是冷血的人,最關心的仍是厲家的業績。
他環視過在場的人,用力地拍了一下欄杆!
“大家靜一靜,如果你們現在要求拿救生圈跳皮艇,如果在海上漂流遇到大風暴或者遇到鲨魚怎麼辦?
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出事啊!
”
“就算到時候出了意外想要搶救,在場的賓客卻有幾百人,我們力有不逮,責任算誰的?
”
遊輪上的人聽到這話,也頓時冷靜下來。
對啊,這大半夜的,單槍匹馬選擇跳船,那跟找死也沒什麼太大區别。
衆人好不容易安靜下來,一個向來任性慣了的富二代卻又開始帶頭叫嚷。
“遇到大風暴或者鲨魚都算我們自己倒黴,那幾率本來就低的可憐!
要我說,天災也比人禍強,我才不要跟兇手呆一條船上!
”
賓客們的情緒都很激動,再被這麼一煽動,想要先跳船離開的,和想要呆在這兒靜觀其變的人數,幾乎可以分庭抗禮。
……
眼看着氣氛越來越糟糕,厲墨謙俊眉微擰,他清俊的面容似是高山之雪,冷酷驚人。
“如果誰不怕死的,盡管跳船,我說過,美國警方最遲半小時内到,哪怕不到,眼下大家都呆在這一層的甲闆上,兇手想不開才會暴露自己。
”
“對你們來說,留在遊輪上或許是最危險的地方,但我在看來恰恰相反,這便是最安全的求生之地。
”
先前叫嚣得最兇的那名富二代恨恨開口。
“厲少,您說得輕巧,萬一我們出了事,你們厲氏能夠以命相抵嗎?
”
“以命相抵?
呵……我倒是不知道華國,噢,現在是在美國地界上,有這樣讓無辜人士抵命的法律條例?
”
“隻要你能找得出來,要抵多少命,悉聽尊便。
”
男人的聲音冷峻決斷,但其中的嘲諷意味聽得人臊得慌。
那富二代臉色讪讪,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了。
眼看着氣氛越來越僵持,卻見厲墨謙突然揮了揮手,朝厲武輕聲示意。
“阿武,去拿救生圈和皮筏艇過來。
”
衆人愕然地望着他,一時之間竟不知道厲墨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這男人不是勸他們留下來嗎?
怎麼又去找這些臨時逃生工具了?
……
厲武動作很快,不過幾分鐘便找來少爺要的東西,還示範着将救生圈與皮筏艇一同扔入大海中,隻用小繩牽連在豪華遊輪上。
厲墨謙到底要做什麼?
衆人又驚又疑,一時之間想不明白。
葉七夕卻懂得了自家男人的意思,她深吸一口氣,代替厲墨謙開了口。
“諸位,在今天的婚禮上發生這種意外實在不是我們想要看到的,既然各位想走,那麼凡是請求離去的,便每五人占一艘皮筏艇,确定後我們将繩子斬斷,各位自安天命。
”
女子聲音冷靜,有條不紊地給大家進行利弊分析。
“之後若是各位在海上逃離的過程中發生意外,厲氏不負任何責任,相反,如果大家留在遊輪之上,聽從安排,最起碼厲家會給各位義務性的保護。
”
……
一聽到葉七夕的話,衆人如同煮沸了的水,幾乎要炸鍋。
“什麼啊?
我們本來就是來參加厲二公子婚禮的,如果出了事,你們憑什麼不負責任?
”
被提及名字的厲天揚莫名有些心虛,他不由自主地就倒退了一步,躲到了厲鋒身後。
厲鋒見他往後躲,臉色很是難看。
“天揚,你躲什麼?
今天婚禮本是你的主場,你看看你大哥,再看看葉七夕,你能不能鎮定點?
”
遇到事能臨危不亂,才是真正能成大器的人。
厲鋒從商幾十年,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他一向不喜歡葉七夕這個大兒媳,可是今天晚上,卻有刮目相看的意思。
“我……”
厲天揚也愣了,他怔怔地朝跟賓客解釋的葉七夕望去。
望見女孩秀麗清冷的側臉,明明跟三年前變化不大,可是眉眼卻又那般堅毅,已經不再是三年前那個見到毛毛蟲都會吓得尖叫的女孩子了。
這些改變,是因為那三年牢獄之災,還是因為跟大哥結婚後,兩個朝夕相處的人,氣場變得越來越相似呢?
厲天揚頓時有些迷惘。
——父親說的沒錯,面對沸反盈天的賓客,他發現自己竟然還不如葉七夕一個女子有魄力。
……
最終,在葉七夕與厲墨謙軟硬兼施的勸說下,所有賓客終于安分了。
在衆人的苦等中,美國警方的船,姗姗來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