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原本茫然寂寥的眼神,陡然鋒利起來,而後一寸寸,凍結成冰。
不過二十分鐘後,厲天揚就出現在了厲家院門前。
負責灑掃的菲傭看到厲天揚,都驚得兩眼睖睜着。
“二……二少,您回來了?
”
潛台詞簡直太明顯,這一個多月來,厲天揚壓根兒就沒回過厲家老宅!
今天不知道是吹了什麼妖風,居然能将這尊大神重新請回來!
……
傭人心裡的腹诽明晃晃地寫在臉上。
厲天揚冷冷一笑。
“我難道不能回來嗎?
這可是我家。
少夫人在家嗎?
”
“當然可以回來了!
少夫人在的,就在東苑的樓上!
”
……
厲天揚正欲轉身,那個傭人卻又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二少……您是不是該換身衣服?
”
“有什麼問題?
”
厲天揚凝眉反問。
絲毫不覺得現在的樣子有何怪異之處。
傭人咳了兩聲。
“您的西服領子,還有襯衫袖口上,都有很明顯的女人口紅印。
”
“而且……您周身的香水味也太濃了吧,畢竟少夫人現在還懷着孕,您要不稍微收拾一下自己?
”
……
傭人是知道厲天揚與葉纖兒真正不和睦的原因的,換做哪個男人被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妻子戴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恐怕做的比厲天揚還絕。
但是偏偏厲家家主厲鋒說過了,因為葉纖兒懷着的這一胎是厲家的第一個孫子,身份金尊玉貴,就算厲天揚與葉纖兒是離心離德的夫妻,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也得守着本分,提醒厲天揚注意點分寸。
最起碼,在葉纖兒生産前,不要鬧出太大的幺蛾子。
能在厲家幹這麼多年的傭人心裡都門兒清得很,所謂母憑子貴就是這個道理,厲氏也不想坐實厲天揚媳婦出軌的事情。
兩個人不離婚,厲天揚如果心裡不爽,在外面随便玩都沒事,那也是葉纖兒對不起她。
等到新聞風平浪靜個幾年,孩子也大了,出了幾歲的判給母親的時間,厲天揚再跟葉纖兒離婚也不遲。
……
厲鋒向來是提倡抓大放小的,但是畢竟被綠的那個人不是厲鋒自己,而是他的兒子,所以厲天揚心裡怎麼都過不去這個坎。
當初他就覺得自己傷害葉七夕轉身投向葉纖兒的懷抱,隻是男人犯了常見的錯,但如果事情對調一下,厲天揚就完全無法接受了。
沒辦法,人都是自私的。
……
聽到那個傭人的建議,厲天揚隻是冷哼了一聲,反而越發邁着大步朝東苑二樓走去。
讓厲天揚意外的是,裡面安安靜靜的,隻隐約傳來幾聲鋼琴的聲響,非常清淡,如果不細聽都聽不見。
厲天揚推門而入,沒有看到任何被打碎的東西,布置精美,整齊之中還透露着某種溫馨的感覺。
葉纖兒安安靜靜地抱着一本書,似乎是聽到人聲,蓦地擡起頭朝厲天揚一笑。
“天揚哥,你回來啦。
”
女孩笑容姣美,隻是眼睛紅紅的,似乎剛剛哭過,這種笑顔更帶着幾分故作堅強的脆弱感,越發引人疼惜。
然而厲天揚心裡卻看慣了葉纖兒這幅作态,加上那絲過不去的隔閡,一個好臉色都沒擺。
他隐隐約約聞到空氣中有種莫名的香氣,很淡,但是撓的人心作癢。
厲天揚沒有細想,還以為是自己在夜場飲酒過量,頭仍然暈。
“你說厲墨謙跟七夕以前就認識,是真的嗎?
”
葉纖兒顯然一眼看到厲天揚衣領上毫不遮掩的口紅印,她眼神猙獰了一瞬。
——那些不知檢點的爛女人!
但是不過一秒,葉纖兒又恢複了柔柔弱弱的情态。
“天揚哥,我給你炖了鴿子湯,你是不是喝酒了,好重的酒味呀,我幫你醒醒酒。
”
厲天揚很意外這次葉纖兒沒哭也沒鬧,細看桌上,确實擺着一盅好湯水,掀開蓋子,令人食指大動。
“我問你話呢!
别扯開話題!
”
“天揚哥,你真的相信,姐姐和厲大哥是現在才在一起的嗎?
為什麼厲大哥當初不出席你的訂婚典禮,其實就是因為他喜歡姐姐,不忍心心碎啊!
”
“就是這樣,三年以後,厲大哥才會舊情難忘,娶我姐姐的!
”
葉纖兒明裡暗裡,都在說葉七夕給厲天揚戴的綠帽子比自己更早,而且更狠。
厲天揚明明記得厲墨謙以前沒見過葉七夕,可是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辯駁。
他大腦黑沉沉的,眼睛又暈,身子又乏,不知道怎麼的,還有某種無名火在燃燒。
不是因為生氣,而是某種對異性的渴望。
聞到葉纖兒肩頭隐隐幽香,他終于忍受不住,将還懷着肚子的葉纖兒按在了茶幾上。
葉纖兒心裡又驚又喜,最終隻化作幾聲做作的吟哦。
“天揚哥……嗚嗚,不要啊,當心孩子……”
夜,漸漸地深沉。
……
與此同時,法國。
葉七夕錄完了警署的筆錄,又經過一輪測謊儀的調試,交代所有證據後就同厲墨謙離開了警署。
黛绮絲夫人還想控訴葉七夕坐牢,但是證據确實不足,沒有辦法指正葉七夕就是偷戒指的人,最後這個案子步入了待定。
厲墨謙與葉七夕兩人并沒有因這件插曲壞了心情,反而信步在微風習習的楓葉大道上。
葉七夕将腦袋縮在男人的肩膀。
“墨謙,謝謝你今天願意讓我在酒宴上大放厥詞,我是不是讓你丢臉了?
”
如果換做别的男人,也許因為葉七夕破壞了合作,會疏遠妻子。
“怎麼會?
今天我隻記住了你對顧星宇說我很好。
”
“……”
大佬,您的記憶力是不是跑偏了重點!
“七七,你你為什麼要那樣說?
是因為不想我難過嗎?
”
被男人深深凝視,葉七夕臉一紅。
“對啊,别人不都說在外面要給丈夫面子嗎?
就讓你得意三秒好了!
”
葉七夕嘻嘻一笑,而後飛快掙開厲墨謙的手,想朝對面的馬路奔過去。
結果還未來得及逃走,就被男人霸道地鎖住了腰!
“不許忽悠過去。
”
男人話落,頃刻将女孩反手一壓,在巴黎街道不知名的花樹下,低頭,攫住女孩的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