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清淡如水,女孩的眉眼被頭頂的水晶燈一照,更好像散發出光芒的天使,讓人無法挪開目光。
厲墨謙一瞬不瞬地望着葉七夕,他從未見過葉七夕彈琴的樣子。
但是此刻,卻完完全全地被這種美麗所震撼。
并不僅僅是因為葉七夕出塵絕俗的容貌,更多的,是被葉七夕的琴音感動。
……
明明有七八年都沒有碰琴,可是葉七夕的手指卻好像有靈性一般,在春雷的琴弦上或挑或抹。
清越的琴音好似一隻蝴蝶,不斷振翅飛舞在空氣中,速度時快時慢,宛若一場夢境。
琴音初時平緩似三月的春風,淡淡的暖意,讓人沉醉,可是随着葉七夕的蔥白的手指,琴音不斷加快,好似裹挾了風雷之勢,蒼勁迫人,帶着陳年的風霜,意境陡然開闊!
葉七夕彈到最後時,琴音又再度平緩下來,隻是不同于最初的那種恬淡,更多了幾分滄海桑田,過盡千帆後仍舊堅守本心的純粹感。
古雅優美的琴音,刹那間征服了厲墨謙的心。
男人伸出手掌,極為自然地開始鼓掌。
“七七,你彈得真好。
”
……
一曲方畢,葉七夕眼眶已經紅了個徹底,隻是眼淚卻積蓄在她的眼眶裡,久久都沒有掉落。
這首曲子,是她在牢獄中為《山有木兮木有枝》這本漫畫所寫的,但與其說寫的是書中的兩個主角,還不如說在寫她自己。
三年的牢獄之災,給予她的是風浪,也是磨砺。
願閱盡千帆,歸來時仍是少年。
葉七夕彈到動情處,已經完全投入了這首曲子的心境之中,現下聽到厲墨謙的掌聲,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身來,隻是眼眶仍舊紅紅的。
“太久沒彈手已經生了,讓墨謙見笑了。
”
厲墨謙含笑地望着她,伸出手指輕輕點了一下葉七夕的眉心。
“七七,你有沒有聽過過分謙虛便是自傲?
”
“在我聽來,你這手琴技,已經是驚豔衆生了。
”
他也曾經坐在華國最高級的禮廳裡聽過國手彈琴,與對方比,葉七夕或許在技巧上有所不足,然而在情緒上,葉七夕卻遠勝對方許多。
這首曲子的真情流露,完全将聽衆帶入了意境,這才是一個琴師最值得稱道的境界。
葉七夕被厲墨謙的誇贊弄得愈發不好意思。
她杏眼斜飛,有些嗔怪地白了男人一眼。
“淨瞎說,我哪裡有那麼厲害。
”
厲墨謙極為認真地搖頭,他定定地将雙手平放在葉七夕肩膀上,聲音一字一句,嚴肅無比。
“七七,哪怕你我隻是陌路人,你彈得好就是好,我沒有必要為此說謊。
”
“……”
男人那雙鳳眸這般專注地瞧着自己,殺傷力太大了!
葉七夕的臉騰地泛紅,也不去跟厲墨謙争辯了,但是并沒有将他的話當真。
“七七,這春雷看來與你十分投緣,我再給你找個教授古琴的名師,你以後就留着自用吧。
”
“這……”
葉七夕震驚,想到春雷的價值還想要推拒,然而厲墨謙顯然不是在說笑,他眸光涼涼:“如果你拒絕,我就将這把琴燒了。
”
“土匪啊你!
也太暴殄天物了吧!
”
哪怕知道這是激将法,葉七夕隻要一腦補那個畫面,也心疼得不行。
春雷對于外行人來說,或許旁人隻看重它可以換得幾千萬,但在葉七夕眼中,它作為古琴本身的價值,更讓人無法挑剔。
葉七夕伸手撫過春雷的琴弦,她咬了咬牙,終于松口服軟。
“輸給你了,我學還不行嗎?
”
厲墨謙眉梢眼角藏着戲谑笑意,宛若春風拂面。
“嗯,這才是我的乖七七。
”
在男人眼中,别說是價值幾千萬的一張名琴,就算是天上的星星,隻要葉七夕喜歡,他也會将它弄到手。
厲墨謙的女人,從來不需要在任何地方受委屈。
“……”
葉七夕失笑,這世上,竟然有這樣非要為别人一擲千金的男人,她為他減少點支出厲墨謙還不樂意了!
嘴上雖埋怨,然而心裡的甜蜜,卻漸漸蔓延。
他對她的好,永遠是這樣強勢而鮮明,所有一點一滴,她都默默記在心底。
希望自己能不斷成長,能對得起他對她的好,成為唯一與他般配的那個人。
……
厲墨謙伸手環住葉七夕,将女孩擁入懷中。
“七七,學古琴的事情不急在一時,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葉家周末的訂婚宴,你準備好了嗎?
”
聽男人乍然提及此事,葉七夕眸光微動,漸漸染上一絲堅韌。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我從來是不怕的。
”
她已經忍受那對狗男女太久了,如今既然牽扯到她過世的母親,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
知道葉七夕做好了打硬戰的準備,厲墨謙倒是半點都不詫異。
“我會親自陪你。
”
葉七夕聞言,手顫了一下,厲墨謙這是準備在全世界面前公開他們的關系了?
當着葉纖兒和厲天揚訂婚的時機,他們四個人的關系剪不斷理還亂,隻怕到時候,惹來的非議隻會多不會少……
葉七夕想了又想,還是想勸厲墨謙慎重。
然而隻要一對上厲墨謙比寒潭更深沉的眼眸,所有的話就好像堵在了喉管裡,半個拒絕的字也說不出了。
葉七夕輕歎了口氣,終于極為艱難地點頭。
“好……”
厲墨謙願意護着自己,一股淡淡的暖意,将心底的陰霾全部驅散。
好像即将到來的那場惡戰,也變得微不足道了。
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心安。
……
臨近周末,厲墨謙率先帶着葉七夕出現在了一家s市最高端的造型工作室裡。
一排又一排的衣服首飾,華美如雲,宛如每個女孩夢中才有的盛景。
天知道,葉七夕是個選擇困難症,而且平時最不愛打扮,經常是素面朝天,可是現在厲墨謙非拉着她來準備出席訂婚宴的穿着!
理由也極為充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總不能在這種小事上矮人家一頭。
葉七夕沒法子,可當看着眼前百花缭亂的各種禮服,她頭都大了!
正當葉七夕頭疼的時候,一個金發碧眼的男人走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