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3,上車(二更)
隻那一眼,楚錦便淡淡收回視線,清隽的臉上沒有浮現一絲波瀾。
莫清猗趕緊走上前,“奕少你坐,哦,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最好的朋友。
”語落,又朝着楚錦道,“錦哥,這是奕少。
”
楚錦朝他淡淡一笑,止于禮貌,“你好。
”
“你好我是方家奕。
”方家奕主動朝着楚錦伸出右手。
如果她不知道奕少是誰的話,總該知道方家奕是誰的吧?
他就不信,她聽了方家奕這三個字之後還能這麼淡定!
事實上,方家奕這三個字确實沒帶來什麼震撼,甚至沒有掀起一絲漣漪,連莫清猗和苗欣然的臉上都是淡淡的,并沒有浮現很震驚的神情。
方家奕不禁懷疑!
他這是遇到了三個什麼樣的人!
礙于禮節,楚錦也站了起來,伸出手輕握住他的指尖,“楚錦。
”淡淡的兩個字,并沒有過多的解釋,語落,又坐回了沙發上。
方家奕則是坐到了她對面的沙發上。
四人剛坐下不久,便有酒保端上了四杯顔色豔麗的酒過來,“四位慢用。
”
和剛剛那副激動有瘋狂的狀态比起來,現在的苗欣然和莫清猗很顯然冷靜了不少,剛剛奕少站在高台之上,受盡衆女的追捧。
一副神秘又迷人的樣子,感覺奕少就是天上的星星!
神聖又不可侵犯!
可現下和奕少近距離額接觸之後,發現其實并不是那麼回事,奕少也隻是個普通人而已,他并不是她們想象中的樣子。
苗欣然端起酒杯緻謝,“謝謝奕少請我們喝酒。
”
方家奕也舉杯,“能請三位美女喝一杯,我的榮幸。
”
莫清猗舉杯笑道,“奕少眼光不錯。
”能知道她們三個都是美女,說明這個奕少還不瞎。
楚錦也舉起杯子站起來。
四人舉杯同飲。
落杯後,楚錦朝着方家奕道,“多謝奕少款待,隻是今天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告辭。
”
她實在是無心應付無關緊要的人,而且時間确實不早了!
莫清猗和苗欣然也放下酒杯,“奕少再見。
”語落,便跟着楚錦一起離開。
方家奕沒想到楚錦會這麼快提出離開,難道這又是她的新招數?
還有苗欣然和莫清猗,明明剛剛還那麼喜歡自己,怎麼突然間會有那麼打的轉變?
方家奕看着三人離去的背影,突然開口問道,“楚小姐,你剛剛為什麼要拒絕我?
能說說你的理由嗎?
”
楚錦停住腳步,回眸朝着方家奕看過去,微微勾唇道,“因為世界上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樹葉,人也是一樣。
”說完這句話,她便轉身離開。
方家奕愣在那裡,微微皺眉,越發覺得楚錦這是在用特殊手段來吸引自己注意了!
什麼叫沒有兩片相同的樹葉?
還不是在表達她與衆不同嗎?
裝什麼清傲!
總有一天他會讓她臣服在他的腳下,讓她跪舔他的褲腿!
虛僞的女人!
出了酒吧大門,此時已經淩晨兩點多了,盡管是夏天,但夜裡的風仍舊是涼飕飕的。
三人剛出酒吧大門,面前便‘刷’的停了一輛黑色的悍馬。
“這車真帥!
”莫清猗吹了下口哨。
苗欣然眯了眯眼睛,快速的分析道,“悍馬h2愛馬仕限量版,寬度2062mm,長度4821mm,具有優越的爬坡能力,加上中央輪胎充氣系統,能在雪地,沙地和泥濘中的極限通行……”
楚錦微微挑眉,調侃道,“看不出來二傻你還挺專業的嘛。
”
莫清猗拍了拍苗欣然的腦袋,“二傻不是真的傻!
厲害厲害!
”
正是時,駕駛位的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剛硬五官,俊美的側臉溫淡釋然,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正氣凜然的氣息,狠甩那些小鮮肉好幾條街,來的不是别人,正是宋時欽!
宋時欽擡眸看了三人一眼,“上車,我送你們回家!
”語調,不容拒絕,氣場也很強大,很好的鎮住了莫清猗和苗欣然。
一時間,苗欣然都忘了自己是有車一族了。
倒是楚錦一副神色淡淡的樣子道,“不麻煩宋先生了,我們有車。
”
宋時欽面無表情的重複了一句,“上車。
”
他很冷,但和莫之玄身上的那股禁欲的清冷不同,他身上散發出來是那種讓人無法呼吸的冷,很危險,像是一株可令人緻命黑色的曼珠沙華。
擁有三世帝王之相的宋時欽果然與衆不同!
楚錦微微挑眉,“我們有車!
”态度,比剛剛強硬了幾分。
“我說,上車!
”宋時欽的語氣已經有幾分不耐!
楚錦幹脆不在理他,天道的兒子咱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語落便拉着苗欣然和莫清猗繞過悍馬,往邊上走去,三人剛轉身,空氣中便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是摔車門的聲音!
足以見那人用了多大的力度。
莫清猗和苗欣然皆是心神一震!
心裡想着,這人什麼來頭啊?
不會是想吃人吧?
除了莫之玄以外,莫清猗還從來沒見過氣場這麼強大的男人!
太恐怖了有木有?
苗欣然有些腿軟,吓得!
但她還是很堅強的從包裡拿出車鑰匙,解了車鎖。
就在苗欣然伸手拉開車門的時候,一隻寬大的手掌抵住車門,制止了她的動作,礙于他的強大氣場,苗欣然被吓得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僵硬着身體站在那裡。
宋時欽這才擡眸看向楚錦,語調微沉的道,“上車,我送你們回去。
”此時,他的臉色已經完全黑了,态度也非常強硬!
莫清猗有些緊張拉着楚錦的胳膊,心髒都要被吓出來了,錦哥怎麼會認識這種人?
看他看錦哥的眼神,啧啧啧,實在是令人深思!
卧槽!
這人該不會是莫之玄的情敵吧?
楚錦也擡眸看向宋時欽,“宋先生是眼神不好,還是耳朵不好?
我說了,不需要你送,我們自己有車。
”
也不知道這宋時欽是要鬧哪樣!
好端端的,怎麼會堅持送自己回家?
宋時欽直接抽走苗欣然手中的鑰匙,“現在京城嚴禁酒駕,前面的路口就有交警值班查守,想被終生禁車的話,盡管把車開走。
”
終生禁車?
這個詞彙吓到了苗欣然,她才剛摸上新車沒兩天,可不想被終生禁車!
苗欣然擡眸看向楚錦,軟聲道,“阿錦,要不我們還是讓這位先生送我們回去吧?
”
這段時間京城查酒駕确實挺嚴的,可偏偏,三個人都喝了酒。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楚錦隻能同意苗欣然的話,她擡眸看向宋時欽,“那就麻煩宋先生了。
”
宋時欽微微颔首,然後轉身給三人拉開車門,“上來吧。
”
三人都擠在後座。
宋時欽神色未動,問好各自的住處之後,發動引擎驅車離去。
一路走來暢通無比,偶爾路過某個路口有交警值守的,不但沒有阻攔,反而都站直身體,标準地敬了個軍禮!
莊嚴!
穆肅!
這一幕看苗欣然和莫清猗小心肝兒砰砰亂跳!
闊怕!
真闊怕!
這男人到底什麼來頭啊?
官兒應該不小吧?
僅僅一個車牌,就把那些人吓成了那樣!
一股壓抑氣息籠罩在車廂内,誰也沒說話,空氣中靜的隻能聽見微弱的呼吸聲。
黑色的悍馬在夜色下疾馳着,咆哮着,一路以來竟然沒有沒有遇到一輛車!
這就有些奇怪了,京城作為華夏大陸最為繁華的都市,無論什麼時間段,什麼地點,都不會像此時這樣,死一般的寂靜!
除了楚錦,根本無人發現這個異常。
楚錦微微皺眉,側過頭朝窗外看去,隻見道路兩邊皆是黑漆漆的一片,那些路燈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這是怎麼回事?
宋時欽作為一個軍人,警覺性非常高,不應該沒發現這個異常才是!
楚錦下意識的擡眸朝前望去,隻見宋時欽神色并沒有什麼變化,雙眸直視着前方,好像真的沒有發現這些異常!
但車速卻一直在加速着,快到已經不是一輛正常的悍馬所能承受的速度了!
正在思緒間,車子突然停下,宋時欽下車繞到後座拉開車門,“紫荊别墅到了。
”
此時,窗外的場景已經恢複正常,車子停在一幢别墅前,拉開車門,甚至能聞到一股燒烤味兒,就好像剛剛那些隻是個幻覺一樣。
紫荊别墅的是苗欣然住的地方,聞言,她趕緊彎腰下車,“阿錦,那我先回去了。
”
莫清猗則是靠在楚錦的肩膀上睡着了,所以苗欣然便也就沒有叫醒她。
楚錦點點頭,低聲道,“好,回去早點休息。
”
宋時欽目送苗欣然平安進了别墅大門之後,才升起了車窗,驅車離去。
紫荊别墅跟的華貴園并沒有相隔多少路,所以沒一會兒,就到了華貴園。
楚錦拍了拍莫清猗的臉,“三傻醒醒,咱們到家了。
”
莫清猗從睡夢中驚醒過來,揉了揉眼睛,半夢半醒的道,“啊?
吃飯了嗎?
”
楚錦有些無語,“到家了!
還做夢呢?
”
莫清猗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拉着楚錦下了車。
下車後,楚錦主動道謝,“宋先生,今天晚上謝謝你了。
”
宋時欽的臉上仍舊是沒什麼表情,聞言隻是緩緩到道出了三個字,“應該的。
”沒有染一絲的溫度。
大夏天的,愣是讓莫清猗感覺到了刺骨的冷。
而且,莫清猗有一種感覺,這個男人對她有一種莫名的敵意,雖然他并沒有正眼瞧過自己,但是她能感覺得到,而且敵意很深,原因不明。
應該的,算是什麼回答?
錦哥跟他是什麼關系?
他就應該送錦哥回來了?
莫清猗替莫之玄感到一股深深危機感,她趕緊打了個哈欠,朝着楚錦道,“錦哥,我們趕緊回屋吧,困死了。
”
楚錦點點頭,“那宋先生我們先回去了,路上開車小心,再見。
”
宋時欽站在夜色之下,昏暗的的光線隐去了他的五官,從楚錦的角度看過去,剛好看到他那精緻消瘦下颌以及緊抿着的唇線。
他看着楚錦,并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而是道了一聲,“晚安。
”然後便拉開了車門,坐進了駕駛位,在楚錦和莫清猗轉身離去的同時,黑色悍馬也揚塵而去。
進了别墅,莫清猗才問,“錦哥,剛剛那人是誰啊?
”
楚錦言簡意赅的道,“一個不怎麼熟的朋友。
”
“他叫什麼名字啊?
”莫清猗接着問道。
楚錦回答,“宋時欽。
”
莫清猗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一個拐彎之後,黑色的悍馬在華貴園的人工湖邊停下,宋時欽拉開車門,傾身下車,微微眯着眼睛,朝着來時的方向望過去,神色莫測。
片刻後,他從口袋裡掏出香煙和打火機,幽藍色的火焰在夜空下竄起,一股新鮮的煙草味充滿了整個鼻腔,男人立即貪婪吸了一大口,然後緩緩吐出煙霧,讓人有些分不清,他到底是在吐煙圈,還是在歎息。
煙頭,很快便落滿了一地。
日子一天天過去。
這幾天,楚錦的日子過得還算比較平靜,生活作息也比較規律,早上6點半起床,跑一個小時的步以後,9點半出門去十字路口占蔔,傍晚4點半準時回家,而莫清猗則是一直陪着她。
就這樣過了半個月。
半個月後的某一天,楚錦接到了楚恬的來電,而這通電話的内容,卻讓她吓了一大跳。
楚松鶴死了!
而楚恬打電話過來,就是通知楚錦參加楚松鶴的追悼會。
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會突然死了?
而且,上次給楚松鶴占蔔時,隻看到了他有血管之災,并沒有看到他有性命之憂啊!
楚錦微微皺眉,有些百思不得其解,邊上的莫清猗見她這樣,連忙問道,“錦哥,你這是怎麼了?
”
“清清,我一個朋友家裡出了點事,我得過去一趟,可能得晚點回來,午飯你一個人想辦法解決。
”說完之後,楚錦便拿起手機,腳步匆匆出了房門。
她今天穿的是一身白衣黑褲,去參加追悼會的話,倒也合适。
舉辦追悼會的地點就是楚家别墅,悲傷的哀樂傳遍别墅的每一個角落,許是因為楚松鶴的人緣不錯,來參加追悼會的人不少,全都紅了眼睛,表情悲傷。
門外正有兩個傭人在一口大鐵鍋裡焚燒着紙錢。
許這就是世事無常,明明半個月前還是一個活蹦亂跳的人,半個月後就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徐松鶴的靈堂就設在客廳,楚錦發現,除了吊唁的賓客以外,居然還有警察。
難道,楚松鶴的死,是人為?
其實楚錦更好奇的是,當日她走的時候,明明就提醒過楚松鶴,三天之後他肯定會有血光之災,他後續怎麼就沒來找自己呢?
之後的十二天裡到底又發生了什麼事?
導緻楚松鶴會命喪黃泉?
靈堂前并沒有發現楚恬及楚松鶴的其他家人,想來是被警察叫去做筆錄了。
不一會兒,楚恬從内間走出來,看見楚錦,嘴角勾起一絲勉強的笑,“姐姐,你來了。
”許是哭過的原因,楚恬的雙眼紅腫的厲害,嗓子也是沙啞無比,給人一種非常憔悴的感覺。
唯一不同的是,她和之前那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完全不同了,籠罩在她臉上的那層郁氣也消失不見了,整個人就像獲得了新生一般。
楚錦伸手抱了抱她,“節哀!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不要太難過了。
”
楚恬一把摟住楚錦,靠在她的肩膀上,放聲大哭了起來,悲傷至極。
正是時,兩個警察走到兩人面前,詢問道,“你是楚恬的朋友?
”
“是的。
”楚錦點點頭。
警察接着道,“你是楚錦?
”
“對,”楚錦接着點頭,問道,“兩位警官有什麼事嗎?
”
兩個警察交換了下眼神,然後面無表情的道,“你跟我們過來一下,我們有件事要跟你核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