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事情的發展,加上皇帝的推波助瀾,已經不再是任何人能控制得住的,最後的結果是,田産仍然不要交稅。
但是房産鋪子等,跟廣大商人一樣,都是要交稅的。
隻是,皇帝也不想鬧得亂起來,前五年每年隻需交三成,五年後,再一年遞減半成。
那就,給了個緩和期,讓大家慢慢過度了。
有着爵位跟功名在身的人,失去了這麼大的利益,自然是怒火滔天。
可怒火也發不到溫婉頭上,人家也沒說什麼,隻是覺得不該占公家的便宜,而且,一個孩子她知道什麼。
然後,就把氣全撒平家頭上了。
你想,要不是平府虐待郡主,不給他嚼用,郡主至于自己跑出去做生意,她不去做生意,怎麼會想着不能占公家的便宜跑去交稅。
不去交稅,那不,一切就都沒事了。
很快,在有心人的宣揚下。
把平府做的那些事。
像溫婉郡主從出身就被平府送到鄉下莊子養病、周王舅舅送的名家字帖被後母逼着拿去送給了官員、日常花消都是鄭王給出的。
溫婉郡主手上有公主留的大筆銀錢,被平家的人知道後,就想占為己有。
郡主沒辦法,就把錢捐出來修祖祠,再給公中置辦了好些産業,說這樣至少還幫助了人。
後來字帖的事件出來,平向熙竟然逼着溫婉自殺。
溫婉氣不過,抽打了過來傳這話的人。
溫婉郡主為了省錢,還攆了好些奴仆。
活脫脫一個被所有人欺負的可憐孩子。
這才沒辦法,想着自己賺些錢用,總不能老麻煩皇帝外公跟舅舅。
很多人聽了,非常地同情。
也明白了,為什麼皇帝會突然封溫婉為郡主。
感情是這麼回事!
真是,太欺負人了。
這麼一弄,平府的人,過的日子那叫水深火熱啊!
平國公是到處炮轟,很多跟他關系好的人都紛紛勸着,不能這樣虐待一孩子。
搞得平向誠非常狼狽。
平向熙則是處處受人白眼,被排擠的實在是沒辦法,可還是忍着。
最終是有心人的操縱下,犯了個大錯。
逼着他辭官回家養老去。
“郡主,不好了。
寶寶玩具店出事了,有人告上了官府。
說,有人用了店裡出的玩具,死了人。
”溫婉聽了不由失笑。
我這隻是賣玩具。
不是賣吃食,拿個玩具玩都能死人,聽了還不得笑死人。
讓林掌櫃的出面就行。
溫婉還真不怕,這擺明着就是鬧事的。
那時候想着,萬一有人對棉花什麼的過敏,所以在賣的時候。
都注明了上面是什麼東西做的。
還讓賣玩具的人跟買家說明。
“郡主,說是。
那個孩子吞了太多的棉花,撐過去了。
”古嬷嬷有些着急。
最近,府裡的人,對她們臉色是越來越差。
要不是實在沒辦法,真想搬出去算了。
“你去告訴掌櫃的,問着那些人。
要是買了珠寶,拿回家孩子吞了死了,是不是也得讓人珠寶首飾店賠償。
吃點棉花就死了,他以為他孩子是水做的,被棉花給吸幹了。
”溫婉很惱怒。
“郡主。
老爺讓你過去。
”一個婆子小心翼翼禀報着。
上次來這裡的安氏,被溫婉郡主抽了一頓,疼得在地上打滾。
現在還躺在床上。
連後母都敢打,這個煞神。
還有什麼不敢打的呢!
不知道自己這次,是不是又得厄運纏身。
溫婉很是不屑地,自從那次,她已經徹底對那個便宜父親死了心。
現在因為自己無意中做出來的事,更是将自己叫去狠狠地訓斥了一頓。
然後丢了官,又派人來叫自己。
溫婉知道去了,又得被訓斥一頓,就沒搭理這個無聊的人。
溫婉本來那段時間為着賦稅的事,天天被人上來騷擾,心情特别煩躁。
家裡更不要說,祖父寫信來叮囑,不讓溫婉再出去滋事。
平母也想把溫婉叫過去,溫婉推脫了幾次,最後無奈隻得去了。
哪裡知道,進門就是一頓好訓。
最後溫婉冷着臉,摔門而回。
大伯親自上門來說她,倒是很給面子沒訓斥,隻是說她做事鹵莽,讓她以後行事要注意點,萬不可再如此恣意行事。
要是有不懂的,可來問他就好。
三房則是冷嘲熱諷、四房還專門來信抱怨,說他們受到排擠;五房更不用說,至少前面的人還留了情面。
她的父親平向熙則是一點情面都沒留。
訓斥到一半,溫婉甩頭進屋了,不鳥他。
把個平向熙七氣的,就覺得這個死丫頭來克她的。
對溫婉,厭惡到了極點。
這天,又知道平母發了什麼瘋,派了個婆子過來。
那個婆子氣焰非常嚣張,說着,貴為皇家郡主,更應該遵從孝道,方為天下表率,霹靂扒拉說了一通。
溫婉當下惱火了,不發火,你還真當我是病貓。
狠狠地把那婆子被抽了一頓,讓夏影把她扔出去。
再然後,沒人再敢上來挑事,平息了沒幾天,又來人。
沒事,反正現在鞭子練得特别的順手。
還沒實練過,這下,送上門來,自然是要去的。
拿着鞭子,金色的光芒晃得那個婆子花了眼睛。
那個婆子戰戰兢兢地說着,老爺有請她去上房。
溫婉冷冷地看着她,那人摸了一把汗,之後就沒再說話。
如果氣焰不嚣張,溫婉也不會随便打人的。
沒一會平向熙自己來了。
看着女兒冷若冰霜的樣子,心中更是來氣。
因為她,自己努力了十年,好不容易升了從四品的官階,就因為她,降了三級。
現在連官職都沒有了不就是訓斥兩句,就敢給自己甩臉色。
還動手打了自己派去的婆子,如此不孝之人,怎麼會是自己的女兒。
等他訓斥了兩句,試圖把女兒闆正過來時。
啪,鞭子給抽到他的腳下,看着女兒似笑非笑的樣子,突然膽戰心驚。
溫婉揮了揮手,做了幾個動作。
幾個丫鬟婆子立即去收拾。
平向熙大驚。
問着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拼着做一個不孝的罪名,今天也要出了這個鬼地方。
自己已經受夠了,媽的,自從那事自己就成受氣包了。
要再這樣下去,非成神經病不可。
她承認,是有錯,那也是自己不知道,才會造成這麼嚴重的後果。
她難道想要被千夫所指!
丫鬟婆子立即打好了包,每人拿着兩個包裹。
留下夏菱跟夏青看着東西。
等過兩天再把剩下的東西搬走。
走到半路,就被人給攔着了。
一溜竄的護衛,把他們圍在中間。
國公爺聞訊溫婉打包要走,更是頭痛。
立即趕了過來,
“郡主最後問你們。
你們是真的要攔着。
那就不要怪郡主手下無情了。
”夏語憤怒地問着。
郡主已經被他們軟禁了半個月,這半個月是受夠了氣,她們都看不下眼了。
雖然郡主是犯了錯。
但是這個錯,又不是郡主故意犯的。
這些哪裡是長輩,這些就是敵人啊!
“啪、啪、啪……”手裡的鞭子像跟彩帶一樣,在空中亂舞。
因為那些人隻能受着。
不能還手。
很快就倒下一大片。
“溫婉,你在做什麼?
”國公看着像是殺神一樣的侄女。
頭皮發麻。
溫婉冷冷地看着國公爺,那眼光,看得平向城真想掉頭走人,不管這亂事。
“郡主說,今天要是誰敢攔着,都不會手下留情。
就是國公爺也不例外。
”換句話說,國公爺要是攔着,一樣照抽不誤。
反正皇帝外公說了,隻要欺負自己的人,誰都可以抽。
這些人。
欺人太甚。
“要不這樣,等清水的婚禮一過。
你去莊子上住段時間。
等這次風頭過了後,你再回來。
不去我們莊子上。
去你自己名下的莊子。
”要讓她搬出去,是絕對不可以的。
否則。
平府還是麻煩多多。
到時候,口水都能把他家淹了。
溫婉聽他這麼一說,才算是點了點頭。
一行人回了園子。
可當天晚上,就得到了不好的消息。
“郡主,不好了。
寶寶玩具店着火了。
裡面的東西燒沒了一半,屋子也倒了。
”夏日氣喘籲籲地趕過來。
“傷人了沒?
”溫婉大急,這裡面,可有四十多名女工呢!
“有了郡主之前的章程,說一旦出事先救人,再救東西。
所以,隻傷了六個人,其他人都隻是受了驚吓”也怪,換其他的主子,肯定是要先救貨物了。
死幾個人,到時候賠點銀子就可以了。
可溫婉卻這個有明文規定,萬一遇火災,先救人,再救貨。
“怎麼會着火?
”溫婉覺得這事,不簡單。
因為做玩具的材料都是易燃物品。
所以溫婉對于這一塊,要求得非常嚴格。
每次見了林掌櫃的,都要重點提醒。
所以,這一塊抓得非常嚴。
整個作坊,是見不到任何的火星子。
就連守作坊的仆人,都得去外面作飯吃。
“不是作坊起的火,是被人惡意放的火。
估計,是跟郡主有仇的人放的。
”夏日還有一句話沒說,肯定是商稅給鬧騰出來的。
那些人失去了這麼大的利益,肯定是要來找溫婉撒氣的,
“準備一下,我要去看看。
”溫婉一擺手,下面的人都忙去準備。
讓人去查究竟是誰放的火,真是膽兒肥了去了。
另一方面,立即在溫婉另外一處房産處,重新布置一翻,算是新的作坊。
立即讓把從封地來的二十個女工搬去那裡繼續做工,另外的一些人,全都放了她們的假,等事情處理完再說。
王府一得了信,林大管家的立即給送來了二十個侍衛,保護着溫婉的安全。
财産之類的都是浮雲。
雖然知道,那些人再大的膽子也沒肥到這樣的地。
可還是不放心。
溫婉聽着外面來了二十個侍衛,心裡原本也有些擔心的心情,終于放下了。
溫婉看着自己的作坊,好好的房子,現在卻是殘梗斷壁,地上還在冒煙的焦木。
自己好好的一個三進的房子,就成了廢墟。
裡面存放的貨物,全沒了。
好在溫婉防備着她的作坊,萬一着火,會牽連旁邊的人家。
所以她得這作坊,跟隔壁兩家,給空出一塊防護帶。
關鍵時刻起了作用。
鄰居家,一點損傷都沒有。
這會。
溫婉看成用了自己很多心血的作坊,這會全都化為了灰燼。
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笑了。
看得旁人全都毛毛的。
溫婉對着掌櫃的筆畫着:“郡主說,把倉庫裡救出來的東西,送到新的作坊去。
留下來的人,仍然照常做事,務必完成手裡的定單,不能延誤交貨的時間。
其他的,等查明了這事情的源頭再處理。
”
溫婉又不是傻的,她有沒跟任何人結仇。
唯一的可能。
就是之前她交的賦稅所因起的問題了。
這些人現在,就找上自己洩心頭恨了。
看了以後,溫婉就回去了。
再讓侍衛分出十個,去新的作坊看着。
另外派了兩個去她的兩個兩個鋪子上守着。
萬一有人來搗亂,不說抓。
至少也要知道是誰在那裡搗亂。
再留下八個,在她身邊。
誰知道那些人會不會抽風,跑到蘅芳閣裡來鬧。
第二天。
還沒起床,就聽見外面喧嘩聲。
郡主,新作坊裡的十個侍衛,全都受傷。
好在到了最後。
他們都亮出了王府的牌子,所以傷勢都不是很嚴重。
可是作坊。
卻被砸了個稀巴爛,還傷了幾個女工。
兩個鋪子,也全都毀了。
裡面的東西,全都沒了”林掌櫃的親自來,面色惶恐地。
溫婉問着夥計等人怎麼樣了,知道夥計等人都被支開,并沒有傷到人。
溫婉聽了,心裡才好受些。
忙拿了兩千兩銀子給林掌櫃,讓他好好撫恤十個侍衛,安排好那些繡娘跟夥計。
等風聲過了。
再說。
“再跟之前下定單的那些人講,按照之前的合同,雙倍賠償。
”林掌櫃看着溫婉。
隻是吩咐他店子裡的後續工作。
沒有提到背後的主謀是誰,看她那麼快就認識了目前面對的狀況。
才放下心來。
要是跟那些人多着幹,肯定是沒郡主什麼好的了。
溫婉把自己關在書房裡,關了一天。
溫婉坐了好久,腦子一團子亂。
昏暗的書房裡光線暗淡,四周清雅的布置都無法沖淡充減其間的落寞和哀傷。
坐得久了,人更是難受。
取了老師給她留的畫,觀摩了好一會,壓抑住自己亂紛紛的情緒,拿起棋盤,一個人慢慢地,下起了棋。
下了三盤棋,情緒才好些。
心緒平靜下來,溫婉苦笑着,算起來自己已經是幸運了。
如果不是因為她是皇帝的親外孫女這一身份,估計那些人,該是直接對上了她了。
可能殺了她大卸八塊都洩不了憤也說不定。
咳,莽撞了呀!
這次,真是吃了大虧了。
算了,就當是教訓吧!
以後行事,還是需要小心謹慎為好。
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生存規則,要是不跟着規則,不僅玩轉不開,還可能把小命給搭上了。
劉倩很喜歡看穿越文,特别是清穿文。
看完後,也喜歡在她面前講。
她不喜歡聽,甚至很厭惡聽。
因為那文裡的主角是被幸運女神籠罩的。
而她,與幸運女神有仇。
否則,為什麼上輩子與這輩子都得過得這麼悲催。
要不是她的承受能力超強,估計已經忍受不下去了。
幸運也好,倒黴也好,日子還都得過下去。
答應過父母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好,她會好好地活,每天開開心心地過。
出事的第三天,還沒有傳來任何消息。
立即讓人招來了林掌櫃的“郡主說,你就跟她說實話。
燒郡主鋪子的,究竟是哪些人。
至少也要讓郡主心裡有個數。
郡主說,她不會去報仇。
而且,她也報不了仇。
她沒這能力。
但,她要接受教訓。
”
“既然郡主這麼說,我也就不瞞郡主了。
燒鋪子的人,是京城裡的混混群體。
我們已經查了,這背後跟止親王、灏親王、甯王爺有牽扯;還跟鎮國公的六老爺,他是趙王的嫡親舅舅;有神箭侯白世子的親舅舅……”一報,全是勳貴簪纓鼎盛人家。
溫婉聽完以後,很快下了決定。
“等清水的婚禮完了後,我們就住莊子上住段時間,避避風頭。
”得了溫婉這麼一通話,林掌櫃的心徹底放下了。
蘇顯一得到消息,跟着他爹,蘇相大人,有些憤怒叫着“爹,這些人,是不是太過了?
”
“過了又怎麼樣?
那不是一家,是好些個勳貴簪纓鼎盛權貴人家。
不會有誰去為她出頭的,我也不能。
否則,就是爹挑唆她去做的。
爹也不敢做這得罪所有權貴的名頭。
”蘇相很确切自己的态度。
“那孩子,真,這樣被欺負。
怎麼着也是……”蘇顯心裡略有不忍。
那個孩子,受了那麼多苦,這會,好不容易自己想過好些的日子。
又受到這樣的對待,該是如何難受的。
“你不用擔心,那孩子,比你想的要聰明。
如果估計不錯,她一得了消息就會暫時離開京城。
你也不要為她感歎,皇上還能虧待了她不成。
”蘇相着自己兒子實心眼的,不由笑了出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