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白世年,并不知道因為夏瑤的原因,溫婉在這事上已經有所動搖。
他這會,卻是是一個頭兩個大:“戚小姐,我欠你一條命,以後但凡有吩咐,隻要不違背道義,我都會做。
但請戚小姐諒解,白某不能娶你為妻。
”
戚俪娘眼淚撲簌撲簌地掉“為什麼?
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好,為什麼你要這樣苦着自己。
将軍,我不明白,為什麼就一定要守着那不公的誓言。
将軍,我是真的心系于你,所以才會用了家族的回轉丹給你,你這樣,要把我置于何地。
”
白世年見着戚俪娘梨花帶雨的模樣,沒有憐香惜玉心情,反而說不出的厭惡。
他這幾年,已經明明白白告訴她,他不會娶妻。
總被糾纏,這會終于糾纏出麻煩出來了,白世年有些後悔,後悔因為戚泉的原因,對她留了面子。
要是當初用對付李玉雪那套也用來對付戚俪娘,也許就沒現在的麻煩事。
咳,千金難買早知道啊,後悔也沒用啊“對不起,戚小姐。
我答應過她,不可以再娶别的女子為妻,我不可以違背對她的諾言。
你的要求,白某真的不能辦到。
”
戚俪娘咬着牙齒,面色慘白。
在劇烈地做着掙紮。
一副豁出去的模樣。
最後,握着拳頭,全身在顫抖:“好,我不違背将軍的誓言。
我可以不嫁你為妻。
我隻想要嫁給你。
”她别無它法,不做妾室。
看白世年那模樣,想要做正室,估計就得在夢裡了,或者,下輩子了。
她才不要什麼下輩子呢!
白世年心裡沒有一般男人所具備的虛榮心,覺得有這麼一個大美人願意委身為妾,是自己無限的魅力。
白世年這會很郁悶,很不爽·隻覺得要背負上一個大麻煩裡。
立即搖了頭,堅決不答應“這,這萬萬不可。
”其實他也是有口難言啊。
他是真覺得自己憋屈啊!
你想啊,我都昏迷了·我怎麼知道旁邊的人是誰。
至于那什麼藥,不是白世年薄情寡義,他真沒覺得元帥府裡有什麼神丹。
真有神丹,會給他吃?
戚泉不留着自己用?
正常人都懷疑。
他覺得這次完全就是被坑的,而且被坑得死死的。
“我清白已毀,如果不嫁将軍。
俪娘隻有死路一條。
”戚俪娘嘴唇都咬得出了血,仍不覺得疼。
白世年額角突突·他就猜測到這種情況。
這樣的情況,他能用誓言不娶妻。
但能用這樣的誓言不納妾嗎?
白世年很郁悶。
這可真是打落牙齒合了血往肚子裡咽啊(邊關二十萬将士吐槽:得了便宜還賣乖,兄弟們,揍死丫的)!
白世年留下了一聲郁悶的歎息。
他是真覺得憋屈。
就這樣被算計,将戚俪娘納為妾室。
沒人知道他的苦,反而會說他豔福不淺。
可不納,不納他明天就得成為卑鄙小人,毀了救命恩人的清白·人家不在意你的誓言願意委身為妾,而他卻能眼睜睜看着救命恩人一輩子青燈古佛相伴。
甚至于,逼着救命恩人去死。
他在這裡·将再無立足之地了。
于是,一個覺得自己很是委屈地要納妾,一個很是委屈地想着要下嫁為妾。
當然,還得當事人的長輩同意。
白世年這邊已經沒了長輩,白家現在也沒人能做他的主了,自己能做主。
但戚俪娘有長輩。
“女兒,你瘋了?
”戚俪娘的老娘戚夫人,知道戚俪娘竟然答應了白世年那無理的要求,氣的人都是傻的。
“娘,我也沒辦法的。
從我看到他第一眼起·我就從心底認定了他,娘,我一定要白世年知成為我的丈夫。
娘,既然他不能娶妻,我為側室就側室。
娘,你讓他·不許再有别的女人。
這一輩子,他就隻能屬于我一個人的。
這樣誰也越不過我去,我就不相信,他的心是石頭做的。
”戚俪娘嘴上說得輕巧,可是手卻是無意識地在钗環、胭脂罐子和菱花鏡間滑動流連。
手指頭間的抖動卻是洩露了心底并不如嘴上說的這麼平靜。
畢竟,正妻與側室,一個是妻一個是妾,天殊地别。
“可是,可是那白世年也太過分了,他怎麼能提這樣的要求呢!
俪娘,這怎麼可以呢,不說你爹不答應,你可是要受一輩子委屈的。
”戚夫人聽了,眼淚直打轉轉。
“你有什麼好委屈的,這世上,難得有這樣真性情的男人。
不為我的美貌與才華所折服,能為了一個亡者遵守自己的諾言。
你該為我高興才對。
而且,他答應過我的,我相信,他應該不會食言。
”戚俪娘心裡也是千不甘萬不願,可是,又能如何。
她就想嫁這個男人。
越是得不到,越想得到。
而且,見他為一個人堅守那麼久而不動搖。
等将來他把心思移到自己身上,那她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戚泉知道了戚俪娘的決定,氣得當場發火。
打死算了,省得将他的臉丢個精光。
戚夫人見着狀況要失控,裝暈厥,戚泉忙讓人扶進屋子。
可是戚俪娘死不願意松口,以絕食逼之。
戚泉将無法,白世年招來,問他究竟如何個章程。
白世年就知道會是這樣的情形,其實他也很委屈的好不好,卻被所有人認為得了大便宜。
白世年不松口,堅決用着自己的誓言表示,自己不會再娶妻。
戚泉卻是大發雷霆。
戚夫人到底鐘愛自己的女兒,很是冷靜地問道:“如果白将軍能答應我們一個要求,我們就成全了你們。
”
白世年郁悶得要吐血。
明明是你們逼迫的好不好,這會卻說成全他。
不過,到這步,他也無法選擇:“夫人請說。
”
戚夫人輕啟朱唇:“隻要你答應我們。
你這輩子,隻鐘愛我女兒俪娘一人,你這輩子,隻她一個女人。
”
白世年斷然拒絕:“對不起,夫人,白某不能答應。
”
戚夫人按住要發狂斬殺人的戚泉,冷冷地說道:“為什麼?
莫非,你還想再多娶幾個?
”
白世年搖頭道:“不是。
我本來答應過我夫人,除了她,我再不娶别人。
今日戚姑娘既然救了我,又毀了她的清白。
我不能不娶。
但是,我卻沒法答應戚夫人你的這一條件?
”戚夫人冷冷道:“這與我的要求不相沖突。
我隻要求你隻我女兒一人,沒要求你一定要讓她為妻。
”
白世年搖頭道:“不可能,我可以不再納妾,也不會再有另外的女人,但是,我不能保證,就她一人。
”
戚泉夫妻兩人有些迷糊了:“說清楚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
白世年提了一口氣道:“我并沒有找到我夫人的屍骨。
所以,我相信她很可能還活着。
如果她還活着,她是我的結發之妻。
我與她有白發之盟。
我這輩子,隻愛重她一人。
”換言之,如果他媳婦還活着,找到了。
他隻愛重他媳婦。
将來的家業,不可能給戚俪娘的子嗣繼承。
得給他的嫡子繼承。
戚夫人失聲道:“你,你不是說,你的妻子已經死了嗎?
”
白世年真覺得自己很無辜:“我從來沒有說過我夫人過逝了。
隻是我對她有過誓言,不再娶妻。
我與她,隻是失散了。
我不知道出了什麼意外,讓她沒來找我。
但是,我不會毀了我與她的約定。
”
戚泉與戚夫人兩人你望我,我望你。
不知道該做什麼感想。
如果是其他人,他們還可以說道說道,順便來要挾。
但是面對人家的情深意重,而且二十多萬軍士全部都知道的原配妻子,他們能說什麼。
戚泉很快鎮定地說道:“也就是說,排除這個原因。
你再不會娶妻納妾了。
你那原配排除在外,隻我女兒一人……”
白世年不願意納這麼一個貴妾。
但是形勢已經逼得他無路可退了:“元帥,夫人,我想見見戚姑娘。
我有話要對她說。
”
戚泉答應了。
讓人領着白世年去見戚俪娘……白世年步入後院的正廳,入眼的就是正廳裡的楠木刻絲屏風,還擺放着紅木嵌螺大理石案。
地上擺放着兩溜八張的纏枝玫瑰楠木椅,上面擺放着大紅色纏枝紋撒金錦緞的靠墊。
不知道為什麼,白世年走進去了以後眼前卻是浮現永甯宮的景象。
不管是開始的素淡,還是後面去見到的富貴,給人感覺都很舒适。
兩種截然不一的擺設,看着雖然對比懸殊,卻說不出的協調(永甯宮裡的布置都是專業人士弄的,若是連這個都做不好,永甯宮所有的宮人都該下課了)。
可是這裡,卻是,怎麼說呢,太豔麗了。
富貴是富貴,卻沒有尊貴之氣。
白世年在那裡挑刺。
丫鬟端來一杯茶,茶杯是鬥彩蓮花瓷杯。
看着比當初在永甯宮裡的甜白瓷杯好,那不舒服。
白世年接了放回到邊上的桌子上。
等了小半個時辰,等得白世年心情煩躁不已。
上次在永甯宮裡等人,至少還有字畫欣賞欣賞,這裡,啥都沒有。
就這樣木呆呆的站着。
白世年感覺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