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睿被冊封為世子,白世年的意思,是要讓明睿有一個獨立的院落。
這樣,明瑾也一樣需要一個單獨的院子。
郡主府院子這麼多,空置的院子也多,挑選中意的搬過去就是了。
明睿聽了當場應了。
明瑾反對。
兄弟倆除了明睿去海口的那一段時間,自小就如連體嬰兒一般,從沒分開過。
現在乍然要分開,明瑾那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分開。
白世年态度很堅決。
兄弟倆必須分開,各自一個院落。
白世年一回來就覺得兄弟倆這麼大了還住在一起不好。
經過大半月,白世年也算知道了,明瑾這一身的毛病,基本是學着溫婉,還有一半是明睿給縱容的。
白世年之前就想分開,隻是後來想了下認為還是尋找合适的機會。
現在終于有這麼好的機會,他怎麼能錯過。
白世年怕溫婉到時候一個心軟又跟他唱反調:“老婆,這件事萬萬不能答應。
明瑾都九歲了,你瞧瞧,這麼大了還躲在你懷裡撒嬌像什麼樣子。
我們養的是兒子,不是姑娘。
若是姑娘你怎麼嬌養都成。
”若是姑娘,别說讓溫婉嬌養了,他也會捧在手心裡的。
溫婉笑了起來:“你放心,我不會拆你的台的。
”白世年已經發話,她是絕對不會提出反對意見的。
若不然明瑾就有恃無恐。
到時候白世年在孩子面前也無威信了。
白世年沒威信是小事,怕就怕明瑾身上的這些缺點更改不了。
溫婉其實也覺得應該讓明睿明瑾分開住。
倒不是溫婉覺得規矩就是這樣,大了就要分開。
而且溫婉發現明瑾對明睿有很強的依賴性,這點很不好。
現在還小看不出大問題,可等到大了,事事都依賴明睿,難道以後就成了明睿的附庸品了。
這是決計不成的,勢必要扭轉過來。
就算白世年不提出,溫婉也準備讓他們兄弟分開住。
白世年見溫婉沒反對。
松了一口氣。
她還以為溫婉不願意呢。
溫婉見着白世年的模樣,笑起來了:“你放心,就算明瑾跟我訴苦,我也不會插手的。
”教育孩子,很忌諱夫妻互相拆台。
白世年得寸進尺:“那你以後别再驕縱着明瑾了。
”白世年看着溫婉抱着明瑾,真是一百個不順眼呀!
都幾歲了,還動不動就抱。
這像什麼樣子。
當然,白世年決計不承認自己是吃醋。
溫婉斜了白世年一眼:“你如何教導兒子我不管。
但是你也别管我如何對兒子。
”兒子願意跟他撒嬌。
這是好事。
證明兒子活得很暢快。
若是兩個兒子都如明睿一般,那她才要哭。
白世年的眉頭又不由自主皺了起來。
一側的夏瑤看了直笑。
這一段時間,侯爺總是忍不住皺眉。
特别是兩個孩子在一側的時候,更是逗人。
溫婉笑着将白世年的皺紋抹平:“你放心吧。
我們的明瑾會成才的。
你擔心的事不會發生。
”溫婉對明瑾的教育,有一套自己的想法。
白世年見着溫婉說得信誓旦旦的:“你準備如何做?
”
溫婉不說如何做,隻是笑着說道:“明瑾要走的路跟明睿不一樣。
等我将手頭上的事理順,我就會有很多時間。
到時候我跟方先生一起教導明瑾,不會讓明瑾成為無用的人的。
”
明瑾雖然面上總是笑嘻嘻的,對着她也撒嬌博疼愛。
但是知子莫如母。
前面有明睿的鋒芒将他的優點全部掩蓋了。
其實溫婉知道,這小子内裡自有一本帳。
隻是明瑾也不是跟哥哥争鋒的人,所以才會讓白世年這麼憂心。
其實單論資質,明睿未必比得上明瑾。
白世年半信半疑:“成。
我到時候看着。
”不成的話。
就趕緊掐斷了。
白世年不能不擔心的,瞧着溫婉疼愛兒子的模樣,他若是能完全放心才叫奇怪。
夫妻兩人談完了孩子的事情,就談起了葉詢與夏娴的婚事了:“溫婉,葉詢又在催我了。
問你什麼時候将他們兩人的婚事辦了。
溫婉,你也給一個确切的日子。
讓他心裡有個數的啊!
”
葉詢是真着急了。
本來不着急,但是葉詢聽到皇後身體不好。
很可能随時會殡天。
所以還是想早早地将事情辦了,心裡踏實。
溫婉想了下後說道:“我已經請人去選了日子。
一個是三月,一個是四月。
你讓葉詢看看三月還是四月的。
”
白世年想都不想就說道:“沒有更近的日子了嗎?
”白世年也希望葉詢能早點将心事了了。
溫婉不答應了,太趕了:“都等了這麼多年,也不在乎多等幾個月了。
”就算夏娴當時擅作主張,但是該有的溫婉不會少了她的。
婚嫁之事馬虎,那就是一輩子的遺憾。
白世年說了葉詢的擔心:“我聽說皇後的身體有恙。
我擔心有個什麼事?
溫婉,能不能提前啊?
最好是在這個月完婚了。
”
溫婉看了白世年一眼。
搖頭:“這件事沒得商量。
”皇後再出了正月,就傳出了身體抱恙了。
溫婉明白,這是皇帝下手了。
溫婉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心頭又堵得慌。
但是這些話溫婉不能對白世年說。
白世年其實挺理解葉詢的急切的。
想當年,賜婚到婚假兩個月,他就覺得每日都是煎熬啊!
現在輪到葉詢了。
他替葉詢默哀三分鐘。
葉詢知道後覺得自己很悲催,本以為出了正月就可以了。
沒想到還要等到三四月!
溫婉見着夏瑤,忍不住說道:“夏瑤,皇後身體抱恙,我看是拖不了多長時間了。
”這種感覺很奇怪。
溫婉是希望皇後死,但是現在皇帝對皇後下手了,溫婉心裡又發涼。
夏瑤看了溫婉一眼,就知道溫婉在想什麼了。
她除了心頭歎氣,面上是不能顯露半分的:“皇後膽敢謀害五皇子,本就不配當一國之母。
讓她這樣體面的去,這也是看在太子跟三皇子的份上。
”若不然就該廢後了。
畢竟皇後毒殺五皇子的事衆人都知道的。
溫婉自言自語道:“皇後再不堪,可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不要說他們是結發夫妻,三十多年的結發夫妻。
”溫婉也覺得自己很怪異。
但是她就是聽了這件事心寒。
夏瑤知道溫婉的意思,為着皇帝的狠手心寒。
當帝王的人。
若是手段不狠辣,怎麼能鎮得住下面的人。
天下也就郡主這朵奇葩了,當到攝政郡主的位置上了,還總是優柔寡斷。
殺幾個人,心裡不安。
總說多造了殺孽(溫婉吐槽:那是上千人,怎麼是幾個人)。
溫婉也知道自己這是沒事找事:“我就是擔心……”擔心若是她先走,皇帝對丈夫,對兒子會如何。
不成。
她一定要走在皇帝後頭。
萬萬不能走在皇帝前頭。
否則她死也不能安心的。
夏瑤聽了忍不住罵道:“郡主。
你是不是最近太閑了。
要不要讓我告訴皇上,讓皇上多給你事做啊?
”沒事總想死啊活的,忌諱不忌諱呀?
真是的。
溫婉嘟囔着:“我事很多,還要好久才能處理好呢!
”皇帝一直在上面催着。
她要趕在二月将賬理順。
将錢提出來。
溫婉想着去年的收益,又發愁了:“去年銀行的收益不錯,但是商行的收益卻是打了一半的折扣。
海口那邊還總是小戰不斷的。
”海口到現在都還沒斷根。
可是讓白世年去海口領兵打仗又不現實。
不要說皇帝沒這個想法,溫婉也不會讓白世年去的。
白世年已經在邊城立下大功,若是再去海口領兵,将這些人滅了。
聲望将達到一個無人企及的位置。
到時候,溫婉可就真該戰戰兢兢了。
夏瑤聽溫婉說過幾句:“那也沒辦法。
打仗肯定影響生意,沒以往那麼多利潤也正常。
皇上也不能怪罪你。
”這是客觀存在的,又不是溫婉決策失誤。
皇帝也不會這麼不講理的。
溫婉倒不是怕皇帝怪罪:“我是想着多一分是一分。
也能減少皇帝舅舅的焦慮。
這麼大的年齡。
還以為自己跟三十歲的小夥子。
日日操勞的。
就不知道将一些瑣事扔給下面的大臣處理。
”溫婉真的沒法理解皇帝的行為。
怎麼對政務這麼執着呢!
溫婉承認自己理解不了男人的思維。
在男人眼裡,事業超越了一切。
對事業的熱情,那是孜孜不倦呀!
夏瑤聽完笑着說道:“郡主,你這麼為皇上,皇上不會做對不住你的事。
皇上也是人。
”溫婉一路走下來,為皇帝做下的事。
皇帝心裡有數。
隻要皇上在,郡主就不用發愁。
溫婉相信皇帝對自己肯定好。
但是對自己丈夫跟兩個兒子就不知道了。
所以說。
她還是好好活,最好能長命百歲。
白世年也是雷厲風行的人,開了口,就立即做。
吩咐了人,讓明睿搬離了原先的院子。
明睿選擇住到梅花嶺之中去。
明瑾很不高興,但是面對強勢的爹,還有不合作的哥哥,當甩手掌櫃在一邊看熱鬧的娘親。
他也沒辦法了。
三比一啊!
溫婉去見他的時候,見着明瑾在院子裡,将一把劍舞得虎虎生風,很有範。
身邊伺候的人,全部都避得遠遠的。
生怕被小公子的劍傷着了。
明瑾這是在練劍發洩不滿。
溫婉站在一側等着明瑾将整套劍術練完。
明瑾收了招式,滿頭大汗地站在那裡。
看着溫婉。
也不叫的,嘟囔着嘴。
顯然對溫婉不幫他還有不滿了。
夏瑤的臉卻黑了:“還不快過來。
這麼小就敢給你娘甩臉色,長大了以後還指望你孝順了?
”夏瑤的話,很嚴厲。
聽在明瑾耳裡,就更委屈了。
夏瑤往日裡教導兩個孩子也很嚴苛的。
所以明瑾有些怕夏瑤。
聽見夏瑤發怒了,明瑾走到溫婉面前。
溫婉笑着将帕子取過來給明瑾擦着滿頭的汗:“你爹吩咐的,娘也不好反駁。
而且你們兄弟确實大了。
不合适再住在一起了。
明瑾,你現在也大了,不能總跟哥哥在一起了。
”
溫婉對于明瑾鬧鬧小孩子脾氣并沒有放在心上。
但是明睿知道後,狠狠收拾了明瑾一頓。
竟然都敢給娘甩臉子,反了天了。
明瑾被明睿收拾的慘兮兮以後,跑到溫婉這裡來道歉了。
溫婉樂呵呵地接受了明瑾的道歉。
白世年知道明瑾不慢跟明睿分開,竟然跟溫婉怄氣。
當下更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對的。
這件事很快又傳到了方先生的耳朵裡。
方先生聽了很心驚,當下又給明瑾開了小竈。
務必要讓明瑾深刻認識到,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溫婉真沒覺得這是多大的事。
自己兒子有丁點不滿。
耍點小性子,有什麼關系。
可是其他人都跟天塌下來一般。
一個一個都這麼緊張,還當成一件大事來抓。
溫婉雖然認為明瑾有點小孩子脾氣也沒什麼。
但是衆人都覺得這是明瑾不孝的征兆,溫婉也就保持沉默,沒再幫明瑾說話了。
這是一個體制觀念的問題。
想當年,她是一多乖巧的孩子,不也得融入到這個社會當中。
所以溫婉雖然心疼明瑾,卻沒開口。
任由父子倆聯合衆人折騰明瑾。
溫婉聽到祁哲過來。
笑着讓人将他迎了進來。
祁哲現在也十二歲了,十二歲的孩子正處于發育的最佳時期,不僅樣貌有所改變,就是聲音都開始變了。
溫婉不得不感歎。
古代的孩子真的比現代的人早熟呀!
現代哪裡十二歲就開始發育得這麼好了。
祁哲的意思,是希望到郡主府裡來學習。
這是之前明睿答應他的。
溫婉自然答應了。
不過祁哲住的地方安排在了前院。
白世年對于溫婉放了祁哲過來,也沒什麼意見。
祁哲是與明瑾一樣的學習程序。
就是晚上,他教導明睿明瑾,順便教導一下祁哲也沒多大關系。
就當多帶一個兵了。
祁哲來到府邸裡,見着神武候與溫婉四個人的相處。
突然覺得自己是多餘的。
不過祁哲臉皮厚,在王府也是這麼過來的,很快就适應。
祁哲過來了,翎k也想過郡主府來。
翎k這段時間沉寂下來了。
東宮也跟着沉寂下來了。
這段時間翎k一直在東宮伺疾。
這也是溫婉的意思。
皇帝班師回朝,除了白世年,最為赤手可熱的就是三皇子了。
原本三皇子就跟太子與五皇子争權奪利,現在太子躺床上成了半個廢人,五皇子沒了,恩,六皇子也成了廢人。
在成人的皇子之中。
三皇子的風頭一時無限。
若不是皇帝沒透露出另立太子的意思,加上班師回朝沒多久,估計就有人要上書重立太子之位了。
溫婉帶着翎k到了房裡暖和和的,翎k心裡卻是七上八下的。
這段時間,大半個月來,溫婉都沒接他到郡主府裡。
他也一直安然呆在東宮之中。
不過好在身邊的人,都會将外面的消息傳遞給他。
他雖然沒出門,但是外面的事情卻也知道個七七八八。
溫婉沒說話。
隻是看着翎k。
孩子一天一個樣,才半個多月沒見,就發現翎k長高了許多了。
溫婉心頭有些發酸,翎k已經十一歲了,該自己踏入屬于他的戰場了。
溫婉有點舍不得,但是再舍不得也得讓他去。
他的路,要自己走。
翎k被溫婉看得心裡發慌:“姑姑,怎麼了?
”姑姑為什麼用這樣的眼神看着他。
看得他心裡發慌。
溫婉讓翎k走到他身邊,伸手比劃了一下:“翎k,你今年十一歲了。
日子過得好快。
想想,那時候你到姑姑身邊才這麼高,也才隻有五歲。
六年了,你在姑姑身邊也有六年了。
”
翎k聽了這話心裡一下有點慌張,溫婉之前有提過的,他跟在身邊學得差不多了。
該換地方學習了。
難道……
溫婉點頭,表示如翎k所預想的那樣:“該教的姑姑都教給你了。
再呆在姑姑這裡隻是浪費你的時間。
”簡單來說,溫婉就是教導翎k學習方法,還有很多其他方面的知識。
比如對局勢的把握,如何把握人心等等。
翎k一愣,轉而面色一下就白了,抓了溫婉的胳膊:“姑姑……”
溫婉聽了輕笑:“傻孩子,要不是必須這麼做,姑姑也舍不得。
你是姑姑手把手教出來的。
不過姑姑實在沒東西可教你了。
翎k,鳥兒長大了,就該張開翅膀自己飛了。
雛鷹隻有經曆了風雨,才能成長成翺翔藍天的雄鷹。
”
翎k是知道溫婉的性子,既然開口就表現主意已經下定了:“姑姑,您想要我去哪裡?
”他今年虛歲才十一歲,不可能參政。
那肯定是有另外的地方要他去了。
溫婉颔首:“你去上書房跟着大儒學習。
他們教導的東西你用得上。
”大儒教導的是最正統的學識。
跟溫婉走的方向是不一樣的。
溫婉可以不學,但是翎k卻不可能不了解,不掌握。
溫婉要讓翎k走,一來是因為翎k該學的也都學了。
二來溫婉也擔心翎k在她身邊時間長了會受她的影響。
就好比明瑾,雖然他極力避免這樣的事發生,但是她身上的小毛病,明瑾一樣都不落下。
翎k也沒表現出黏黏糊糊地,想了下後說道:“姑姑。
那我去上書房,還如在郡主府一樣嗎?
”翎k的意思,他是需要保持高調,還是需要再郡主府一般保持低調。
溫婉想了下後說道:“高調有高調的好處。
低調也有低調的好處。
如何選擇,在于你自己。
姑姑不能替你選擇。
”路是自己要走的,是好是壞,自己選擇了就要承擔後果。
翎k想了下後說道:“姑姑,我知道怎麼做了。
”翎k還是選擇低調。
溫婉一直都說低調是王道。
他現在還小,太過高調可能會讓皇爺爺認為他心性不夠沉穩。
等他過了弱冠之年,再起來不遲。
溫婉很欣慰,翎k終于長大了。
翎k遲疑道:“姑姑,我以後可以到郡主府來嗎?
”不能怪翎k這麼問。
郡主府裡的大門難進的程度絲毫不遜色皇宮。
一般人真進不來的。
翎k也擔心以後送帖子上門也見不到溫婉。
溫婉失笑:“你這孩子。
郡主府是你的家。
你想什麼時候回來就什麼時候回來。
”六年的相處,溫婉也将翎k當成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
雖然比不上明睿跟明瑾,但是溫婉闶欽嫘奶郯翎k的。
翎k面上這才露出燦爛的笑容。
他何嘗不是将郡主府當成自己的家。
當姑姑是自己親身娘親一般愛戴。
但是這話再沒有從姑姑嘴裡聽到的好了。
溫婉笑着站起來:“走,去看看明睿跟明瑾。
你這半個月不在,明瑾念叨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明睿是那種外面很好相處但内裡卻對人都保持着距離的人。
能讓明睿真正放在心上的除非了父母,也就明瑾。
明瑾卻不一樣,外面有點刁鑽。
還捉弄過翎k。
但是幾年下來,明瑾是打心裡将翎k當成哥哥看待了。
這就是兩個孩子的根本區别。
翎k笑着道:“好。
”
晚膳除了溫婉一家四口,另外還有一個是祁哲。
翎k雖然半個月沒來郡主府,在場又多了一個白世年,但是翎k并沒有半分的拘束。
同樣,祁哲也是淡然自如。
祁哲是以最快的速度适應的。
這其實也是跟溫婉有關系。
溫婉不管什麼時候,隻要孩子在就不會闆正着一張臉,總是笑眯眯的。
好像沒有煩惱似的。
讓人看了都舒心。
祁哲雖然是夾雜在裡面的外人。
但是溫婉也沒冷落了他。
白世年對祁哲的态度,跟對明睿明瑾是一樣的。
白世年是第一次見到翎k。
對于妻子的這一個學生,還是唯一的一個學生心裡也是好奇的。
據白世年得到的消息,翎k資質不好。
溫婉卻偏偏選了他。
更吃驚的是據說這個孩子現在也深藏不露了(這是葉詢說的)。
白世年都不帶掩飾地不時瞄向翎k,才學什麼的他是看不出來。
但是他卻看出一點,這個孩子特别的沉穩。
按照說他的氣場也很強大的。
在他的注視下,翎k别說拘束了,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其他本事不說,就沖這點,這孩子将來也是個不簡單的人。
溫婉嗔怪着道:“你也真是的,吃飯就吃飯,總看着翎k做什麼。
有話等吃完飯,你好好跟他說不就是了。
”總盯着翎k看,讓人孩子怎麼吃飯呢!
白世年也是在自己家,加上又是跟四個小蘿蔔頭吃飯,有點随意。
聽了溫婉的抱怨,笑着繼續吃飯,沒再說話了。
翎k有些驚訝地看着溫婉與白世年的相處。
他父王跟母妃一起時,母妃基本都不說話的。
若是開口也基本是附和。
不過想想也釋然,姑姑是不一樣的。
用完膳,溫婉讓翎k與明睿明瑾三人一起出去了。
給他們放半天的假,好好說說話。
白世年等人走後有點不滿意了:“人來了吃頓飯就是了。
哪裡能耽誤孩子的學業呢!
”動不動就休息。
還怎麼安心學習。
溫婉是經常給孩子放假的。
就這段時間放了兩次假。
當然,時間都是半天。
就這白世年也是超級不滿。
溫婉輕輕一笑。
翎k在回去後的第三日,就去了上書房學習了。
翎k今年才十一歲,回上書房學習也很正常。
隻是幾個老師對翎k有點摸不着邊了。
都小心翼翼的。
不怪幾個老師态度謹慎,實在是溫婉名聲在外,加上翎k又跟着溫婉理政,不能以一般的孩子對待。
可惜幾天下來,幾位大儒也沒見着翎k有什麼特别的地方。
背東西仍然很慢。
學東西比不上其他的孩子。
倒是讓他們有點失望呢!
一個人可以改變很多,但是資質這種東西,溫婉就是有逆天的效果也改變不了。
明瑾将自己所有的優點都隐藏起來,暴露出自己的缺點與不足。
皇帝知道翎k的表現。
倒是有點小意外。
當下笑着說道:“這孩子的,還真是溫婉教導出來的。
”溫婉一直都是喜歡藏着捏着的。
這孩子也學到了這一套。
皇帝對于這一套不喜歡也不讨厭。
他要看看這個孩子真正的實力。
現在下定論,為時太早。
翎k的表現,讓太子很氣憤。
太子的意思要讓翎k一鳴驚人,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後繼有人。
嫡長子資質過人,嫡次子也不是池中之物。
可是翎k的表現卻是打破了太子的期望。
翎k面色很平靜:“姑姑說,欲速則不達。
”對着太子,解釋什麼的都是廢話。
直接說是姑姑的意思那就比什麼話都管用。
這是翎k摸索出來的定律了。
果然。
太子一下就啞火了。
他的寶現在隻能壓在溫婉身上了。
當下真惱地看着翎k:“你下去。
”他也是想讓兒子出彩,這樣就算他現在躺在病床上,也能保住太子之位。
可是這個兒子什麼都之聽溫婉的。
海如羽知道以後,并沒出聲,仿若不知道似的。
不過她卻問起翎k,溫婉最近在做什麼。
翎k也沒瞞着海如羽:“姑姑最近在忙着生意上的事。
這段時間姑姑也不得閑。
”溫婉确實很忙,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翎k表現平淡。
太子礙于溫婉的面上也不能強制翎k按照他的意思去做。
當然,翎k也不可能順從太子。
太子沒辦法,隻有将翎元推出來。
讓翎元接觸政務。
翎元的年齡,要說接觸政務也差不多了。
問題是現在這個風口之上,将翎元推出來,什麼意思衆人心裡都有個數。
三皇子身邊的人對于太子這招有點摸不着頭腦。
正常來說,将翎k推出來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翎k跟着溫婉處理朝政,而且可靠消息。
溫婉還讓翎k批閱過奏折。
讓翎k出來,會更有說服力。
現在推出翎元,翎元聰慧是聰慧,但是卻是小聰明,不足為懼:“太子這招倒是讓人費解了。
”不費解不成啊!
三皇子沉默着不說話。
三皇子身邊的心腹幕僚卻是有點開始擔心了:“王爺,怕不是太子不想。
而是太子已經做不了翎k小殿下的決定了。
”太子是儲君不假。
但卻是一隻拔了牙的老虎,不存在任何的威脅。
相反,翎k卻是一直小老虎。
跟着溫婉郡主學習了這麼多年,定然不是泛泛之輩。
所以現在翎k的表現放,卻是如此的平庸。
這不得不讓人懷疑是故意的。
可是為什麼要這麼做呢,無非是槍打出頭鳥了。
溫婉沒告訴翎k,翎k低調比高調的效果更好。
原因無他,翎k是她的學生,溫婉一向低調,但是大齊朝怕是再沒有比他更高調的人了。
所以,翎k越是低調,越是讓人提防。
溫婉沒警惕翎k,是因為這些需要翎k自己慢慢去領悟的。
因為翎k不管低調或者高調,作為她的學生,翎k注定是所有人關注提防的對象。
祁幕心裡有想過要除掉翎k的。
現在這個念頭更強了。
有溫婉給翎k做後盾,這個孩子将是他最大的威脅。
身邊的心腹幕僚卻是不持這樣的想法:“王爺,我覺得,與其去對付一個小毛孩,還不若将最的威脅除掉。
”
祁幕眼中冷光一閃。
确實,最大的威脅不是翎k,而是溫婉。
可是要想将溫婉除掉談何容易。
怕就怕,溫婉沒除,反而将自己搭進去。
幕僚也是心裡有底:“王爺,溫婉郡主與神武候站得太高了。
隻要我們再添把柴火,讓皇上不再信任溫婉郡主。
相信不用我們動手……”幕僚的意思是惹發皇帝對溫婉的猜忌。
祁幕搖頭:“現在不到時候。
而且不知道溫婉的底牌,就不能亂動手。
”溫婉的底牌是什麼誰都不知道。
在不清楚溫婉底牌的情況下。
他是決計不貿然行動的。
溫婉太詭異了,不能不謹慎對待。
要知道,溫婉作為攝政郡主,手裡握有富國之财。
白世年又是手握二十多萬大軍的元帥。
一個不當,天下都要易主了。
可是皇帝卻是半分都不擔心。
祁幕自認為自己是沒這個本事的。
而且根據分析,祁幕知道跟溫婉作對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這點讓祁幕很忌憚。
正說着話,外面的人進來回話。
說着皇後又暈厥過去了。
皇上派人來告訴他們,也是為了讓他們伺疾。
祁幕聽了,心裡滋味莫名。
沉吟片刻後,去了後院。
找了王妃。
羅氏聽了祁幕的話,面色也沉下去了:“王爺。
母後……”皇帝回來之前皇後雖然總是叫嚷着這疼那病,但羅氏知道這病是裝的,不是真的。
而這次,卻是來勢兇猛。
太醫的話,皇後怕是沒多少日子了。
祁幕其實也猜測到下手的人應該是父皇。
在變亂之中,母後殺了五皇子。
還有頻頻制造事端,父皇已經容忍不了。
但是不管如何。
都是他親身的母親。
母後對他沒有對太子跟六弟那麼疼,但也從不缺他什麼少他什麼。
現在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母親去死,卻無能為力。
這種感覺很糟糕。
三王妃大緻也猜測到祁幕的想法:“王爺,要不,我下個帖子。
跟溫婉求求情。
你看如何?
”
祁幕面色極為複雜:“你覺得溫婉會答應嗎?
”抛卻這個事情不能出口。
單母後這麼多年做下許多針對溫婉的事。
溫婉沒在當時政變時處死母後,隻是囚禁,那是顧忌母後的身份。
溫婉這是不想擔誅殺一國之母的罪責。
可要讓溫婉求情,那是萬萬不能的。
三皇子妃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按照本心來說。
皇後沒了,對他們來說那就是少了一個包袱。
但是這些想法也就隻能在心底想想了。
兒不嫌母醜,皇後再如何不好,也是王爺的親身母親。
三皇子妃剛才的提議,她是知道決計不成的。
這件事别說求情了,連說都不能說出來的。
萬一透露出去。
皇帝要殺妻。
結果如何可以想象了。
所以他們隻能當皇後病重。
皇後如何,溫婉不想去理會。
雖然心裡有些發寒,但是這件事還真不是他能插得上手的。
但是有朝臣上折子,讓白世年去消滅那小姑的倭寇海盜,就關溫婉的事了。
也是湊巧了,海口傳來了戰報。
戰事不大理想。
這在溫婉的預料之内。
但是朝臣接受不了啊!
花了那麼多的錢,打仗打成這樣,真是太丢人了。
加上邊城戰事,國威正盛呢。
所以戰報的事情傳出來以後,就有大臣上折子,說派遣白世年去挂帥。
有白世年統領水軍,定然能以最快的時間将這些匪類消除掉。
溫婉得了消息,面色就沉下來了。
再聽到皇帝留折不發,當下面色就黑了。
這還真準備讓白世年挂帥,是不想讓他們一家安甯了不成。
溫婉面色臭臭地盯着白世年:“你别告訴我,你也想去海口領兵打仗了?
”若是這樣,溫婉非得跟白世年鬧翻不可。
白世年輕笑:“沒呢!
哪裡有這個想法。
我也跟葉詢商量了,正準備以舊傷複發為由上折子推了。
”他們一家已經到頂了,現在是該沉寂下來的。
要不,過猶不及。
溫婉面色這才好點。
海口現在的統帥是徐仲然。
白世年插一手,一來得罪了灏親王。
這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白世年的威望又要上一個台階了。
這才是最緻命的。
就現在這種的狀态溫婉都擔心。
再來個錦上添花。
那是決計不成的。
白世年抱着溫婉笑着說道:“我答應過你,從邊城回來就守在你跟孩子身邊。
我不會食言的。
”除了這個理由,他還要為兒子考慮。
他也跟葉詢說了這件事。
葉詢說若是他不想兒子有事,牽連一家老小,就不能應戰。
所以,白世年是不能給兒子帶來危險。
他這輩子已經圓滿了。
現在就想看着兒子成才了。
溫婉這才重露歡顔。
外面的人如何動作溫婉也不擔心。
溫婉怕就怕白世年自己要出這個頭。
隻要白世年不出頭,這些人要是再敢鬧騰,她一巴掌拍下去。
看誰還敢廢話。
溫婉想着白世年憂國憂民的情懷,也跟白世年解釋道:“倭寇是其次,主要是海盜。
海盜又跟周邊的那些小國相勾結,一時半會哪裡能剿滅得了的。
所以,這仗如何結束,端看皇帝舅舅的意思了。
”
白世年面露凝重。
以前他是抗擊倭寇。
與現在的局勢是兩個不一樣的觀點的:“隻是海口的百姓遭殃了。
”
溫婉露出一股殺氣:“讓他們先得意兩日。
等朝廷恢複過來,定要他們連本帶利地還回來。
”溫婉向來就不是一個吃虧的主。
若不是邊城的戰事損耗太大,她還像立即滅了這些人了。
一般男人看着自己老婆全身冒出殺氣,定然是心頭驚懼。
白世年卻很喜歡:“一段時間,我要在府邸裡養傷了。
”
溫婉輕笑:“你放心。
除了皇帝舅舅,誰也别想踏入郡主府一步。
你安心教導明睿武藝就成。
”郡主府就是她的天下。
誰敢廢話半句。
白世年笑了起來,溫婉的膽子真不是一般的:“溫婉,我跟葉詢也仔細琢磨了這件事。
我跟葉詢認為有皇子在後面推波助瀾。
”對于朝堂的事情,沒有比溫婉更精準的。
溫婉笑着沒赢這句話:“這你不用擔心。
隻要你自己沒這個心思,他們也就沒撤了。
至于皇子的争奪,我們不參與,看熱鬧了。
”
白世年怪異地問道:“不參與,翎k可是太子的嫡次子。
”作為翎k的老師,溫婉應該是全力扶持翎k才對。
溫婉搖頭:“他有沒有這個本事上位,看他自己。
我是不會出面幫扶他的。
”見着白世年愕然的神情,溫婉笑着說道:“想當年,我還是從一無所有到今天呢!
翎k有太子在上面頂着,前面還有翎元給他擋災,我還會在暗地裡幫扶。
以後如何,就看他有沒有這個命了。
”
白世年良久都沒吭聲。
不得不說,這才是最保險的。
若不然,一旦翎k失敗,繼任的皇帝肯定會對他們心存忌憚。
他們夫妻是不擔心,但是兒子呢?
給兒子留下的是無窮的禍患。
白世年現在想的最多的,就是他兩個寶貝兒子了。
溫婉見着白世年的神情,笑着說道:“你别想那麼多。
這件事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也簡單。
我會處理好的。
”複雜是君心難測,簡單是隻要皇帝認定那就沒問題了。
白世年點頭,沒再多問。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