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桃huā開。
溫婉帶着兩個小不點去山上看桃huā。
溫婉躺在毯子上,看着兩個孩子在桃huā下撿桃huā瓣,說回去給娘泡澡。
溫婉面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真是孝順的寶寶啊!
女兒不女兒的真無所謂。
溫婉看見人急匆匆地走過來。
夏瑤走過去,聽完來人的話面色凝重:“郡主,商行出事了。
”
溫婉将手裡的桃huā放在布兜了。
不緊不慢地問道:“商行出什麼事了?
讓你這麼火急火燎的?
是遇見海嘯了還是遇見台風了?
”除了這兩樣,其他的事也不會讓夏瑤大變色。
夏瑤見到溫婉鎮定的模樣,輕聲說道:“遇見海嘯了。
一艘船的貨,全部都沉了。
船上六十多号人,也全部都失蹤了。
”失蹤也就意味着全部都葬身魚腹了。
溫婉望着天,眼光很閃人“看看趙歡跟姜林怎麼處理。
”商行走的是海路,前幾年走都沒出問題。
這次碰到海嘯,天災面前,人隻有避讓。
沒有什麼可說的。
夏瑤還待要說,明睿則叫着:“娘,趕緊拿布兜過來裝啊!
我撿的桃huā都放不下了。
”
溫婉樂呵呵地站起來,拿了布兜給睿哥兒放桃huā瓣。
睿哥兒跟瑾哥兒穿梭在桃huā之中,溫婉拿着布兜跟在他們後面後面轉:“娘,這桃huā林真美。
以後我們每年都來這裡看桃huā。
好不好。
”
溫婉抱着瑾哥兒,牽着睿哥兒的手:“好,以後每年娘都帶着你們哥倆來。
等你們爹回來了,我們一家四口過來看桃huā。
”
瑾哥兒在溫婉懷裡不安分地歡呼道:“好。
爹跟娘。
我跟哥哥。
好。
”爹回來就好,又多了一個人陪他玩了。
兩個孩子回來用了午膳,消食後睡午覺。
在中間,溫婉沒跟夏瑤提起這件事來了。
溫婉出了屋子後道:“夏瑤。
睿哥兒懂事得早。
以後商行的事睿哥兒在邊上,就别說。
我不想讓睿哥兒接觸這些東西。
”這些産業,隻能道她手上。
了不得。
也就給睿哥兒跟瑾哥兒每人留下一樣。
夏瑤點頭:“好的。
”
溫婉這才談起其他的事:“商行是不是還出了其他的事情。
”單單隻是海嘯的話,應該不至于鬧到她的面前。
商行裡有相關的對遇難者的補償,溫婉比較人性化,規定的撫恤金不少。
夏瑤對于溫婉猜測到一點都不意外:“是的。
還出了其他的問題了。
瓷器、綢緞這些貨源,以往與商行合作的的商戶都已經表明不再與廣源商行續約。
趙歡也解決不了。
姜林急得沒辦法,隻好派了人送信給郡主了。
問郡主是個什麼意思?
”
溫婉輕輕一笑:“話一次性說完。
别說一半,留一半。
是不是銷售渠道也出問題了。
”這些人既然要出手。
肯定是全方位的打擊。
夏瑤點頭:“以前的貨物都固定銷售給五大家,如今有四家都說希望能将進貨價格降兩成。
若不然,就不再進貨了。
”
溫婉仰頭看着夏瑤:“這麼說,商行出事至少應該在一個月以前了。
怎麼現在才告訴我?
”
夏瑤搖頭:“不是,姜林也是半個月前得到消息。
得到消息就派人送信過來了。
這些人是早就選擇了這個手段。
隻是剛巧碰上了。
”都說屋漏偏鋒大雨。
這就是最明顯的例子啊!
溫婉面露譏笑。
還真是巧呢!
不過海嘯的事溫婉也沒懷疑有什麼陰謀。
這種事情是天災,沒人能左右。
溫婉敲了敲桌子:“看來,不是一家在後面使力了。
至少有三家在背後,這些可真是舍得下工夫。
他們下了這麼大工夫,趙歡是解決不了的。
也好,我度假完回去正好收拾殘局。
”供貨商,都是官商,要這些人改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要知道誰都知道商行最大的老闆是皇帝(溫婉高估了,很多人隻認為是她的)。
動皇帝錢袋子的腦子,得有膽識。
銷貨商也一樣,一個不好,商行與他們斷絕來往。
他們可就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了。
沒有足夠的利潤,不敢在這個時候提這個非分的要求。
雖然說商行賺取的利潤很大,膽識溫婉的供貨與銷貨在内地來算。
并沒有虧了誰。
夏瑤也認為這次出手是最好的機會:“已經查到了。
這次在背後使力的人不少。
太子、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灏親王、南安郡王府,有權有勢的勳貴人家都摻和了一腳。
都想分一杯羹。
”面對這麼大的肥肉,能不動心的人基本沒有。
溫婉轉頭笑道:“好像忘記了一家,玉家會錯過這次機會嗎?
”這麼多年,溫婉沒再與玉家有生意往來。
不是避嫌什麼的,而是溫婉認為沒必要。
而玉家自從當初皇帝被冊封為太子,就鹹魚翻身了。
等皇帝登基為帝以後,就成為第一皇商。
玉飛揚當年被本家除族趕出來,鹹魚翻身以後,玉家本族的人想要請他們回去。
被玉飛揚斷然拒絕。
重新開族譜,自成一家。
本家的人想幹涉,被羽飛揚算計了一把。
之後再不敢有聲響了。
當年因為這件事,也淪為大街小巷的談資。
玉家這些年經營的領域很廣泛,比溫婉名下的幾項産業多了去。
隻不過溫婉是屬于壟斷企業,兩者是沒法相比。
玉家也因為有溫婉這個巨頭在前面,所以并沒有與當年姜家那樣顯眼。
相反,玉家的人行事還很低調。
但是玉家再如何,也絕對不會舍得放棄海上貿易這一塊的。
溫婉的猜測,玉家也有參與其中。
夏瑤搖頭:“玉家還真沒有摻和進去。
”
溫婉有些意外,轉而笑道:“确實,玉家這個時候不會摻和進來。
”這麼多人想分一杯羹湯。
玉家隻是皇商,鬥不過那些勳貴。
還不如等他們互鬥以後,再出來占據一席之地。
這叫什麼,漁翁得利。
溫婉這次還真想錯了。
不是玉家是皇上不願意摻和進來。
而是玉飛揚認為溫婉不會舍得放下自己的心血。
更不會讓自己的心血被人糟蹋。
玉飛揚認定溫婉不會袖手旁觀。
這麼久不動手,隻是在等待何時的機會。
或者說,讓算計的人全部都損失慘重。
也因為這個想法,玉家是從頭到腳都不願意摻和進去的。
溫婉輕輕一笑:“讓姜林自己看着辦。
我現在沒空。
”她現在可不沒空。
要帶孩子嘛!
姜林焦頭爛額了。
本以為送信出去以後,郡主會立即回複,讓他如何做。
可是一個多月過去了。
還是沒得到任何的消息。
進貨要加價,售貨要減價,還有一船貨物的損失,外加船上一船人的賠償。
姜林沒辦法,隻能讓去問趙歡趙大管家怎麼辦了?
趙大管家的意思,跟供應商跟銷售商談了。
他們這一來一回的利潤有最高有二十倍,适當降低一些,還是大有賺頭的。
姜林吐血,跟他們談,跟他們怎麼談。
隻要你露出這個意思,他們就能再給太高價格,活着将進貨價格壓得很低。
到時候利潤會大降。
這還不是重點。
重點是,一旦妥協,這些人就認為商行要完了。
到時候呈現出敗勢,一發不可收拾。
商行,很可能就毀于一旦。
姜林跟身邊的人說道“這個人到底會不會做生意。
這簡直是胡來。
郡主是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給他一個口風也好啊。
現在什麼口風都沒有,讓他怎麼辦啊。
弄到現在,資金已經周轉不過來,隻能拆東牆補西牆。
難道諾大一個商行,就這樣倒了。
睿哥兒最近很忙,要練武,要陪着弟弟玩,還要自己玩遊戲。
恩,還要帶着他弟弟逗他娘開心。
睿哥兒覺得,他現在真是大忙人,比他娘還忙,不過這樣的日子,睿哥兒心裡其實很喜歡。
夏瑤現在也沒讓睿哥兒很辛苦,如今隻是給他打基礎。
但是見到睿哥兒那股勁“郡主,睿哥兒一定能成為高手的。
讓他站樁,他真能一個時辰不動。
”
溫婉聽了望着夏瑤:“不會天天這樣,腿麻了會不會……”溫婉怕的就是太小練武,會落下後遺症。
其他的倒不去想。
路是睿哥兒自己選的,吃苦受累也得走下去。
夏瑤搖頭:“不會。
”夏香将京城裡傳過來的消息告訴送過來。
商行最近亂糟糟。
姜林死抗着兩邊都不答應。
姜林想着他反正是郡主府裡的人,大不了他被溫婉召回去。
姜林對趙歡的意思很明确,在他手上是絕不能損了一分的利益。
簡單來說,姜林是寸步不讓。
趙歡卻是不管姜林的意願,開口答應了兩邊的要求。
而且,還向皇帝建議賣掉三艘船。
這可不是賣掉三艘船那麼簡單。
賣掉三艘船,就是等于賣掉了一條航線。
船務所謂,航線才是最值錢的。
溫婉對于趙歡答應提價降低這個倒沒多大的意外,沒有足夠魄力,是抵擋不了這股風的。
但是在見到提議賣掉三艘船的時候,溫婉卻是閃過冷光:“趙歡投靠了誰?
”
夏瑤搖頭:“沒有投靠誰,隻不過扛不住各方面給的壓力。
”那麼大的壓力,趙歡确實抗不住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