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這是郡主給二小姐取的名。
”夏影把張紙給了真真真真看着紙上寫着‘夢璇,兩字,取得挺好的。
溫婉抱了孩子差不多有一刻多鐘,手都有些酸,把孩子放下。
去了夏林早早收拾出來的側廂房歇息。
這會,自己的蘅芳閣都被霸占了,現在回來隻能窩在這個小廂房裡了。
溫婉也趁着衆人沒來齊全,去了衡松閣裡見了一下平向熙。
隻是瘦了些。
其他沒多大妨礙。
溫婉過去,表示一下意思。
就出來了。
沒跟平向熙說半句廢話。
回到藕香榭,如羽、雨桐、梅兒、玉秀、依依、淨秋,在見過真真後,被人引到了溫婉歇腳的側廂房。
這可是時隔近兩年,七個人頭一回相聚在一起。
再過不了多久,就各自要嫁人了,嫁得有遠的有近的,以後要想都相聚,怕是很難。
如羽氣色還算好,已經有一個兒子傍身,就是是翎元,元哥兒。
這次本來想抱過來,卻因為怕人多吓着了。
翎元是鄭王府裡的嫡長孫,地位是不消說了。
梅兒雖然丈夫納了個二房,家裡還有嘤嘤燕燕一幹小妾,可是她絲毫不在意,那些小妾也不敢在她面前放肆。
又有婆婆護着,安安心心守帶着兒子過着自己的小日子。
玉導面色要差很多,雖然撲了很多粉,可面色還是最差的。
依依是待嫁女,有着忐忑不安之色,不過,還是那麼俏皮。
雨桐還沒定親,仍然天真可愛,整天都樂呵呵的,日子滋潤得緊。
淨秋則看起來越發沉默了。
在場的幾位姑娘,隻有淨秋真正應證了那句古話,叫女大十八變。
淨秋之前還還隻能說是長得俏麗,現在可就能稱得上美豔了。
溫婉瞧着現在的淨秋,穿着一身水紅色衣裙,頭上的發飾也不多。
但絲毫不損她的美貌。
容色晶瑩如玉,如新月生暈,環姿豔逸,如此一美豔不可方物的女子,在們幾位女子之中,顔色最好。
溫婉看着淨秋,這等好顔色,估計是用來聯姻,攀附權貴用的了。
對她來說,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當然·這隻是溫婉一時之想。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自己的命運,她也沒這麼大的本事去管。
在坐的幾人要數氣色最好,自然是非溫婉莫屬了。
陪着皇帝的日子,她自己也受益菲淺。
衆人看着溫婉,也是覺得變化之大,難以預料之。
之前的溫婉隻能說是一團粉嫩包子,胖乎乎的特别的可愛。
這會可是清雅秀麗,全身上下還透露出一股凜冽的氣勢,讓人不敢直視。
按照溫婉的說法,這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跟外公與舅舅時間久了,也沾染到他們身上上位者的氣勢了。
就連最美貌的淨秋,在溫婉面前,也失了顔色,淪落為陪襯。
如羽帶動氣氛,在一起說說笑笑。
溫婉雖然能說話,但她不喜說話,仍然如以前一般,靜靜地聽他們說。
溫婉就在一側就看着他們說笑。
冷場的時候,依依跟雨桐就在一邊找着話引子。
不知道是不是溫婉的錯覺,溫婉總覺丬得如羽有意無意打量着淨秋。
溫婉看到了兩次,跟在外公身邊,眼色是練就了一等一的。
心念一動,莫非是大表哥看上了淨秋,想娶淨秋當小的。
要說淨秋長得也确實漂亮。
大表哥好象有幾個小老婆了呢!
“溫婉,瞧你這氣色,每日裡,必然過得是極其滋潤的了。
我們幾個裡面,還是你最有福氣。
”梅兒感歎着。
以前是不敢說這話,可是現在鄭王當了太子。
鄭王寵着溫婉,都超了他自己的親生子女。
将來鄭王當了皇帝,自然是更不能虧待了她去了。
再加上在鄭王能當太子,溫婉出力非常大。
鄭王還不能把她當成寶貝一般疼愛,所以,梅兒才說溫婉是最有福氣的一個了。
如羽在邊上笑着道:“其實真真,才是最有福氣的一個。
”說完,有意無意地看了溫婉一眼。
真真的福氣,全部都是溫婉給的。
玉秀見着溫婉不回話,黯然着說道“你也是個有福氣的,如羽也是個有福氣的。
就我,是個沒福氣的。
”。
她看着給真真的第二個女兒辦的滿月酒,這麼熱鬧。
心裡很不是滋味。
年初自己女兒的滿月酒,就請了幾個人,吃了頓飯了事。
這回,真真都生了兩個女兒,也沒聽說平尚堂納姨娘。
也就一通房還是真真自己給的。
自己這日子跟真真這日子比起來,咋就相差這麼大的呢!
要是當初自己堅持就好了,也不用受這樣的日子。
不過這個念頭也是一閃而過,論起來,她夫君對她也是極好的。
能得這麼體貼的丈夫,日子也才好過。
溫婉當下動作幾番。
夏瑤翻了翻白眼,明明會說話,就是不願意說,還得讓自己翻譯“郡主說,福氣是靠自己攢的。
你的事郡主也知道一二。
郡主說,你不需要這麼忍氣吞聲的。
于家老爺已經被罷官永不錄用,于家少爺要不是你爹,估計仕途也就到此為止。
于家少爺的仕途,還得靠着你爹扶持。
你這麼忍氣吞聲,隻會助長你婆婆的氣焰。
”
“可是,十年的媳婦熬成婆。
不熬着,還能怎麼辦。
我也想過很多方法,可是一一都試過了,都沒用。
”玉秀非常苦惱地說着。
溫婉低頭,沒再接話。
人家都這麼說了,難道自己還插手别人家務。
尚堂她會說,那是因為是她的家。
她有立場去說。
如羽見溫婉不接話,笑着岔開了話題“溫婉,有時間多去東宮走動走動。
母妃總念叨着你呢。
溫婉,我家元哥兒,也都能開口說話,到時候元哥兒的生辰,可是一定要來啊。
”
溫婉展露笑顔:“世子妃,郡主說,等那日,皇上允了,一定去。
也想看看可愛的元哥兒。
”
雨桐與依依在旁邊說着一些樂事。
把大家逗樂了。
一直都當自己是透明物體的淨秋,這會難得說了一句話“好懷念當初在山上做詩的日子。
現在想起,好象是上輩子似的事。
”她不說還好,一說這話所有的人都寒攙了。
溫婉詫異地看了淨秋一眼,難怪真打算将他送給大表哥當妾室啊。
話說·許淨秋隻比她大一歲,就要嫁人了。
這也太快了。
簡直就是摧殘幼苗嘛!
依依仿佛沒聽到這裡面的悲切之意,樂呵呵的說道“說什麼呀!
我們這一輩子,才剛剛開始。
我還期待着将來的日子,跟着夫君,和和美美地,再生幾個大胖小子。
以後好享受兒孫福!
”
雨桐樂呵呵道:“是啊,到時候我們結為兒女親家。
”
依依取笑道:“你夫家都沒有,就想着結兒女親,你羞是不羞啊!
”衆人笑鬧成一團。
要說幾個人,沒變的就是依依與雨桐了。
可能是因為還沒出閣,還嬌養在家裡的緣故。
不過,依依就要遠嫁江南去了,以後難得見一面了。
溫婉握着依依的手,很是不舍得。
依依像拍小狗狗似地拍着溫婉的背部,安慰着“好寶寶,不要擔心,姐姐會過得很好的啊!
”
噗嗤,溫婉當場笑出聲來。
當場把幾個人都笑得要死,溫婉也捶了她好幾下。
有了依依這一打岔,大夥都說了些高興的事情。
“郡主,開席了。
”一行人·去了席位。
溫婉用完午膳,就回了宮裡。
梅兒拉着玉秀,嗔怪她不懂事:“你怎麼現在到了于家,腦袋也變榆木疙瘩呢!
溫婉這話,明明就有意思為你出頭。
你倒好,一句十年媳婦熬成婆,就把溫婉的一翻好意給堵了。
”
玉秀心裡有委屈,聽了溫婉的話,想訴說訴說委屈。
她真沒多想:“梅兒,我·我不知道我說錯哪了。
”剛才是一下想到傷心事,再見着大家都過得那麼好。
心裡更不是滋味。
又酸又澀。
哪裡還想着那麼多。
腦子裡想什麼,全都脫口而出了。
玉秀與梅兒關系也很親近,所以更是怒其不争:“我說你真是在于家呆傻了。
不說你娘家的支持,就看看今天跟你一起坐的人,一個是尊貴郡主,一個未來的太子妃(還沒提她這個國公府的世子夫人)。
溫婉都還幫你說話了,你怎麼就不會動動腦子。
有這樣的閨蜜·不說求她們幫多大忙,能得她們舉手之勞都讓你一輩子受益無窮。
有這麼多人幫你撐腰,你扶不扶得起來啊!
”
玉秀黯然:“他們怎麼會幫我撐腰。
”
梅兒郁悶得無與倫比。
當閨秀那會,多機靈的一個人。
怎麼現在嫁了人後,變成這樣了。
不過看着玉秀憔悴的模樣,梅兒道:“我是真不知道怎麼說你。
溫婉如果不想幫你,她剛才說那麼多做什麼。
多少人巴結都巴結不少,你倒好,舊日的情份不想着鞏固,反而往外推。
你真是嫁了人就變蠢了不成?
”
玉秀低着頭:“我,我最近被弄得心力憔悴。
”
梅兒歎氣,碰上那樣的極品婆婆,确實是受罪:“這樣的惡婆婆,總要狠整治一下。
玉秀,我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
玉秀奇怪地看着梅兒,梅兒哼哼道:“你婆婆不是總給你塞小妾,讓她沒功夫折騰你。
”
梅兒在玉秀耳朵邊上嘀咕了幾句,玉秀遲疑道:“這樣,不好吧!
我那婆婆還不鬧翻了天。
”
梅兒呵呵笑着,就是要鬧翻天才好:“你傻了,自然要做得隐秘。
讓你婆婆抓不到把柄的。
有舍才有得。
舍一些銀錢,也才有舒心日子過。
要不要做,舍不舍得,你自己看吧!
”
玉秀咬了咬牙:“做。
”這樣,老太太就沒功夫折騰自己了。
沒半個月,于老爺去朋友家做客,無意中看到主人家的一個丫鬟,長得那真是國色天香。
見着于老爺望向她,一臉的嬌羞。
主人見着兩人眉目傳情,笑說喜歡就送給于老爺。
于太爺假意推辭一翻,就把這丫鬟領回家了。
古代的人,互贈美婢是一件風雅之事。
可惜這個美婢,是梅兒讓特意挑選,被人經過精心調教的,手段那是一等一的厲害,掏了一千白銀。
梅兒讓于老太爺的朋友出面送出去。
自然,也是有允諾給好處的。
這樣的風雅之事,又不是害人之舉于老爺的朋友當下就答應了。
領回家。
當天就開了臉,收了房。
此女深知房中之術,讓于老太爺嘗過滋味,覺得以前碰過的女兒都如用嚼蠟。
第二天就給擡為姨娘。
于夫人得了消息,不應,可于老爺反應很強硬。
于夫人一哭二鬧三上吊鬧了個俱全。
可惜于老爺鐵了心,他是一家之主,連收個姨娘都不行,讓他臉往哪裡放。
其實于老爺也有兩個姨娘,但都被于老人收拾得妥妥帖帖。
于夫人的手段也是一等一的。
見着撒潑不行,就來軟刀子。
要這位尤姨娘的身契約,既然是丫鬟轉的姨娘,肯定得有賣身契。
尤姨娘又不是傻的,當下說主人家已經幫她消了奴籍,她現在是平民身。
于老爺怎麼會不知道于老夫人的德性,當下就說,是平民籍貫甚好。
于夫人以前慣用的招在尤姨娘這裡絲毫用處沒有于老夫人每天都要挑尤姨娘的錯,尤姨娘一一都忍了,雖然柔柔弱弱可眼淚愣是一滴沒掉。
可是等伺候于老太爺的時候,看着冰肌玉骨白皙的身子,青一道紫一道。
于老爺怒氣沖沖把于夫人狠狠訓斥了一頓,然後讓尤姨娘再不去立規矩,還給單獨開了小廚房,把個于夫人氣得咬牙切齒。
整天琢磨着收拾這個狐狸精。
玉秀終于趁着空檔,松了一口氣。
她是知道,這個姨娘得确是良家女子,隻是家道中落,姐妹兩人因為她顔色好被後母賣到教坊。
妹妹顔色差,被賣去給人當丫鬟。
梅兒幫着贖了她妹妹出來,允諾會給她妹妹找戶好人家。
她也死心塌地地在于家與于夫人鬥了,反正她的身份,是注定當不了正妻。
當妾也無所謂。
能跟當家奶奶達成結盟,至少她下半輩子不會凍着餓着。
有了尤姨娘跟于夫人鬥法于夫人沒空來折騰她了。
玉秀的日子也好過了很多。
沒兩日,玉秀接了真真下了帖子,到了平家,知道溫婉從皇宮裡挑選了兩個嬷嬷過來。
一個給真真,一個給‘她。
這兩個嬷嬷,是專程過來幫着他們調理身子。
玉秀當下感動的熱淚盈眶。
她本以為溫婉高高在上,再看不起她這嫁了六品芝麻官的人。
沒想到,溫婉當時嘴上不說,卻是把她的事記在心裡:“真真,幫我謝謝溫婉。
謝謝她。
”她又不是真傻,會幫人調養身子骨的嬷嬷,又是從皇宮裡出來的。
這沒有足夠的身份址.位,有錢都請不到的。
不過,這位嬷嬷隻是暫時借過去給她調養身子。
會不會留下,那得看人願不願意。
所謂強扭的瓜不甜,溫婉也不可能強求。
而且,升米恩,鬥米仇,溫婉還是知道的。
玉秀身子骨本來在娘家養得就極好。
不受氣了,又有人幫着調養,心寬體胖。
兩個月後,玉秀就又給懷上了。
感受着這次跟上次完全不同的孕情,玉秀心裡隐約知道這肯定是個兒子。
暗暗松了一口氣。
再怎麼樣,還是要兒子傍身。
誰也挑不出理出來。
也在這個時候,玉秀才知道。
那尤姨娘的主意,是溫婉給梅兒提的。
當然,溫婉沒說具體的。
隻說總是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
想着溫婉與梅兒為她做的,玉秀感動不已。
梅兒拉着她的手道:“溫婉如今身處高位。
很多事,不能做于表面。
那些沒事做的禦史,還不得攻擊她。
玉秀,你得體諒溫婉,她有現在的地位,都是靠自己得來的。
又沒個兄弟姐妹幫襯,内裡還得戰戰兢兢。
以前他們晾着我們,不與我們親近,不是因為她心冷。
而是因為形勢不明,若與我們走得太近。
會招惹對手的注意,拿我們做箋子,怕害了我們,害了我們的娘家,所以才遠着我們。
不是你想的溫婉地位尊貴了,就看不起而不願意搭理我們。
其實溫婉最是心熱的人。
你看看她對真真,對我,對你,我們是上輩子修的福氣,才能結交到這麼一個好友。
”
玉秀含着眼淚,恩了一聲。
梅兒拿了帕子給她:“懷孕的人,最忌諱掉金豆子了。
别哭了。
”
溫婉得了消息笑了笑,對待這樣的人,就得下狠手。
欺負你越軟乎你就越得勁。
所以,還是要用特殊手段。
夏瑤無語,他們家郡主,也太無聊了。
這些小事都管。
不過,見着溫婉笑眯眯,很開心。
她覺得,做這些無聊的事,也不錯。
至少郡主心情會很好。
同時,溫婉也告戒溫婉道:“郡主,偶爾出手幫下,也就可以了。
以後,再不要插手了。
要不然,有事就來找你。
你哪裡能忙得過來。
溫婉笑了下,沒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