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懷的婚事,比預想之中的要順利。
羅家打聽到的消息說大夫人對兒媳婦很和善,媳婦懷孕也沒往媳婦房裡塞人,也沒立規矩,是一個三好婆婆。
明懷雖然說是在銀行,但人努力上進。
特别是當初還賺錢養家,非常值得贊揚。
等羅家九房的人見到,風度翩翩,有禮有節,進退有度的明懷。
非常喜歡。
羅家九夫人當下就拍闆同意。
明懷在羅家的表現與在溫婉面前不可同日而語(明懷語:你不僅是我嬸子,還是我需要仰望的人,更重要的是,還是我的頂級BOSS)。
大夫人上門,笑得合不攏嘴:“那姑娘真是個好姑娘。
我瞧着就喜歡。
如今正在合八字。
合完八字就下定,婚事大概要在五六月份。
”
溫婉看大夫人,笑得跟開着的迎春花:“怎麼會這麼晚?
”不該呀,這男的過了年十七,女的過了年十六,不應該是正月成親。
大夫人的意思,明懷上面還有哥哥姐姐,得先解決了哥哥姐姐的婚事再說。
溫婉對這兩個人,隻聽說,其他一概不知。
溫婉對庶出的本能有股排斥,從不問。
下面的人自然也就不說。
如今大夫人提到這個話題,溫婉也沒興趣接下去。
大夫人其實也隐約知道溫婉不喜庶出的。
當下轉移了話題:“還有一個月就是睿哥兒跟瑾哥兒的抓周禮。
滿月禮辦得簡單。
這抓周禮可不能再簡單了。
一定要辦得熱熱鬧鬧。
”
溫婉笑着點頭:“别人家怎麼辦的,我們也怎麼辦。
不搞特殊。
”請的客人隻有相熟的,其他的溫婉也不想請。
溫婉意見都定了,大夫人也就不再多提了:“若是需要我們幫忙的,郡主盡管開口。
”
溫婉笑着說道:“那肯定不會跟大嫂謙虛的。
”
夏瑤笑容滿面地說道:“郡主,冬青說,明日她帶着她男人過來,給郡主見見。
難得,終于舍得帶過來給我們見見了。
”
夏影也湊趣:“倒是要看看。
到底是何方神聖能讓我們冬青這麼死心塌地。
飛蛾撲火也在所不惜。
”
溫婉當下臉就黑了。
溫婉訓斥着,不會用别用,不三不四的。
飛蛾撲火,這又不是自殺。
多吉慶的事,一用成語就全都亂了。
第二日,冬青領着他丈夫走到郡主府門口。
走到大門口,死活不走了。
就呆呆地看着‘尊貴郡主府’五個大字。
溫婉這個牌匾本該要換的,但是溫婉沒答應。
說這五個字,是皇帝外公親筆題的,不舍得摘下來(事實上。
溫婉是不想換上七個字的牌匾,不僅拗口,還有點,恩,追封谥号的感覺)。
冬青拖都拖不動:“祖宗,這都到了門口,郡主肯定在府邸裡等着我們呢!
你現在說不去,你讓我怎麼辦。
”
秦老五甕聲甕氣地說道“就說。
就說我不舒服。
”
哪裡知道話一落,就看見一個穿着青色長袍的中年男子走過來。
鞠着手道:“想必這位就是秦老弟了。
郡主在等着你們了。
”
秦老五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進的郡主府。
仿佛被浮雲拖起,腳下虛浮。
一路看過去。
山水環繞,鳥語花香,瓊樓閣宇。
秦老五以為自己到了仙境了。
秦老五一直等到胳膊有些疼,才回過神來。
冬青小聲說道:“郡主叫我們進去呢!
”
若是這幅傻樣進去,太不成體統了。
秦老五穩住了心神,一步一步走得都特别的有力。
冬青見他沒錯了規矩,也沒出聲。
今日的冬青,穿着果綠色交衽襦衣,配着百褶裙,鬓角插了一根珍珠簪。
看起來清清爽爽。
不過衆人如今是不去看冬青了。
注意力都集中在冬青身邊的男子身上。
男子長得五大三粗,濃眉飛揚,一雙銅鈴眼兇神惡煞。
穿着一身藏青色長袍。
那長袍穿在他身上,怎麼看怎麼不搭調啊!
溫婉想着,此人若是穿着勁裝,在腰間配上兩把大刀。
絕對像是專幹殺人搶貨的賊匪。
再腦補一下。
此人這樣的穿着站在半道上。
威風凜凜地叫着:“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錢。
”
溫婉撲哧一笑。
冬青已經拉着秦老五跪在地上行禮。
聽到溫婉撲哧的笑聲,秦老五本能地擡頭看去(剛才一直低着頭,不敢看)。
一擡頭,瞪着銅鈴眼,看着甚是吓人。
溫婉今日穿着一身粉紅色宮裝,外面披着一層薄紗,寬大的衣擺上鏽着簡單的祥雲紋。
梳個飛雲髻,鬓間斜簪一支碧玉玲珑簪,綴下細細的銀絲串珠流蘇。
神态悠閑、美目流盼,淺笑吟吟,儀态萬千。
讓人望之不舍移目。
秦老五心裡一萬個小人在奔騰啊,上面坐着的可不就是畫上的仙女。
仙女,他今日見到從畫上走出來的仙女了。
冬青很怨念地看着溫婉,郡主今天打扮得這麼漂亮做什麼。
跟郡主一比,她都成路邊的野草了。
把她男人的魂都勾走了。
再回望着秦老五,還在呆呆地看着郡主。
一個狠力擰下去。
秦老五身上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終于回神了。
轉頭看着旁邊的動情怒目圓瞪。
立即意識到自己闖禍了:“郡主,求郡主恕罪。
”
溫婉呵呵直笑:“恕罪?
恕什麼罪?
”能讓一個男人看自己看得都失神。
證明自己是魅力無窮。
得意還來不及,哪裡還會恕罪。
夏瑤也是抿嘴一笑。
秦老五的眼神之中有驚豔,有不可置信,更有着敬畏。
唯一就是沒有色念。
冬青找的這個男人,還不錯。
溫婉随意問了幾句,秦老五低着頭回答着。
溫婉笑着說道:“秦老五,你既然跟着冬青來了,就該知道冬青的身份,你怎麼說?
是打算繼續走镖,還是跟着冬青一起,或者你還有其他的打算?
”
冬青也收斂了面上的怨念,看着秦老五。
秦老五一下沉默了。
這個事,在之前冬青就有跟他說,郡主可能會問到将來的打算。
讓他自己想好了再說。
秦老五也思索了很久。
走镖賺的都是辛苦錢,而且也是在刀尖上讨生活。
如今雖然是太平天下,但是還是有毛賊有劫镖的。
或者莫名其妙的卷入到一些事情之中。
比如走西北的镖,若不是冬青,可能就死在西北了。
秦老五跪在地上:“我想跟着郡主幹,不知道郡主收不收下我這個大老粗。
”當日知道冬青是為溫婉做事,驚訝與驚喜都有。
溫婉郡主,那個需要自己仰視的女菩薩。
隻在傳說之中聽說的人。
他媳婦竟然跟傳說之中的人做事。
溫婉笑道“看你這個性子,也不适合京城裡的事。
你願意跟着冬青一起去海口嗎?
”島嶼上必須去一個有份量的人去主持了。
溫婉想來想去,冬青對自己忠心耿耿,手下握的資源也多。
這些年也一直在各處遊走。
是最适合的人選。
秦老五眼睛閃亮閃亮的:“隻要郡主不嫌棄,我願意去。
”
冬青松了一口氣,她是早知道溫婉有這個打算的。
但是她不知道怎麼開口讓秦老五與她一起去海口。
畢竟秦老五的兄弟都再這裡。
若是她開口要她放棄兄弟,怕秦老五将來後悔。
沒想到,郡主隻這麼一問,這個家夥就答應了。
冬青看着坐着的溫婉,怨念更深了。
郡主太不厚道了,真的,一千個一萬個不厚道。
得到肯定的回答,溫婉就讓秦老五出去了。
人走後,溫婉笑着說道:“冬青,眼光不錯。
”樣貌這些其次,這個男人心正。
心正的男人,靠得住。
若是多幾個這樣的男人,溫婉覺得,她就不用頭疼了。
冬青這會哭喪着臉:“郡主,我的郡主啊!
你今天幹什麼要打扮的跟天仙似的。
嗚嗚,郡主,你太不厚道了。
”
溫婉挑了挑眉“我最近天天都是這麼穿的。
若是知道你有這麼重的怨念。
我就該好好梳妝打扮一下了。
”除了穿着的是宮裝,其他一切都正常(見外客,而且是外男,不好穿便裝)。
冬青真的哭了。
溫婉擺了下手:“别貧了。
這次你去海口,你也知道要做什麼吧?
”
冬青收斂了神情,鄭重地點頭:“知道。
第一,肅清混入島嶼裡的奸細。
第二,接将軍送來的人到島嶼上。
第三,在海口擴充我們的勢力。
”這是前兩步。
這些都是前奏。
溫婉将來還要在島嶼内設置機關,布下陣法(這些溫婉需要尋求高人幫忙,暫時實現不了)。
溫婉點頭:“現在你将手頭上的事與接手的人交接。
等過完年,你就出發去海口。
”說完,惆怅了:“這一次分開,可能要好幾年才能見得着了。
”
冬青嘻嘻:“放心郡主,我會想你的。
”
溫婉好笑地看了冬青一眼:“早日添個大胖小子是正經。
”冬青一聽這話就垮臉了。
冬青走的時候,帶着四五個禮盒。
全都是夏娴做的精緻的糕點:“那些都是土老帽。
郡主府裡最出名的不是地上有金子。
而是這些人間美味。
”秦老五這個不喜歡吃糕點的人,也吃了不少。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