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9二更
顧夫人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遇到顧先生這種人,弄不好就要憑白背負他們的顧先生的生死。
不是弄不好,現在顧先生就用生死和情緒綁架了顧夫人!
夏侯執屹現在隐約有些明白顧夫人醒來的時候為什不想說話了,就現在這種情況!
有什麼好說的!
郁初北倒是想不顧顧先生的死活!
離開這個動不動自殘的男人,但她逃的了嗎!
顧君之的透在黑暗中四下轉頭:“我真心想彌補,不管初北想怎麼樣,我都可以……”
夏侯執屹受不了的開口:“顧先生,能不要心機這麼重嗎!
你敢說你這不是先博取同情!
!
”真想弄死你自己,你會給人救你的機會!
“初……初北……不能沒有我……”顧君之可憐兮兮的垂下頭。
所以你不能死是嗎!
夏侯執屹不想說話了,因為他心裡也清楚顧先生不能死,雖然……他們顧先生是做的很過分。
可以後……他們會加倍的補償她的,隻求她……忍忍他們有問題但不能失去她的顧先生……
多看看他的好。
……
顧君之最近老實很多,可能上次拿杯開水淋頭沒有收到‘預期’的效果,因為郁初北醒後,沒有一點要心疼他的意思,還是不看他,也不跟她說話,反而——更不想搭理他了一樣!
顧君之就有點慌,小心翼翼的讨好着她,他不是故意的!
他也沒有夏侯執屹控訴的那層意思!
他真沒有!
他純粹就是為了逗她高興!
想讓她出氣!
畢竟自己那麼對她,她想怎麼整自己都是應該,他都覺得自己畜生不如!
他還知道她下不了手,所以自己替她動手!
絕對不手軟,是他理解的不對嗎?
可他傷害了她,他也受到過傷害,他知道來自親人傷害的痛,他以後都會聽話的:“初北……初北……”
郁初北看着自己的腳尖。
顧君之叫了好幾聲,沒有人應,急忙伸手去摸,卻沒有在熟悉的位置摸到人。
初北的傷勢比他輕,醒了以後恢複的也比他快,她已經能下床了,可他腿上有槍傷、刀傷根本不可能那麼快。
顧君之摸不到人,迫切的喊:“初北,初北……”越喊越心慌!
初北不在!
初北!
郁初北坐在床尾的位置,一動不動,也不吭聲。
“初北!
”顧君之着急的去扯眼睛上的繃帶,他要看到郁初步!
紗布連扯帶拉一圈圈快速繞開!
黑洞洞的眼睛直挺挺的漏了出來!
郁初北本還平靜的神色,頓時像别什麼掐住了喉嚨,呼吸急促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塗滿藥膏依舊黑洞洞滲人的眼睛,驚的喘不過氣來!
呼——呼——
顧君之一隻眼睛看的見,吓的趕緊喊:“醫生!
醫生!
”急忙将亂七八糟的繃帶往眼睛上纏,他沒有想吓她!
他沒有!
他覺得自己沒用透了,眼淚不自覺的流下來,現在的她甚至不能爬過去捂住她的嘴幫他呼吸!
不是因為他爬不過去!
他就是弄殘自己他也能爬過去,而是他剛一動,郁初北已經吓的倒在地上,喘不過氣來!
他慌的不敢再吓唬她!
醫生來的很快,應急性哮喘!
顧夫人沒有這方面的病史,隻能說是被人生生吓出來的!
顧君之哭的無聲無息,眼淚一滴滴往下落,一點聲音也不敢發出來,他沒有想那樣,他真沒有……他……
半個小時後,
夏侯執屹站在重新躺下的郁初北床邊,順便看眼一旁木愣愣的顧先生。
顧君之安安靜靜的坐在床上,整個人像被抽幹了所有的生機。
夏侯執屹一驚,因為他在顧先生病床旁邊看到了顧先生的助聽器!
顧先生從來不敢摘助聽器!
!
顧君之似乎真的知道怕了,眼睛上的傷已經被重新處理好,沒有助聽器沒有雙眼,他盡量不聽不看,這樣就感覺不到她,猜不準她的方向,就不會想一直靠近他,就……不要吓到他。
他也不做怪了,老老實實的在他的位置上的坐着,身上所有的傷口被重新處理了一遍,也沒有像以前一樣不依不饒的接近她。
她害怕……顧君之為這個認識手足無措,好像重新回到了那品白色深林裡,四周白茫茫一片,無論他怎麼喊,什麼都沒有,隻有他自己,他又要被抛棄了嗎……
他本能不高興,不滿意,想反抗,但這些會吓到初北,他已經傷害過她一次了……
夏侯執屹本來是埋怨顧先生的,到口的諷刺話都想好了,但看着顧先生此刻的樣子,他的埋怨幾乎不受控制的全沖着顧夫人去了!
而他們顧先生永遠是世界上最脆弱的琉璃,無害卻承受了太多傷害。
夏侯執屹緊緊轉着圈,他們的顧先生應該一輩子學不會克制,應該肆意妄為,應該被全世界偏愛,而不是忍着心底的想念不敢向前一步!
所以哪怕夫人不願意也要忍着看到他的努力!
!
……
郁初北醒來的很快。
外面天已經黑了,病房裡燈火通明,除了護工和保镖,病房裡沒有外人。
顧君之依舊保持着白天的姿勢一動不動,沒有助聽器,他甚至聽不到太過細微的聲音,即便臉上傷痕累累,他看起來依舊像晨光中的露珠,下一刻就可能被蒸發幹淨。
郁初北看到了他,他的異常很明顯。
郁初北也看到了放在他床頭上的助聽器。
兩張本來并在一起的床,現在也拉開了一點距離。
郁初北愣了一下,沒什麼感覺,她揉揉眼睛,還有些累,或者說從醒來後就一直很累,很緊張。
任誰一醒來就心上枕邊人的各種表演而已不會好到哪裡去。
郁初北掀開被子,沒什麼表情的走到他病床邊上,拿起床頭的助聽器看了一下左右,随手安回他耳朵裡。
壞消息是,顧夫人本也不理會顧先生,隻是在那個時候更煩他一點而已。
顧夫人的身體恢複的比顧先生快。
顧先生的外傷很多,情況不好到肉眼可見,但好在都沒有傷到内裡。
郁初北内髒有損傷,對以後長久的敬仰要求很高。
郁初北能說話後,第一個問的是家人還好不好,然後問孩子。
顧君之這樣的人,怎麼能容忍她把每天中有限的精力放在别人身上而不是他身上。
但沒當他鬧着、撒嬌着不依不饒時,郁初北便閉上眼睛,準備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