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廬示意蘇水渠趕緊離開。
蘇水渠卻早已遠離了他們,站在防水線上指揮着截流前的最後工作。
襲廬收回目光,冷眼對上太子:“微臣沒那麼閑,希望太子看在歐陽将軍的面子上,收斂下太子對男人的性子。
”
“哦?
”周天雙手抱胸,身體随意的靠在崖壁上:“你管的不少,莫非歐陽将軍在意本宮,所以派你來監視我?
”
襲廬不屑的冷哼。
周天也不怒:“倒也是,蘇義都知道來信關心本宮的身體,也沒見歐陽将軍有什麼表示,所以……本宮為什麼要為他守身如玉!
”周天說完,直接向蘇水渠走去,猛然把蘇水渠抱進懷裡,狠狠的盯着襲廬:“想命令本宮讓歐陽逆羽親自來!
”
周天剛要松手,突然聽到一聲驚呼,一個人影快速從陡崖上墜下。
周天見狀頃刻轉身飛起,足點崖壁,迅速向下墜的人沖去,手臂一攬人已經在她手裡,并安全的送回地面。
陸公公緊張的跑來,着急的查看太子的傷勢:“太子,您怎麼樣?
有沒有受傷?
太子,千萬别這樣吓老奴了呀,太……”
周天沒理會陸永明,臉色難看的看向衆人:“怎麼回事!
在沒有安全措施的前提下施工好大的膽子!
誰的命令!
給本宮拉出來!
”
襲廬心身微顫,首次見太子怒火中不帶妖邪。
蘇水渠皺着眉上前、跪下:“微臣辦事不利,請太子責罰。
”
“不關蘇大人的事,太子!
是草民不小心,蘇大人已經給草民配了繩索,是草民沒有抓牢……”
周天怒道:“隻有繩索管什麼用!
系法教給你們了嗎!
一邊站着去!
蘇水渠!
你身為水道執掌竟然讓他們這樣爬上去!
”
襲廬快速轉過來,急道:“太子,不關蘇大人的事,水道施工根本沒有生命保障,你不用在這裡做好人。
”
沒有保障?
周天再次看向陡崖上忙碌的人們,突然想起,不要說焰國沒有就是明朝也沒有,但凡大的工程施工都會死傷無數,即便砍伐根木材也能死上萬人。
周天一夕之間不知該說什麼好,突然走過去,接過攀崖人身上的繩索飛身而上,轉眼間繩子已系在陡崖凸起的石頭上:“傳令本宮親衛隊!
讓他們過來系繩子!
”
衆人聞言有點回不過神,明明是該跪說‘太子千歲’的時刻,因為出乎衆人的意料竟沒人帶頭,就連陸公公也沒反應過來标榜太子仁德。
“傻站着幹什麼!
還不開工!
”
衆人瞬間回神,才有人急忙跪下來高呼太子千歲。
陸公公看着高山上的太子,見衆人齊喝的千歲之聲,高興的掩着嘴喜極而泣:“奴才就知道……奴才就知道……”總有一天天下人會明白太子不是壞人……
周天飛身而下,沒有接陸公公遞來的毛巾,突然問:“河道底部測量人員是誰?
”
不一會五名精壯的男人出現在太子面前:“草民參見太子,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
周天仔細打量他們一眼,然後問跪着的蘇水渠:“他們的水性最好?
”
蘇水渠颔首:“是太子。
”
周天轉向陸公公:“把太醫找來,等他們入水時,讓太醫用針封他們的‘開穴’,每次出水重紮一次,另外找點輕木做成‘豎’給五位水哥戴上,閉氣桶換成橢圓底。
”
“是,太子。
”
襲廬看着焰宙天,眉頭越擰越緊,這絕不像以前的太子?
周天頓時瞪過去:“看什麼看!
小心看死你!
”
襲廬頓時臉色通紅果然本性難移!
蘇水渠卻忍着笑站了起來去指揮親衛軍攀崖。
“喂,我讓你走了嗎!
”
蘇水渠沒有理他,嘴角含着笑按照手裡的進程表有條不紊的安排着新的工作。
靠!
威嚴何在!
周天陡然看向襲廬:“再看我把你扔下去喂魚!
”
……
這件事瞬間在河繼縣形成一股不小的風波。
有人說:“太子好像也沒那麼壞,聽說在河道上太子跟他們一樣吃白菜和粥。
”
“太子把人推到黑魔窟裡,不讓他們上來。
”
“太子救了村東的二狗子!
”
“我呸!
太子搶了你家金銀你忘了,太子抓你遠方表親充當後宮你忘了!
自從太子來了咱們河繼縣就沒有消停過!
”
衆人沉默,因為無話反駁。
不遠處的小茶樓上,一位玄衣少年梳着兩個漂亮的發髻,微笑的問牧非煙:“牧大人覺的太子是好人還是壞人?
”
牧非煙嚴肅的重申:“小童,本官要見你家先生。
”
小童屢屢發絲,倔強的道:“你告訴我太子是好人還是壞人我就帶你去找先生。
”
“小童!
”
小童不受威脅的歪着頭屢着頭發:“我家先生忙着呢?
你要是不回答我,永遠别想見到先生。
”
牧非煙握下手裡的圖稿,隻能回道:“太子不好。
”
不好呀?
小童明白的點點頭,但随即疑惑道:“你拿的是太子要的東西,為什麼不找孫清沐?
”以孫先生對兵器的研究,什麼自動裝置也該深有了解,何況‘輕兵車列’本就是孫先生的強項,他應該能減重。
牧非煙再次重申:“我想見你家先生。
”
小童突然伸出手,神秘的一笑:“我看看你的樣紙。
”
牧非煙終于拍案而起:“放肆!
”
小童縮回手,小氣:“想見先生是不是,再過三天是寄夏山莊的‘祈欠會’,各憑本事見先生,如果你有幸讓我家先生傳見,小童自當為你引路,不送。
”
牧非煙氣了一肚子火,偏偏有氣無處發,隻能不甘的甩袖走人!
……
綿延不絕的金色大殿沐浴在朱紅色的晚霞之下盤卧如龍,雄壯的石獅撕咬着天下蒼穹,彰顯着皇城之都的無盡滄桑。
宮門外,兩隊皇家侍衛整齊的交接完畢,落下了開啟的宮門。
日暮落下,太子殿内傳來熟悉的琴聲,沈飛一身大紅色的錦衣,坐在蒲團上為孫清沐沏茶,俊美無雙的容顔甚至把滿室旖旎都比了下去:“清沐,等事情大成,又可以聽你和子車先生在寄夏山莊鬥琴了。
”
孫清沐看沈飛一眼,不知該笑他天真還是傻:“是嗎?
”琴音肆意劃過琴弦,即便不帶感情的撥弄也似有萬千愁緒在齊鳴。
沈飛堅定的點點頭,容顔清雅俊美:“子車先生說過,天下琴音孫家第一,到時候我們又可以赢了。
”說完天真的潤着茶帶着無限憧憬。
孫清沐搖頭失笑:“襲廬有消息了嗎?
”
沈飛小臉垮了下來,失望的搖搖頭:“現在連歐陽逆羽的消息也傳不進來。
”
孫清沐嘴角苦澀的揚起,太子就算不在皇宮,這裡也是他的地方,豈是人人可進的:“我記得你還有一次家探,沒事的話回去看看也好。
”
“啊?
怎麼突然提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