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車頁雪若有所思的看着不放手的蘇義,再看看站在一旁的子車世、還有醒了後看着周天的牧非煙,子車頁雪猛然間意識到,能在太子後宮活下來的人物,都不是泛泛之輩!
至少蘇義輕描淡寫的幾句話,顯示出決不會因為對牧非煙動刑,受皮肉之苦。
這是何等功力,子車頁雪垂下頭,從未有一刻像此時般覺的周天屬于她的後宮,那些是她的男人,雖不是相濡以沫、傾其一心的獨有,卻是多年相處後的相依相偎。
子車頁雪突然有些同情子車世,太子的後宮住着一批‘心思玲珑’之輩,即便子車世費盡心血,也不見得能從這些人手中把周天留下,這些人隻是不争,可并不代表他們沒有一争的實力,若是這些人想絆住周天的腳步,誰也是能織起一片細密的情網,讓佳人流連。
子車頁雪慶幸自己沒有踏入那片混亂裡,那些男人早已抛開了禮教,在後宮的大染缸裡玩弄起權屬來爐火純青,二哥固然有身份有地位,可他沒有蘇義等人抛開一切後的任命,沒有子車世的占有欲,單憑這一點子車世已經落了下風。
蘇義看着周天,眼裡壓抑着他這麼久來的無可奈何,含蓄的感情如找到了宣洩口,瘋狂的想奔向對方:“我可以回去,太子把這些侍衛留下,太子就算不是為了我,也該為其他人保重聖體。
”
“知道了!
”周天語氣雖不耐煩,心裡已經沒了剛才的埋怨。
蘇義看了子車世一眼,身後抱了一下周天,毅然帶着顧公公轉身離開!
顧公公剛出廳門,瞬間腿軟的跌在地上,他剛剛以為,他和主子就交代在裡面了。
“沒出息!
走!
”
房内,牧非煙見蘇義離開神情落寞的垂下頭,他雖不指望太子因為他訓斥蘇義,說到底也是自己咎由自取,可看着對方如此輕易的離開,牧非煙還是覺的有些委屈,太子到底是偏向他們,也是,對方各個出身名門,又跟了太子多年,自己算什麼。
周天走過來,見牧非煙神情不對,頓時對太醫發難:“怎麼回事!
不是說沒有傷了筋骨!
你們一個個賣什麼吃的!
”
“太子息怒,牧大人的确隻是皮肉傷,可能是……失血過多受了驚吓,沒有緩過來……”
“什麼狗屁理由!
本宮要你們立即……”
牧非煙突然握住周天的手,強打起精神搖搖頭:“微臣沒事……讓太子擔心了……”他也就隻配讓殿下訓訓太醫,可的确是他活該不是嗎!
如果不這樣想,他真擔心自己胡思亂想太子下午對他說的話。
子車世仿若無神的看着兩人交握的手和剛才走時依然生龍活虎的蘇義,最讓他覺刺痛的是周天最後對蘇義說話的語氣,周天心善嗎?
她明明很生氣,為什麼蘇義如此放肆,她還是容忍他。
傳聞蘇義這麼多年最得寵,今日看來并不是空穴來風,他敢挑釁周天的權威,敢理直氣壯的為她做任何事,無論什麼地方他抱周天都理所當然,周天這樣袒護他,别人認為無可厚非,是周天對自己人大度,如果她那樣袒護自己,恐怕就被說成禍國之事。
子車世覺得有些無助,他的茫然誰看的見,三弟隻盯着他從小到大要什麼有身份的地位,其實他跟他的差别隻是一個不與人接觸,一個與人接觸而已,頁雪沒有父愛,還有母愛,他呢,除了父親必要的問候,母親從未多叮囑他一句。
人人都以為他有當家主母做生母,理所當然該得到更多,多嗎?
他從未那樣覺的,母親對父親所有的孩子一視同仁,看自己跟他們無差,如果不是自己争取,不是他夠努力,他能有什麼!
頁雪看他不順眼,他何嘗看子車頁雪順眼!
如今看來,就連感情争取到最後,或許還是衆叛親離的下場,是他又在執着不屬于他的東西了嗎,若不然為什麼覺的近在咫尺的人都這麼模糊。
小童見少主發呆,偷偷的拉扯了主子一下。
子車世回神,讓子醫奉上準備好的藥物,雖然太醫院已在藥醫界拔尖,但太醫院畢竟不如沒有終端的子醫聖藥。
“謝謝。
”周天把藥給了太醫,沉重的歎了一口氣,此刻她有些羨慕焰宙天,估計會雷厲風行的一個打個半死,看他們誰敢嚣張,雖然蘇義錯在先,但牧非煙也不是一點錯沒有。
周天看着牧非煙虛弱閃躲自己的目光,回頭對站着的人道:“你們都回去吧,這裡有我。
”
周天話落,子車世第一個出去了。
子車頁雪愣了一下,也急忙跟了出去:“你沒事吧?
”
“能有什麼事?
”子車世直接上了馬車,帶着自己的人,頭也不回的離開。
周天坐在榻上,看着跪好的牧非煙,語氣陰冷的道:“你可覺的他冤枉了你?
”
“微臣不敢。
”
“當年的事,我可以不追究,襲廬都還活着,沒道理讓你承擔那份罪。
”
“微臣該死,微臣當年受……”牧非煙話到嘴邊又咽下:“是微臣當年判斷失誤,不該以個人得失衡量太子生死,太子要殺要剮,非煙無半句怨言。
”
周天歎口氣,輕聲道:“講講當初的事吧。
”
牧非煙聞言,擡起頭,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連帶着宮中他知道的有誰參與過也說給周天聽。
周天微訝,想不到那些标榜迂腐之尊的人也有參與,周天不知該怎麼評論這些行徑,焰宙天該死是無可厚非的事,即便在中國史上,謀逆也不是不可能,隻是想不到逆來順受的孫清沐也參與其中,到是讓人詫異。
牧非煙看着太子:“殿下,事後……微臣知道錯了……蘇大人今日讓微臣招供,也是微臣罪有應得,不該有任何怨恨,殿下,微臣不敢再奢望留在您身邊,但您相信微臣,微臣後來絕無加害太子的心思。
”牧非煙垂下頭:“微臣今天……是真想留在太子身邊,沒有任何目的……”
“本宮相信你。
”
牧非煙心想,相信歸相信,可也絕不會原諒自己,更不可能把一個曾經想暗殺她的人留在身邊,牧非煙鼓起勇氣,伸出手覆在周天的手上:“殿下,微臣真的想侍奉在您身邊。
”
周天不動聲色的收回手:“你累了,休息會,太醫留在這裡,注意修養身子。
”
“殿下……”
“好好養傷,别亂想。
”周天說完走了。
牧非煙苦笑一聲,躺回床上,結束了嗎?
就算不是奢望的奢望,也不可能嗎……
……
太守府内,清涼的月光如冰涼的湖水照應着世間萬物,孫清沐剛與從前面回來的路探,商議好路線,突然見蘇義帶着太監從外面回來,路過他身邊時速度都沒停撞了孫清沐一下,直接回了房間。
孫清沐納悶的看着關上的木門,他搞什麼鬼,回頭不禁問外面的門崗:“蘇大人剛從外面回來?
”
“回孫大人,是。
”
孫清沐不禁皺眉,這麼晚了他出去做什麼?
……
周天剛回到房間,子車頁雪突然從房内冒出來,吓了她一跳:“要死了!
人吓人吓死人!
你在這裡做什麼!
”
子車頁雪指指隔壁的房間:“你是不是去安慰安慰子車世,他從回來到現在臉色都很奇怪,剛才還在讓小童收拾東西,他不會一時想不開要走吧?
”
周天不信:“亂猜什麼?
好好的為什麼要走?
”
“不是,是真的,你沒見他回來時臉多臭,我跟他說了很多話他都沒理人。
”子車頁雪攤攤手:“何況你還做了那種事,難免他心裡不痛快,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心高氣傲,說不定他現在覺的委屈,抛下你準備走了。
”
周天聞言,想到這些天子車世的反常,臉色鄭重了幾分:“他真的收拾東西?
”
“廢話,要不然我在你這裡幹嘛,我怕你認為是我把他趕走的,你可看到了,與我無關。
”
周天顧不上換衣服,直接繞開子車頁雪去了子車世的房間。
子車頁雪随後跟了出去,他也不知為什麼突然同情子車世,大概是覺的有段時間他也沉迷在周天的影響裡,險些步上子車世的後塵,也許他是想看看高傲的子車世應對同樣高傲的周天,兩人會是怎樣的結局。
子車頁雪不想承認他更有骨子裡的高傲,他看不上周天的所作所為,是不費餘力的告訴自己,焰宙天不值得他喜歡!
她私生活不檢點!
周天推開門見子車世坐在窗前發呆,并沒有頁雪說的那麼‘危言聳聽’,周天試探的問:“你沒事吧?
”
子車世沒料到她會回來,愣了一下,才淡淡的道:“沒事,你怎麼回來了,他還好嗎?
”
周天見子車世沒事,也放松了下來,脫了外衫倒在床上,想起牧非煙說過的話,突然道:“你說焰宙天該不該死。
”那些有異心的人,将來會不會因為其他的事,重新有了殺機,或者怕事情暴露铤而走險。
“至少你不該死。
”子車世走過去,他看了會周天,蹲下身幫她把鞋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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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真被梨淺說中了,沒認為能到,就去睡覺,汗,今天本想二更,現在才回來,我現在開始碼字,如果不能趕上二更,明天我會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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