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鈴和君君住在一起,兩個小姑娘真的相處得很好,以至于風鈴連續三日沒有過來打擾她的師父,當然,最大的原因也是因為她知道師父這幾天都跟辛老爺在談正事,所以她不打擾才是對的。
三日之後,辛老爺給出了回複,先生帶着風鈴告辭,坐着馬車回到了浔州城。
先生倚着窗口的矮榻,面色平靜地把辛老爺的原話一字不漏地轉述給他們,“辛老爺倒是願意轉讓,隻是這價格會很高昂,并且他還提出了一些附帶條件。
”
周文柏忙道:“先生請說,隻要能答應的,我們都答應。
”
“辛老爺說,必須經過官府。
”先生說着蹙眉,“但是據我所知,浔州此地暫時還沒有可當家做主的官員。
”
經過官府?
鳳九州臉色一變,“他怎麼會提出這個要求?
”
“辛老爺說,鐵礦一事非同尋常,朝廷律法之中關于鐵礦的規定限制條件很多,一個不慎就會觸犯法律,風險很大,因此必須報備給官府,以确保鐵礦出讓之後,所有跟鐵礦有關的一應事情都牽扯不到辛家,如此他才能放心。
”
鳳九州和周文柏沉默地對視,兩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他們想到了此事不會太容易解決,卻完全沒料到辛家會如此謹慎。
報備官府,若真的報備官府,鳳家大概也藏不住了。
不過……
鳳九州沉默了片刻,“既然已經決定宣戰,那麼是否還能藏得住倒是已無關緊要,朝廷就算要查也不是一日兩日就能查出來的,但是現在的問題是,浔州知府此前因為貪墨一事被問罪了,新任知府暫時還派下來,辛老爺應該知道才是。
”
先生倚在榻上,一時沒有說話,顯然也覺得此事有點棘手。
鳳九州心裡清楚,先生願意出面并且也的确讓辛老爺松口了,他的事情已經做完,而辛老爺提出的要求原則上講其實并不過分,誰都不想以後面對随時可能飛來的橫禍,他想把事情做得安然一些,有備無患也是人之常情,就算是先生也沒辦法拒絕這個要求。
但是現在……
“國不可一日無君,一個地方也同樣不可能沒有地方官,前任知府被問罪,信任知府應該也快到任了吧。
”先生端起手邊茶盞,緩緩輕啜一口,“實在不行,隻能等。
”
鳳九州沒說話,表情卻明顯有些不虞。
但是不高興也沒辦法,這件事目前來說,的确隻能等,等新任知府上任。
“那冶煉錄呢?
”周文柏開口,“辛老爺的冶煉錄答應讓出來麼?
”
先生淡道:“辛老爺說不是不可以讓,但是隻怕鳳家家主給不起價。
”
給不起價?
周文柏皺眉:“辛家這是打算獅子大開口?
”
“同時要出讓鐵礦和冶煉錄,不管是誰都難免懷疑其中是否存在着什麼說不定的秘密。
”鳳九州緩緩搖頭,“所以不是獅子大開口,隻是小心謹慎而已。
”
辛老爺能把辛家的生意做這麼大,證明他的心思足夠深沉,難免想不到他們要鐵礦和冶煉錄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