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月聞言,隻淡淡說了一句:“等有錢了再說。
”
白姑娘聽着他們的對話,唇邊笑意似乎更濃了一些,“建造這樣一座庭院,花不了幾個錢,看兩位公子的衣着談吐,出身應該非富即貴吧?
怎麽可能差這點銀子?
”
“白姑娘不但人長得美,說話也總是能說得人心裏飄飄然。
”楚非墨輕嘆,看着白姑娘的眼神愈發柔和,“白姑娘一個人住嗎?
”
白姑娘點頭,“小女子身子狀況特殊,不适合與人同住,況且小女子也已沒有親人在世了。
”
楚非墨表情微變,歉然道:“抱歉,在下無意惹姑娘傷懷。
”
“沒關系。
”白姑娘盈盈一笑,傷懷仿佛随風而逝,“兩位公子請裏面坐吧,小女子去給兩位泡一壺花茶。
”
楚非墨和臨月走進小樓裏,裏面布置得大方典雅,充滿女兒家的婉約之氣。
桌椅是細藤編織而成,插花的瓶子是由柳條編成,牆上挂着的壁畫,屋子裏隔開內室與外間的山水畫屏風,無一不充滿着用心打造的美感。
不同于一般女子的閨房,但是這裏的一景一物,都讓人忍不住贊嘆。
白姑娘去了隔壁泡茶,臨月和楚非墨在藤椅上坐了下來,擡眼就能看到滿庭院的幽靜美景。
“人間仙境也莫過于此吧。
”楚非墨淡淡開口,面上帶着笑意,看起來似乎真的心情愉悅,“臨兄覺得如何?
”
臨月身姿閑散地坐着,目光落在門外,淡淡道:“沒什麽可挑剔的,很完美。
”
“這般嬌豔的花兒,曬幹了花瓣泡出來的茶,應該別有一番滋味吧。
”
別有一番滋味?
臨月偏頭看了他一眼,什麽滋味?
血腥味,還是腐屍味?
楚非墨看懂了她的眼神,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楚非墨雖是神相,卻也不會随時随地使用異能,所有對于梅花鎮這樣一個看起來再普通不過的小鎮,他并沒有事先了解,所以也完全沒有料到,這裏居然會出現一個特殊的白姑娘。
如尋常女子一樣溫婉美麗的外表,內裏隻怕卻是如蛇蠍一般陰邪狠毒。
“讓兩位公子久等了,來,嘗嘗小女子的手藝如何。
”白姑娘端着一個編織的托盤走進來,身姿移動之劍,綽約有緻,充滿柔婉妖嬈風情。
托盤上放着一壺茶,三個陶瓷茶盞,白姑娘走到桌邊,将托盤放在桌上,給三個茶盞裏都斟上了茶,一杯放到臨月面前,一杯放到楚非墨面前。
“在下先給姑娘把把脈吧。
”楚非墨溫和有禮地開口說道,“不能白喝了白姑娘的花茶,若是在下能碰巧治好姑娘的舊疾,也算是一件幸事。
”
白姑娘在桌邊落座,端起茶喝了一口,視線一直定在臨月面上,眼底的迷戀絲毫不曾掩飾,“不着急,反正十幾年也這樣過來了,公子先喝了茶,再慢慢診。
”
“可在下心裏不上不下的,吊着難受。
”楚非墨說着,表情有些赧然,“在下對疑難雜症總有一種說不出的熱衷,就像英雄喜愛寶馬,美人抵擋不住美衣的誘惑一樣,在下對一些罕見的病症也同樣有一種狂熱的心态,白姑娘莫要笑話。
”
白姑娘搖頭輕笑,“怎麽會?
墨公子坦蕩心懷,又有醫者寬容仁慈的胸懷,不管今日公子能不能治好小女子,小女子都無勝榮幸。
”
說罷,也不再故作矜持,将手臂伸展于桌上,撩開覆在腕上的白色廣袖,“公子請。
”
楚非墨點頭,“在下冒犯了。
”
話落,将指尖搭上白姑娘的皓腕。
臨月沒有看兩人,視線徑自落在門外。
“淩公子是哪裏人士?
”白姑娘任由楚非墨安靜地診脈,神情悠然地看着臨月細緻如畫的容顏,“這次來梅花鎮,可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辦?
”
“的确是有事在身。
”臨月淡淡道,“所以我們明日一早就要離開。
”
“這麽匆忙?
”白姑娘面上流露出詫異和失望之色,“小女子還沒好好招待公子呢。
”
臨月看她一眼,視線很快又轉向門外,語氣冷淡地道:“白姑娘不必過分客氣。
不過,明日一早在下二人離開時,姑娘不會再強行阻攔吧?
”
“這……”白姑娘似乎有些讪讪,随即卻搖頭,“公子放心,小女子明日絕不會再阻攔公子。
”
如此甚好。
臨月眸心異芒劃過,轉過頭,淡淡道:“白姑娘可否回答在下幾個問題?
”
白姑娘見臨月終于正臉看她,不由有些欣喜,左手下意識地擡起,忍不住就要撫上臨月的臉,臨月微微側過頭,冷漠地避開了她的動作。
白姑娘不以為意,隻笑道:“公子要問什麽,小女子必知無不言。
”
臨月道:“白姑娘在這裏住很久了?
”
白姑娘似乎沒料到她會問如此尋常的問題,不由靜了一瞬,須臾才道:“也不算太久。
”
“不算太久是多久。
”臨月直視着她的眼,“如果不方便回答,白姑娘可以直言,在下可以不問。
”
白姑娘窒了一窒,須臾笑開,“這個有什麽不方便的?
小女子十四歲時才搬進了這裏,到今天,才幾年時間而已。
”
臨月淡淡又道:“白姑娘芳齡幾歲?
”
白姑娘有些意外,随即似想到了什麽,表情有些期待地道:“淩公子問小女子的年齡,是何意?
”
“沒什麽,隻是單純地覺得好奇。
”臨月看了她一眼,視線又轉向了門外,“當然,如果白姑娘不想回答,也同樣可以當做在下沒問過。
”
“小女子上個月剛過了十七歲的生辰。
”白姑娘道,“小女子是真心仰慕公子,所以對公子的問題,一定不會隐瞞的。
”
“是嗎?
”臨月勾唇,面上突然間浮現些許笑意,“若白姑娘當真不想隐瞞,那麽應該實話實說才行,撒謊可不是一個好姑娘該有的行為。
”
此言一出,白姑娘臉色霎時變了幾變,笑容有些僵硬地看着臨月,“公子這話是什麽意思?
小女子沒聽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