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說話時的鄭重,讓她震撼。
那一世,她餓得走不動,在陰陽一線時,三哥把她背到一個破廟裡,一遍遍的對她說,“妹妹,你要撐住,三哥去給你找吃的。
”
她一個人躺在破廟裡,睜眼都沒力氣,她以為三哥丢下她一個人走了,再也不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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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死之間,她從未過的絕望和恐懼。
不知過了多久,她醒過來時,三哥嘴含着粥渡到她的口裡,看着嘴角上還帶着飯粒的三哥,白如月的心一下子充盈起來,對生的渴望,對三哥的感激。
在生死一線間,三哥沒有放棄她,讓她活了回來。
白如月看到三哥額頭浸出血來及破爛的褲腿下紅腫的雙膝。
當時小小的她也明白三哥為什麼會傷到。
她明白,三哥為了給她找口吃的,不知跪了多少人家。
白如月想到這裡,眼窩裡又是一陣酸澀,眼淚順前眼角流到枕上。
三哥為她做的這一切,都源于父親對哥哥們的教導,哥哥才會那麼護着她。
伸手抹去眼角的淚,小小的小胖手,她太小了,她要怎樣才能護住她血脈相連的至親?
如同三哥當年護她一般!
白如月再次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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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吃了早飯,白啟力拉着白如月的手往外走,“妹妹,走,我們去玩魯班鎖。
阿爹說了,如果我能把它玩會,阿爹下次再送我别的禮物。
”
白如月眼睛裡閃過縷亮光,點頭跟着四哥一起往外走。
四哥很喜歡這個魯班鎖,時常帶在身邊,就如她時常把陶哨帶在身邊一樣。
不為别的,隻因為這是爹爹送給他們的最後一個禮物。
府裡那位老祖宗回來後,說服了阿爹下場參加科考,爹爹便向吳知縣請了辭,從此,閉門在家用功讀書。
阿爹啟程去京城時,給他們承諾,科考結束回來時,給他們兄妹帶禮物,他們沒有等到禮物,等到的卻是噩耗。
兄妹二人走出院子,白啟力問道:“三妹妹,我們到哪裡玩好呢?
”
白如月四下看看,“去哪邊的戲台,戲台上有桌子,我們可以在桌上玩?
”
白啟力聽說戲台,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不行,不行,你那天才從戲台上摔了下來,阿娘要知道你又去那裡玩,會生氣的。
”
白如月見四哥不同意去戲台,“那你說去哪兒玩?
”
白啟力做冥思苦想狀,突然用手拍頭,“有了,我們花園的涼亭,那裡有石桌石凳。
”
白如月點頭,那裡确實是個好玩的地方,春夏之際,花園裡的花開得格外豔麗,微風徐徐,滿園的花香沁人心脾。
兄妹二人歡快的往花園奔去,身後響起白啟岩的聲音,“四弟,三妹妹,你們去哪裡?
等等我。
”
白啟力轉身對白啟岩做鬼臉,嘴裡發出噜噜噜的聲音,“你來追我們呀。
”
說完,拉着白如月的小手往前跑。
白啟岩在身後制止道:“四弟,你慢點,别跑,當心三妹妹摔跤。
”
前面跑的兩個小的,把白啟岩的話當成耳旁風,根本不理他的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