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靜看向金瑞,問道:“那王妃拿規矩來說事呢?
讓妾身從卯時忙到申時,中間不能歇着的那種。
”
金瑞聽後,又是一陣心痛,說道:“靜兒,這些事,你該早些告訴我的。
等咱們回王府了,母妃那裡,我去給她說,你的身子弱,往後不用守晨昏定省的規矩。
”
換在之前,吳靜聽了金瑞這番話,該很歡喜了。
經曆了昨日的事,讓吳靜意識到,她不能一味的躲在愛她的人的羽翼,她得學着站起來。
他日,或許她也能保護她想保護的人。
吳靜想明白後,朝金瑞搖搖頭,笑着說道:“世子爺不用插手,後宅之事,讓妾身自個兒處理吧。
”
金瑞将頭抵到吳靜的頭上,“爺不是插手後宅之事,爺将靜兒娶回去,就該照顧靜兒一輩子,這是爺的份内之事。
”
金瑞的聲音不大,卻很堅決。
吳靜坐直身子,擡頭看着金瑞,極認真的說道:“世子爺,妾身知道你為妾身好。
可是,妾身還是想自己來。
昨日,在太婆的院子裡,太婆當着衆人的面罰妾身下跪。
當時,妾身覺得委屈極了。
可聽完太婆的話,妾身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荒謬。
妾身已經為人妻為人母了,還像為出嫁的小姑娘那般,嬌嬌滴滴的,遇到事除了哭之外,沒有半點主張。
太婆說得對,主子不得力,下人會遭罪。
若不是妾身過于軟弱,白梅不會因此丢了性命。
世子爺,白梅雖說隻是個丫頭,她的命不值錢,可她跟了妾身十來年。
妾身哪怕眼睜睜的看着她睡在世子爺的床上,心像被人捅了刀子一般難受,妾身也沒有想過要她的命。
妾身身邊的四個大丫頭,白梅是跟得最久的。
妾身還是孩童時她就跟在身邊伺候,她與妾身朝夕相處十來年,現在說沒就沒了。
唉,都怪妾身,若是妾身早些懂事,她就不會白白送死了。
”
吳靜說到白梅,語無倫次、悔恨交加,情緒再次變得激動。
金瑞伸手握住吳靜的手,溫言細語的安慰道:“靜兒,别難過!
往後爺陪着你,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對了,你看到白梅睡到爺的床上是怎麼回事?
什麼時候的事?
”
吳靜将手從金瑞的手裡抽出來,擡手抹了抹眼角,深吸一口氣,讓情緒平複下來。
太婆說得對,哭是最沒用的,往後,她要少哭。
“正月十八那日早晨,妾身到王妃的屋裡去問安,伺候王妃用早飯。
妾身剛布好碗筷,王妃身邊的張嬷嬷進來禀報,說世子爺将白梅留宿在屋裡。
”
金瑞擡手止住吳靜的話,“靜兒,你等等,你說什麼時候?
正月十八?
确定是正月十八?
”
吳靜笃定的點頭道:“嗯,正月十五上元節,妾身因懷着多多,不方便去看燈。
白梅對妾身說,‘今兒王妃要去看燈,不用世子妃請安伺候,咱們就在院子裡挂上燈,猜燈謎。
丫頭們猜中了,世子妃給她們獎賞,讓大家樂呵樂呵。
’
妾身便應了她。
于是,白梅帶着丫頭們在院子裡折騰。
隔天,妾身去景福苑請安,王妃破天荒的将妾身打發回桂苑,将白梅留下伺候。
那夜,白梅沒有回桂苑。
十八那日早上,妾身去景福苑請安,就遇到剛才說的事。
王妃說白梅既然伺候了世子爺,那就給她名份,将她擡為姨娘。
當場,王妃給白梅賞了院子,白梅再沒有回桂苑。
昨日聽說她被王妃杖斃,妾身才知道自己錯怪她了。
”
金瑞聽得心揪起來,問道:“正月裡,你都快生了,母妃還讓你去伺候?
爺回來看你時,你不是在桂苑歇着嗎?
”
吳靜苦笑一下。
“世子爺剛進府,便有人報到王妃跟前,王妃便讓妾身回桂苑歇着。
世子爺離開了,妾身再到景福苑去伺候,妾身伺候王妃到生多多的那日。
”
那段難挨的日子,吳靜此刻說起,仿若在夢中,讓她覺得恍惚。
金瑞将吳靜重新摟在懷裡,歉意的說道:“靜兒,對不起!
是我大意了!
正月裡,衙裡有突發事件,皇上召見了我,一起的,還有大伯和幾位相公。
接着,我在衙門裡忙了一陣子,大伯也在。
從正月十二忙起,直忙到正月二十六。
那些日子,我與大伯都住在衙裡。
我放心不下你,偶爾借着中午飯點的時候回府看看你,想不到府裡發生這麼多事。
”
吳靜聽完金瑞的話,覺得自己像傻子一樣,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巴掌。
金瑞低頭看看懊惱不已的吳靜,擡手揉揉她的頭,安慰道:“都過去了,别再想了。
靜兒,這事給咱們一個啟示。
往後,咱們心裡疑問,一定要告訴彼此,不要将事憋在心裡。
”
吳靜用力的點點頭。
兩人接着說了一會話,金瑞才站起身來說道:“靜兒,你再躺下歇會。
我去見見太婆。
”
吳靜懦懦的問道:“世子爺,咱們真的要在候府住下嗎?
”
金瑞點點頭,“嗯,先住些日子。
衙裡最近事多,府裡的事,我暫時顧不過來。
你安安心心的在候府住着,我下了衙,也來候府,有事與大伯商量也方便,省得兩頭跑。
”
吳靜低頭說道:“那好吧。
”
金瑞彎腰在吳靜的臉上親了親,“靜兒安心歇着,一切有爺。
”
吳靜點點頭,“好!
”
金瑞扶吳靜躺下,才轉身出屋子。
金瑞走到院門口,正好與前來看望吳靜的白如月撞上。
白如月看着金瑞沒有半點好臉色,揚起下巴冷眼瞪着他。
冷嘲熱諷的說道:“喲!
這不是金世子嗎?
哎呦喂,我差點沒認出來。
哎,誰将你俊得無邊的臉揍成這樣的?
告訴我,我請他喝酒,感謝他幫我出了口惡氣。
”
金瑞錯着牙應道,“怎麼,見我挨揍,你很開心?
”
白如月臉上立即堆起笑容,坦誠無比的點頭:“那當然!
你早就該揍了。
對了,既然護不好靜姐姐,就别來煩靜姐姐,像個君子一樣與姐姐辦和離,灑脫的放手,給靜姐姐一條生路。
”
金瑞瞪着白如月,努力将心裡的怒火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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