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夫人的頭頓時往一邊偏,人暈了過去。
秦遠把黃老夫人丢到軟榻上,轉身到前面去趕車。
他們到家廟時已經子末了,秦遠把黃老夫人抱到她的屋子。跟着秦風陽進到榮遠伯的屋子,向榮遠伯禀報了晚上的事。
榮遠伯心痛秦風陽奔波勞累,“陽哥兒辛苦了,早些去歇着吧,其他的事,由翁翁來安排了。”
秦風陽從榮遠伯的屋裡退出來,轉身進了自己的屋子,倒頭便睡。
上次摔傷的後遺症,到了子時不睡,他的頭像要炸了般疼痛。
秦風陽好像才睡下,被方二推醒,“大爺,醒醒,出事了。”
秦風陽睜開眼,頭還突突的痛,皺着眉頭問道:“幾時了?”
“寅初一刻,大爺,老夫人沒了!”方二先回了秦風陽的話,接着把事禀給他。
秦風陽立即坐起身來,驚愕的問道:“多久的事?”
方二回道:“就剛才發現的。老夫人屋裡的丫頭青玉尖叫,小的和柳青還有王嬷嬷推門進去,看到老夫人懸挂在梁上。
小的和柳青一起把老夫人抱下來的,人已經死硬了,死了有一陣子了。”
秦風陽聽完方二的話,人已經平靜下來。
“給我取衣裳來。”
方二立即給秦風陽取了套素色的衣衣裳過來換上。
秦風陽接着吩咐道,“把帕子遞給我。”
方二轉身去取帕子遞給秦風陽,秦風陽抹了把臉,用手按了按太陽穴。
方二擔憂的問道:“爺,頭又痛了?小的給你揉揉?”
秦風陽擺擺手,“不礙事,走吧。過去看看。”
秦風陽轉身出門,去到黃老夫人屋裡。
方二回屋去叫秦風陽這一會的時間,黃老夫人屋裡已經擠滿了人。
秦向東和張夫人跪在地上痛哭,秦欣跪在張夫人身邊,跟着哭泣。
秦向遠和秦向南跪在秦向東的身後,臉上一片哀傷。他們的邊上跪着各自的太太方氏和闵氏。
方氏跟闵氏一手扶着額頭,一手用帕子捂着眼睛,娘呀母親的叫着哭喪。
榮遠伯衣衫帶子未系,坐在桌幾邊的椅子上,邊落淚邊數落着黃老夫人如何狠心之類的話。
榮遠伯擡頭看到秦風陽進到屋子,老淚縱橫哭訴道:“陽哥兒,你太婆沒了!”
秦風陽一臉悲傷的點頭,“孫兒知曉了,人死不能複生,翁翁要節哀呀。大家擠在這兒不是個事,讓人把太婆擡到正廳去,咱們得商量一下,給太婆料理後事。”
秦向遠和秦向南立即從地上起來,轉身對榮遠伯道:“陽哥兒說得是,人死不能複生,父親節哀,咱們一起商議為母親料理生後之事。”
榮遠伯擡手抹了把臉,吩咐道:“老大媳婦,你張落大家為你母親淨身更衣吧。向東,你們随我來,商議你母親的喪事。”
一群女人跟在張夫人身邊,忙前忙後的把黃老夫人擡到正廳。淨身更衣,事發突然,手邊要什麼沒有什麼。
張夫人差着下人到附近的鎮子上現買,好在一家人北上,跟出來的丫頭婆子不少,人手上不缺,一衆人忙得人仰馬翻才将黃老夫人收拾妥當。
榮遠伯屋子裡的衆男人,秦向東沉浸在悲痛之中。
秦向南和秦向遠心裡一陣歡喜,崩着臉盤算着,老夫人死了,得給老夫人料理後事,那一時半會,北邊是去不成了。
還有,好歹也是伯府的老夫人,辦理喪事,總不能在這家廟裡,得回城,回伯府去辦......
兩人腦子裡全想着回城,回伯府之事。
榮遠伯擡手抹抹眼角,沉聲道:“老夫想來想去,怎麼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等事,老夫心裡難受呀。”
秦向東不停的抹眼淚,醒鼻涕,悲傷的抽泣着,秦風陽坐在秦向東身邊,輕拍着秦向東的肩膀,輕聲的安慰着。
榮遠伯頓了頓,接着說道:“如陽哥兒所說,人死不能複生,她既然先去了,我得把她的身後事料理好。回北三路之事,咱們得先緩緩,等把你母親安葬了,咱們才能出發。”
秦向遠聽說回北三路得緩緩,心情就大好,附和的說道:“父親說得是,事情有輕重緩急。眼下,母親的喪事是大事。”
榮遠伯點點頭,接着說道:“咱們家墳地就在家廟後面,你們母親的喪事,咱們就在家廟這邊辦,就不回城裡了。
好在家廟這邊有這麼大。向遠,一會兒,你就安排人手,把棚子搭起來。
從院前的空地開始搭起,連着院子,及院子後的空院,全搭成棚子,前面的棚子接待男賓,後院的棚子,接待女賓......”
榮遠伯的話還沒有說完,秦向遠性急的打斷道:“父親,這樣不好吧。
咱們家,好歹也是伯府之家,宮裡還有位娘娘呢。母親是娘娘的生母,母親過世,在家廟裡草草辦喪事,别人會怎麼看?娘娘會怎麼想?兒子覺得這樣很不妥。”
秦向南也接過話來,“兒子覺得二哥說得有理,在家廟草草辦喪事,是很不妥。
何況,母親是自缢而去,若是咱們不把喪事辦得隆重些,别人怎麼想咱們?
還有,母親的娘家,黃府會不會上門來理論,要咱們家給他們個說法!”
榮遠伯看看老二老三,轉頭看向一直哭泣的秦向東,問道:“向東,你看呢?”
秦向東難受的搖搖頭,“兒子不懂這些,父親看着辦吧,父親覺得怎麼好就怎麼做。”
秦向遠和秦向南齊齊的瞪了秦向東一眼,見秦向東邊上的秦風陽冷冷的看着他們,才把目光移開。
榮遠伯擡頭看向秦風陽,問道:“陽哥兒,你是秦家嫡長孫,說說你的看法。”
秦風陽的手繼續輕輕的拍着父親的肩,淡淡的說道:“翁翁是一家之主,翁翁怎麼安排,咱們就怎麼做,但憑翁翁作主就是。”
榮遠伯點點頭,接着說道:“今日的伯府,不過是個的空架子而已,沒有什麼好在意的。
别人想怎麼看就怎麼看吧,我秦懷禮管不了那麼多。
至于娘娘嗎,生母過世,傷痛是難免的。她若有時間,她過來給黃氏上柱香,她若不能來,黃氏也不會怨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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