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曲膝,退了下去。
白振天等白如月坐下,問道:“怎麼樣?
還冷嗎?
”
白如月搖搖頭,“謝謝阿爹,不冷了。
呂大将軍那邊怎麼樣?
舅舅呢?
沒事吧?
”
白振天歎口氣,說道:“呂大将軍極其震怒,他看得出來,今兒這事,是沖着他來的。
呂大将軍看出了韓深他們身手,剛才分開時,呂大将軍低聲朝我道謝,他說,若不是跟咱們結伴而行,今兒,他可能就交待在這兒了。
”
白如月緊了緊身上的鬥篷,回道:“韓深他們的身手,自然是逃不過呂大将軍的眼睛,呂大将軍記這份恩情,咱們收下就是。
隻是,今兒這事,月兒看來,可能不單單沖着呂大将軍來的。
”
白振天眼裡閃過一絲認同,這一點他也想到了,“月兒說說你的看法。
”
白如月擡頭看向白振天,“這群人,個個武藝高強,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
他們該是跟了咱們好些天了,他們若是隻想對付呂大将軍,在光州之前他們有機會,在翕州以後,他們也有大把的機會。
可他們偏偏選在今兒動手,不是因為今兒的地理對他們有利,而是今兒他們可以将呂大将軍和咱們一鍋端了。
”
白振天點頭認同,“嗯,他們應該是這麼想的。
”
白如月冷哼一聲,接着說道:“他們算準了呂大将軍那隊人的實力,覺得滅呂大将軍是不是難事兒。
他們沒有想到韓深他們的身手,他們更沒有想到丐幫會攪進來。
”
白振天看着女兒,“哦,對了,月兒,哪來那麼多乞丐?
這事和咱們也有關系?
”
白如月點點頭,把明三的事向白振天交待一下。
白振天恍然大悟,“我說呢,怎麼一下子湧出那麼多乞丐,他們來得快,離得也快。
”
白如月忙問道:“阿爹,你們沒有跟官府說丐幫的事吧?
”
白振天搖搖頭,“見他們來得快,撤得也快。
就明白他們不想卷進是非當中,呂大将軍便下了禁口令,不準向官府提起乞丐之事。
”
白如月松口氣,“吓死了,事發忽然,之前沒法跟阿爹做交流。
”
白振天眉心緊皺,“這幫人,如此了得的身手,不是一個兩個,而是一批。
二百人的隊伍,放眼武朝,有多少人家能養得起這樣的死士?
還有,那人對呂大将軍下手,我能理解。
可這些年,咱們沒有招誰惹誰,他為什麼朝咱們動手?
”
白如月把手撐着下巴,噘着嘴說道:“阿爹記得三哥的信嗎?
沁園進賊人的事。
”
白振天看着白如月,問道:“月兒的意思,這兩撥人是一起的?
”
白如月搖搖頭,“不是,進沁園的是去找房契地契,應該是威遠伯那邊的人。
而今兒這撥人,應該是那位的人。
威遠伯投到他門下,他滅呂大将軍,順便把咱們一道收拾了,讓威遠伯欠他一份人情。
”
白振天冷哼一聲,“算盤打得不錯!
”
白如月歎口氣,“在那人眼裡,咱們如蝼蟻一般,他想讓咱們生,咱們可以生,他想要咱們死,咱們就活不成。
”
白振天緊握雙手,“這樣的人,不配坐在高處。
”
白如月搖頭道:“那人可不這麼看,他是皇子,皇上當年上位,有他母親的功勞。
所以,他認為,高處那位置非他莫屬。
”
白振天擔憂的說道:“月兒,你三哥在京城會不會遭那人的算計?
”
白如月想了想,搖搖頭,“三哥在京城,他難有下手的機會。
他要廢三哥,除了直接對三哥下手外,那就是對三哥至親的人下手,若是阿爹和阿娘出了事,三哥得丁憂,對吧?
”
白振天猛拍一下石桌,“對,他必定是這個主意!
真是難為他了。
”
白如月突然想明白很多事,“阿爹,接下來在湖州的三年,您和阿娘的安危是第一的。
還有,當年外公,外婆,舅舅遇到的事,可能是威遠伯所為。
咱們到湖州後,得好好查查。
”
白振天點點頭,“嗯,到湖州後,咱們居家守孝,不接待,不訪客,安危好防控。
事隔這麼多年,要查當年的事,可能得費一番功夫。
還有,咱們不能任人牽着鼻子走。
”
白如月贊同的點點頭,“嗯,阿爹思慮得是,咱們不能任人擺布,得給他找些事兒。
回頭月兒給趙四書信,讓他給威遠伯和趙家找些事。
”
白振天點點頭,叮囑道:“讓趙四他們當心些......”
父女倆仔細的商讨一陣,才回去歇下。
第三天,白振天、吳志安、趙小磊與呂紹輝再次去到衙門,跟劉大人商量一陣,呂紹輝留下副官等朝廷的欽差,吳志安一行人繼續趕路。
宮裡,皇上很快接到翕州知府劉學明的急奏,勃然大怒,立即宣幾位相公,樞密使,六部尚書進宮觐見。
最後,皇上點了刑部尚書黃晉前往翕州處理此事,即刻啟程。
呂大将軍府上接到信兒,韓老夫人連道幾聲阿彌托佛。
阮夫人劫後餘生一般朝韓老夫夫人道:“母親,咱們到大相國寺去做幾天法會吧,為那些将領們超度超度,也為老爺和哲哥兒祈祈福。
”
韓老夫人連連點點頭,吩咐道:“你趕緊差人去大相國寺,跟老方丈說一聲,讓老方丈的看個日子,咱們連做七天法會。
”
阮夫人得到韓老夫人的允許,立即吩咐人去大相國寺。
下人回來禀道:“方丈說早日為亡者增福,明兒可以開壇做法會。
”
阮夫人将此事禀給韓老夫人,韓老夫人點頭道:“趕緊讓人收拾箱籠,咱們今兒便住過去,吃齋禮佛,虔心的聽師傅們誦經,為家人積積福。
”
阮夫人應下,從韓老夫人房裡退出來,便讓丫頭婆子忙起來。
呂妍從嚴少誠那裡得到信兒,便回娘家去看望母親和太婆,得知母親和太婆到大相國寺做法會了。
立即命人轉頭回嚴府,呂妍回到嚴府,向随夫人和阮老夫人禀明,也要到大相國寺陪着做法會。
随夫人與阮老夫人不放心呂妍過去,又怕拘着她在家裡,她不心安,于是二人吩咐丫頭婆子收拾箱籠,她們也去大相國寺陪親家夫人和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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