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王氏吩咐人去請大夫,扭頭又對錢嬷嬷說道:“你去庫房取些燕窩,到廚房盯着她們炖好,然後送到老太太那邊去。
”
錢嬷嬷走後。
喬氏放下手中的筷子,擡頭問道:“母親,平日裡太婆待你又不好,母親幹嗎對她那麼好?
”
王氏已經從餐桌上站起身來,聽了喬氏的話後,又坐了下來。
正色道:“老太太性子再不好,她也是老爺的母親,啟文的太婆。
沒有她,就沒有老爺,沒有老爺,就沒有啟文,明白嗎?
”
喬氏似是而非的看着王氏點頭,她隻覺得母親與重前不一樣,王氏也沒有管喬氏想什麼。
王氏站起身來,邊說邊往外走,“趕緊吃吧,這幾天我有些忙,府的事,全交到你手上。
”
喬氏忙欠身作答,“好的,媳婦知道了,母親放心。
媳婦定把府裡的事處理得好好的。
”
王氏聽後笑了笑,“嗯,好!
我去老太太的院子,有什麼不明白的或拿不定主意的,到老太太的院子來尋我。
”
喬氏朝王氏福福身,“好的,母親。
”
王氏到老太太的院子,見秋菊踮着腳在廊下不停的往外看。
秋菊見到王氏過來,臉上現出欣喜,急步向王氏迎去。
王氏先開口問道:“老太太不是病了嗎?
你不在屋裡伺候,站在門外做什麼?
”
秋菊委屈的說道:“二太太,三太太來了,她把奴婢攆了出來。
二太太,你趕緊進去看看吧。
”
王氏了然的點點頭,擡腳往裡走。
王氏進到暖閣,聽到從裡屋傳來孫氏的聲音,“老太太,我告訴你,王嬷嬷已經死了,你沒有想到吧?
那老奴的骨頭不太硬,臨到要死了,她把銀子的去向說了。
唉!
老太太,你說說,她若是能早點說,就少了皮肉之苦,也不會枉把命給送了,你說是嗎?
這下好了,事也說了,命也沒了。
”
“啪”王氏聽到杯子碎裂的聲音。
接着聽到老太太憤怒無比的聲音,“你,你給老娘滾,滾出去。
”
王氏三步并成兩步,趕緊走向裡間。
王氏剛到門口,揚聲問道:“母親這會感覺怎麼樣?
好些了嗎?
媳婦讓人去請大夫了。
”
秦老太太擡頭看眼王氏,然後手指着孫氏,“你把心狠手辣的女人給我攆出去,老娘不要看到她。
”
孫氏根本不看秦老太太的臉色,搶先說道:“老太太,這怎麼成呢?
你可以不慈,但我們不能不孝的,對吧?
你生病了,咱們這些做兒媳的,自然是要伺候在你床前,給你端茶倒水的。
二嫂她再怎麼當家,也不能奪了媳婦我盡孝權力,對吧?
”
王氏頭痛的看眼孫氏,輕輕咳一聲,“行了,三弟妹就少說兩句吧。
”
孫氏冷哼一聲,到牆邊的錦登上坐下來,一邊伸出手來正看看反看看近看看遠看看的研究着那雙剛上蔻丹的手,一邊豎起耳朵聽着王氏和秦老太太的對話。
“這個毒婦說王嬷嬷死了?
”秦老太太話語裡盡是悲傷。
王氏臉上看不出表情,上前一步,随手拿一個靠枕放到秦老太太的身後,平靜的說道:“母親,王嬷嬷是上了年紀的人,早晚是要走的,母親得想開些。
王嬷嬷跟着母親幾十年,也算是忠仆,媳婦讓錢嬷嬷料理她的後事,厚葬她。
”
秦老太太聽了王氏的話後,出奇的安靜,坐一會後,伸手拿開靠枕,自己用手撐着躺了下去,疲憊的說道:“你們都出去吧,我累了,我要睡會。
”
王氏看着面朝牆壁的老太太,歎口氣,轉身出屋子。
孫氏見王氏離開,揚聲問道:“二嫂,你去哪裡?
等等我。
”
孫氏追出來,“二嫂,就這樣嗎?
”
王氏問道:“不然呢?
”
孫氏急道:“那個什麼,銀子的去處母親還沒有說呢。
”
王氏反問道:“你剛才不是說王嬷嬷死前已經說了嗎?
”
孫氏拉了一下王氏的手,回頭看了一眼裡屋,壓低聲音道:“那不是騙老太太的嗎!
”
王氏歎口氣道:“唉,有什麼好騙的,母親不想說,那就算了吧。
雪姐兒的嫁妝先從公中拿銀子,其餘的事,以後再說。
我隻求别再吵吵鬧鬧了,一個家搞得雞飛狗跳的,大家活得都累。
”
孫氏癟癟嘴,“哪個不想安安生生的過好日子?
這不是沒有銀子嗎?
我也是為這個家着想。
”
“二嫂,老太太怎麼樣了?
”方氏進屋來問道。
王氏沒有再理孫氏,轉頭跟方氏說話。
王氏覺得,方氏比孫氏要懂事些。
不一會,大夫跟着下人進來,王氏帶着大夫進去給秦老太太把脈看診。
送走大夫後,王氏讓秋菊去抓藥。
這一天,王氏,孫氏,方氏在老太太的暖閣坐了一天。
秦老太太躺在屋裡出奇的安靜,送藥進去她就喝,送飯進去她就吃,但跟誰也不說話。
傍晚時,白振明白振新從衙門回來,到老太太院子來請安。
秦老太太照常不說話。
晚上,一家人守酉末,白振明讓大家各自回院去歇下,叮囑秋菊幾句。
王氏又調了兩個婆子到老太太院子裡來。
第二天早上,王氏一如前一天,早飯過後,吩咐錢嬷嬷去廚房守着熬燕窩,把府裡大小事務交給喬事,自己往老太太的院子去了。
王氏剛走到回廊的轉角,見白振宇氣沖沖的走過來,見她便揚聲問道:“二嫂,二哥呢?
”
王氏擡頭看看天,回道:“這都什麼時辰了?
老爺早去衙門了,你尋老爺有事?
”
“二哥的心真大,都什麼時候了?
他還去衙門?
他在同事面前還能擡得起頭來?
我在京城都沒臉見人了?
”白振宇惱怒無比的邊說邊用手拍着回廊柱子,柱子在他的手掌下啪啪作響,看到王氏都覺得手痛。
王氏疑惑的問道:“這又是怎麼了?
你操心雪姐兒的嫁妝,老爺說了,先從公中取五萬兩銀子出來,先給雪姐兒辦嫁妝。
誰又惹着你了,給你氣受了?
”
白持宇雙眼盯着王氏,“二嫂主持着府裡的中饋,對外間的傳聞一點不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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