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有意撮和
晉王寵江興語,在他們這個圈裡已經是不是秘密了。
江興語接過茶杯,“謝謝樂哥哥。
王爺不知我來逛街。
藝姐姐來尋我玩,我們聊到飾品,藝姐姐說她想買副頭面,讓我與她一道,幫她參考一二。
所以,今兒出門逛街,是臨時起意的。
”
楊浩卓了然的點點頭,“原來是這樣,我說呢,王爺要知道掌珠逛街,怎會不跟在身邊?
”
江興語嗔怪道:“楊四哥慣會取笑我,不理你了!
”
石景揚聽着二人說話,将茶杯放到吳明藝面前,說道:“藝姐兒。
喝茶。
”
吳明藝垂着眼,目光随着石景揚骨節分明的手而動,看得癡了,一時忘了回話。
江興語見了,不着痕迹的捏了捏吳明藝的手,“藝姐姐,嘗嘗樂哥哥沏的茶。
”
吳明藝回過神來,紅着臉端起面前的茶,“謝謝樂哥哥,茶很好喝。
”
石景揚看眼捧着茶的吳明藝,淡淡的說道:“藝姐兒還未喝,就知道我沏的茶好喝了?
”
吳明藝一愣,讪讪的笑道,“對不住了,口誤了,我的意思是這茶聞着就香。
”
陸鵬飛見吳明藝尴尬,忙打圓場道:“傾安沏茶的技藝确實了得,對吧?
樂明。
”
吳明藝心悅石景揚的事,在場的人也是心知肚明。
楊浩卓本不想多話,見陸鵬飛将自己拉下水,隻得應承道:“那是,咱們哥兒幾人,就數傾安厲害,做啥都做得有模有樣的。
”
石景揚擡頭看楊浩卓一眼,警告他别瞎起哄。
楊浩低頭喝茶,不再多言。
陸鵬飛怕冷場,張口說道:“今兒這露台咱們包下來了,大家有什麼想玩的?
放開了玩,沒人上來打擾。
掌珠,你想玩什麼?
”
江興語想了想,說道:“我都可以,藝姐姐想玩麼?
”
吳明藝說道:“投壺怎麼樣?
”
楊浩卓連連搖頭道:“跟傾安比投壺,那不是找虐嗎?
不來不來。
”
陸鵬飛說道:“那你說玩什麼吧?”
楊浩卓想了想,好像玩什麼也玩不過石景揚,說道:“要不,咱們打葉子牌吧。
如何?
”
陸鵬飛看向吳明藝與江興語,問道:“藝姐兒,掌珠,打葉子牌如何?
你們玩嗎?
”
掌珠點頭道:“我沒問題,藝姐姐呢?”
吳明藝猶豫道:“可是可以,隻是我玩得不好。
”
江興語接過話來,“這個簡單,樂哥哥玩葉子牌最在行了。
讓樂哥哥教你。
就這麼定了,藝姐姐與樂哥哥一家,剛剛好。
陸二哥,讓人上牌。
”
陸鵬飛轉頭讓小二上牌。
楊浩卓看看江興語,又看看陸鵬飛,他怎麼覺得這二人今兒是來撮和傾安與藝姐兒的。
楊浩卓問道:“傾安覺得如何?
”
吳明藝,江興語,陸鵬飛轉頭看向石景揚,緊張的等他回話。
石景揚看看衆人,不想掃大夥的興,于是淡淡的說道:“我都可以。
”
三人聽了,微微的松了口氣。
很快,小二送牌上來,在邊上支起桌子。
江興語,陸鵬飛,楊浩卓,吳明藝一人坐一方。
江興語見石景揚未動,揚聲喊道:“樂哥哥,你坐到藝姐姐身邊來,幫藝姐姐看看牌。
”
石景揚擡頭給不遠處的青平遞了個眼色,才起身挪了下椅子,端着茶杯坐到吳明藝身邊。
吳明藝眼睛的餘光看到石景揚靠近,緊張得繃緊了身子,心撲通撲通的跳到嗓子眼……
“藝姐姐,傻笑什麼?
抓牌呀!
”江興語笑着提醒道。
“哦!
好!
”吳明藝回過神來,伸手去抓牌,卻因緊張過度,手抖得厲害,抓了幾次,都未将牌抓起來。
吳明藝窘得滿面通紅,說道:“對不住,我……我好像有點緊張。
”
陸鵬飛寬慰道:“沒事,咱們打着玩,不來錢,藝姐兒你不用緊張。
”
楊浩卓意味深長的看眼吳明藝,又看看石景揚,跟着附和道:“是呀,咱們又不來錢,藝姐兒不用緊張。
就算來錢,你也不用緊張,傾安做你的軍師,輸了,理應他這個軍師出錢。
”
江興語來勁了,“藝姐姐今兒可是有軍師的,要不,咱們來錢的,如何?
”
陸鵬飛說:“來錢來錢,不來錢不來勁。
”
吳明藝羞紅着臉,回頭看向石景揚,問道:“樂哥哥,來錢可以嗎?
”
石景揚點點頭,說道:“行,都可以。
”
平平常常的一句話,吳明藝聽後,卻像吃了蜜一般甜。
江興語見石景揚應了吳明藝,玩笑道:“怎麼辦?
我也好想有個軍師。
”
吳明藝嬌媚的瞪了江興語一眼,說道:“要不要差人去請王爺過來呀?
”
江興語見戰火燒到自己身上,趕忙截斷話題,催促道:“來來來,趕緊抓牌,最近窮得很,今兒我一定要多赢點。
”
楊浩卓笑道:“有傾安在,掌珠你也想赢錢?
沒睡醒呢!
”
江興語邊抓牌邊對石景揚說道:“樂哥哥,一會你手下留情,好不好?
”
“這張牌放這裡,掌珠你會缺銀子?
瞎哭窮!
”石景揚邊教吳明藝放牌邊回江興語的話。
“缺,怎麼不缺?
前些日子與阿蔚一起投了家米行,現在手頭緊得很。
對了,各位府裡,往後若買米,記得到萬盛米行去買,照顧照顧咱們的生意。
我保證,給大家最公道的價錢。
”江興語閑聊中,不忘給自己的米行招攬生意。
石景揚聽後,心頭一緊,擡頭看了眼江興語。
陸鵬飛問道:“阿蔚,哪個阿蔚?
”
楊浩卓也看向江興語,問道:“掌珠,你說的阿蔚是英哲的妹妹,甯大小姐?
”
江興語笑着點點頭,“嗯,就是她,阿蔚,甯蔚,我的手帕交。
”
吳明藝見江興語歡喜的樣子,覺得特别刺眼,說道:“掌珠,你的手帕交不是我嗎?
什麼時候又多了個手帕交了?
”
江興語笑着說道:“藝姐姐是手帕交,阿蔚也是手帕交。
藝姐姐,阿蔚可好了,往後有機會給你引薦,你一定會喜歡她的。
”
陸鵬飛好奇的問道:“英哲的妹妹深居閨中,極少出來走動。
掌珠何時與甯大小姐這般熟絡了?
”
江興語眉眼含笑的說道:“這個嗎,就是緣份了。
我與你們說。
我與阿蔚的緣份很深的。
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
“二條。
不知道,掌珠别賣關子,直接說。
”楊浩卓出一張牌在桌上,看向江興語說道。
江興語從手裡拿出牌來,說道:“碰!
我與阿蔚是同庚,我倆同年同月同日生。
有緣吧?
”
石景揚又是一愣,甯蔚與掌珠是同一天的生辰?
上一世,他們做了七年的夫妻,他竟然不知道她的生辰是哪一日?
楊浩卓點點頭,“同年同月同日生,那是蠻有緣的。
”
“一萬。
這隻是其一。
其二,我阿娘與錦華姨也是無話不說的手帕交,錦華是阿蔚的生母,咱們這是兩輩人的情誼。
你們說,這緣份是不是很大。
”江興語出了張牌,接着說道。
吳明藝點頭道:“這麼說來,緣分确實不一般。
之前沒聽你說過呀。
”
江興語說道:“我也是上回陪我阿娘去報恩寺做法事,在報恩寺遇上阿蔚的,我與阿蔚,算是傾蓋如故,我好喜歡阿蔚的。
”
都是要好的朋友,江興語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歡。
吳明藝笑着說道:“誇張,哪有那麼多傾蓋如故?
你就是單純,看什麼都是好的 。
”
眼前這幾位,都是看着江興語長的。
吳明藝說話也是直來直去。
陸鵬飛說道:“四條……”
“胡了!
”石景揚說道,讓吳明藝将牌放到桌上。
陸鵬飛哀嚎,“不是吧!
”傾身向前查看吳明藝的牌。
楊浩卓湊過來數點數。
陸鵬飛取一個銀锞子遞給吳明藝。
重新抓牌,開始第二局。
楊浩卓邊抓牌邊說道:“掌珠,你與甯大小姐要好,改日你約她,咱們一起玩呗。
”
陸鵬飛笑着說道:“什麼改日,過幾日,你們府上不是給老夫人辦壽宴嗎?
英哲一定會帶甯大小姐來赴宴,到時咱們聚到一起玩不就得了。
”
楊浩卓搖頭道:“這哪成?
壽宴那日,男女賓是分開的,如何聚到一起?
再有,那日,府裡的賓客多,你們都得幫着我招呼賓客。
”
陸鵬飛想了想,說道:“說得也是。
還是另尋時間吧,掌珠,你來安排。
”
江興語點頭道:“好呀,不過,楊四哥你們不是要考嗎?
”
陸鵬飛說道:“備考也有放松的時候,這叫張弛有度,不能整日關在屋裡讀書,否則,秋闱沒開考,人卻先傻了。
”
江興語覺得陸鵬飛說得很有道理,說道:“那行,改日我約阿蔚,定好時間,給你們幾位說。
藝姐姐,你來嗎?
”
或許是自己敏感,江興語直覺吳明藝不喜歡阿蔚。
吳明藝并不願結識甯蔚,但想到石景揚會去,于是點頭說道:“來呀,怎麼不來?
”
江興語說道:“那行,待我約好阿蔚後,我差人往承國公府遞帖子。
陸二哥,樂哥哥你們都來嗎?
”
陸鵬飛說道:“來來,怎麼不來?
之前聚會時跟英哲說了好多回,讓他帶他妹妹一道,英哲總說甯大小姐不喜歡出門。
”
江興語看向石景揚,“樂哥哥,你呢?
”
石景揚點點頭,“你們定好日子,讓人給我遞張帖子。
”
江興語說道:“那行。
”
又玩了兩局,青平過來,走到石景揚身邊,朝他低頭耳語。
青平直起身來退開。
石景揚說道:“你們玩,我有點事,先撤了。
”
陸鵬飛看了眼吳明藝,開口問道:“就走呀?
”
吳明藝怅然若失的看着石景揚,揚了揚手裡的牌問道:“樂哥哥走了,我怎麼辦?
”
石景揚從懷裡取了幾張銀票放到桌上,“随便玩,輸了也沒關系。
”
吳明藝垂眼看着桌上的銀票,心像掉進蜜罐,嬌嬌的說道:“多謝樂哥哥。
”
“啧啧啧!
”江興語連啧幾聲,起哄道:“哇哦,這也太寵了吧!
”
石景揚又取了幾張銀票出來,遞給江興語。
江興語忙說道:“不用不用,樂哥哥趕緊收起來,我打牌的技藝高着呢,輸不了。
”
石景揚不由分說的放到江興語面前,說道:“拿着玩,别跟你樂哥哥客氣。
”
說完,石景揚擡步離開。
江興語看着石景揚揚聲道:“樂哥哥,謝了!
”
石景揚擺了擺手,“玩得開心!
”
吳明藝見石景揚給江興語銀票,心裡燃起歡喜頓時熄了下去。
她并不是稀罕那點銀子,她以為,石景揚待她是特别的,她希望自己在石景揚心裡是不一樣的。
石景揚給她銀票時,她心裡狂喜。
結果,轉頭,石景揚給汪興語同樣多的銀票……
江興語回頭見吳明藝臉色不好,敏感的察覺到什麼,玩笑道:“藝姐姐,樂哥哥給我銀子,你是不是心痛了?
我保證,一會兒将樂哥哥給銀子都輸給你,如何?
”
被人戳破心思,吳明藝的臉頓時紅了,笑着嗔怪道:“你這妮子,話多。
趕緊抓牌。
”
江興語笑着應道:“好嘞,我抓牌。
”
石景揚往樓下走,邊走邊問道:“人呢?
”
青平說道:“回爺,人在樓下的雅間。
”
石景揚點點頭,說道:“帶路。
”
青平往前帶路,将石景揚帶到二樓的雅間。
屋裡的人見石景揚,趕忙欠身見禮。
石景揚微微颌首,走到主位坐下,擡頭看向喬一, 問道:“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
喬一欠身道:“回爺,小的受胡先生的指派,到繡巷來尋一個叫盧尚清的人。
”
石景揚眉頭微皺,問道:“胡銳讓你來的?
盧尚清是誰?
與胡銳有過節?
”
喬一搖搖頭,“不是,此人與先生無過節,先生是替甯大小姐辦事。
盧尚清祖籍江南,從小随父母兄長到京城做買賣。
一家人在繡巷盤了間鋪子做早點的營生。
年前,盧尚清的兄長盧尚興染了風寒,到街對面的益元藥鋪去看診抓藥,幾副藥下去,人不但不見好,病情反而加重了。
盧家人認為是盧尚興不服益元醫館的藥,想去廣明堂去醫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