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栽贓
一行人回到明苑,聚在甯宇的屋裡。
甯宇見甯蔚安然無恙,心裡松了口氣,擡頭看向魏源,“魏叔,查到了嗎?
是什麼人所為?
”
當着江興昌與陸鵬飛的面,魏源不願意多說,隻道:“還在查,最早也要晚上才有消息。
”
陸鵬飛說道:“今日在公堂上,那個劉少尹明顯是要針對阿蔚。
我與思行到後,他才收斂了。
”
甯宇轉頭看向魏源,“查查這個劉少尹。
”
魏源欠身道:“已經讓人去查了。
”
江興昌見甯宇操心,接過話來:“你安心養傷,這事,我來查吧。
”
他們幾人,向來不分彼此。
誰有事,其他人都會助一臂之力。
石景揚在京城時,多是石景揚照顧甯甯與甯蔚,
如今石景揚不在京城,理應他來照拂。
甯宇也不跟他客氣,點頭道:“有勞了!
”
甯蔚想說不用,石景揚雖不在京城,但石景揚給她留有人手,加上魏源手下的人,她并不缺人手。
但見兄長應下了,甯蔚沒有再多話。
今日這事,劉少尹聽了一面之詞便給她定罪,一看就是沖她來的。
劉少尹是誰的人?
以前的莫少尹是趙氏的,難得劉少尹也是趙氏的人?
甯蔚轉念想到官府正在查國子監教舍倒塌之事,天悅作為承建商,此刻正忙着應付官府的人。
趙氏自顧不暇,應該沒有精力來尋她麻煩。
否定了趙氏,那劉少尹會是誰的人?
承國公府的人還是做生意上的同行?
兩者皆有可能,承國公府的人視她為眼中盯,屢次朝她下手……
“阿蔚,你在想什麼,英哲與你說話!
”陸鵬飛用折扇戳了下甯蔚的肩。
甯蔚回過神來,扭頭看向甯宇,問道:“兄長,何事?
”
甯宇擔憂的問道:“我看你心神不甯的,是在擔心什麼?
”
甯蔚搖頭否認道:“沒擔心什麼,今兒遇到的事多,有些累了!
”
甯宇說道:“那你趕緊回去歇歇。
”
甯蔚點點頭,朝陸鵬飛、江興昌福身道别,帶着若清幾個離開。
珍寶街上的得月樓。
劉少尹連喝兩杯茶,朝坐在上首的李夫人抱怨道:“表姐,你手下的人是怎麼辦事的?
就算是做戲,也該将戲做全不是?
”
劉少尹想到公堂上的事,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一世的英明,差點折在今日這樁事裡。
不等李夫人說話,劉少尹接着說道:“有這樣栽贓陷害的嗎?
大街上随便拉個人來胡鬧一場,就想将罪名扣到對方頭上。
這是京城,京城,知道嗎?
走在大街上,大風一刮,瓦片掉下來砸到人,都可能砸王孫貴胄的地方。
你看你的人辦的都是啥事?
那個汪婆子,嘴裡反複就是那兩句話,她孫子如何可憐,店家如何昧良心。
其他的,一問三不知,蠢得像頭驢,驢都比她懂事。
要想栽髒人家,你手上得有人證,物證,對不?
證據确鑿,才能服衆,才能坐實罪名,才能讓對方沒有翻身的機會。
那幾個蠢貨,隻知哭鬧,人證物證一樣沒有不說,還讓汪婆子的孫子跑到公堂上來。
簡直就是胡鬧,胡鬧!
”
劉少尹邊說邊用曲着的手指敲桌幾,滿臉的憤然。
李夫人等他說完,柔聲說道:“顯周,今日這事對不住了。
都怪姐姐,是姐姐沒了安排好,讓你為難了。
”
劉少尹滿肚子的怨氣,在李夫人的道歉聲中偃旗息鼓,伸手提起桌上的茶壺倒水。
提起茶壺未倒出水來,劉少尹搖了搖壺,不滿的将茶壺放到桌上。
侍立在邊上的黃嬷嬷見了,趕忙走到門外,端了壺茶進來,賠着笑臉給劉少尹添茶。
随後将空壺撤下,再退到一邊,眼觀鼻,鼻觀心的站着。
劉少尹抿了口茶,重重的吐了口氣,心裡的怨氣散了不少。
說道:“表姐,今日在公堂上,江尚書府上的江四公子與陸大人府上陸二公子特地過來為甯家那丫頭撐腰。
依我看,今日這事,你得趕緊處理,不要留尾巴。
若讓人查到堂堂國公府的世子夫人為難一個小丫頭,你的名聲就不好聽了。
”
李夫人點點頭,“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會處理。
”
劉少尹勸道:“一個小丫頭而已,能掀起甚風浪?
表姐出出氣就算了吧。
”
李夫人一心想着如何除掉甯蔚,哪裡聽得進劉少尹的勸?
“這個你不用管,下次,我會叮囑手下,讓他們準備周全些,行事利索些,處理幹淨,不讓人捉住把柄。
”
劉少尹見李夫人不松口,接着抿了口茶,問道:“甯家那丫頭怎麼惹到你了?
”
李夫人低頭看着桌上的茶杯,沒有回劉少尹的話。
劉少尹見李夫人不說,說道:“行了,你不願意說,我也不強迫你說。
”
李夫人欠了欠身:“多謝!
”
劉少尹想了想,說道:“謝就不用了。
好心提醒你一句,這丫頭不簡單,你要當心。
”
“不簡單?
能詳細說說嗎?
”李夫人想多了解些甯蔚的情況,做到知己知彼。
劉少尹想到甯蔚在公堂鎮定自若的樣子,說道:“一般人家養在深閨裡的小姐,遇到今日這樣的事,早慌得六神無主了。
甯家這丫頭,從頭至尾沒有一絲慌亂,說起話來頭頭是道,有理有據。
那份老成,實屬少見。
”
李夫人冷冷的說道:“那又怎樣?
一個黃毛丫頭。
我還怕了她不成?
”
劉少尹見李夫人闆着臉,知道她不高興了,“我不是說表姐怕她,表姐堂堂國公府世子夫人,又怎會怕一個小丫頭?
今日江四公子與陸二公子到公堂上來給她掌腰,可見她與江、陸的關系不錯。
江家與陸家都是太子殿下這邊的人。
我的意思,大家都是太子殿下一系的,若有什麼誤會,說開來就是,犯不着弄成這樣!
冤家宜解不宜結,對吧?
”
李夫人沉聲道:“誰與她誤會了?
我見不得這人,要她在京城消失。
”
劉少尹見李夫人動怒了,勸慰道:“表姐息怒,我不知道那丫頭如何惹到表姐的。
表姐既然憎恨她,想要除而她快之,那姐表手下的人得換一換,像今日這樣的人,用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