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寶豬豬又立大功
二人将輕功提到了極緻,誰也不服誰。
辰龍剛追上,沒一會兒便被陸沅甩了身後。
辰龍奮起直追,縱身一躍将反超了陸沅。
“想追我妹妹,你還差得遠。
”
“是嗎?
”
陸沅冷冷一哼,頃刻間越過辰龍,還不忘回頭沖辰龍挑眉一小:“我外祖母的輕功雖好,可惜你小子隻學了皮毛!
”
辰龍冷聲道:“就算皮毛,赢你足矣!
”
此時夜已深,但位于皇城繁華大街依舊燈火通明。
偶有醉酒的百姓擡頭,醉醺醺地瞥見兩道一晃而過的殘影。
“我靠,真喝多了,都見到鬼了……”
二人一路狂奔,眼看見就要進入千機閣,陸沅忙道:“有侍衛,你别打草驚蛇!
”
辰龍一個急停,鞋底險些在青石闆小道上擦出火星。
而陸沅的腳步卻未有絲毫停頓,一個躍起立在了牆頭。
他轉過身,居高臨下地望着辰龍,玩味兒地說道:“兵不厭詐,我赢了!
”
侍衛是有的,隻不過早被上官淩将這一片“肅清”了。
上官淩藏在一棵大樹之上,聽到那無比欠抽的聲音,不用想也知道是自家大都督大駕光臨了。
他忙學了一聲鳥叫。
這是二人之間的暗号。
陸沅淡道:“你想讓本督仰頭看着你說話?
”
上官淩身子一抖,趕緊施展輕功躍下,拱手對陸沅行了一禮:“大都督。
”
陸沅道:“本督而今是梁國皇長孫。
”
有區别麼……你還拿上喬了?
上官淩一闆一眼地改口:“見過長孫殿下。
”
陸沅還算滿意。
上官淩有模有樣地問道:“長孫殿下這麼晚莅臨千機閣,不知有何貴幹?
”
翻牆進府的辰龍,眉頭一皺:“不能好好說話?
”
上官淩拱手:“龍哥。
”
辰龍:“……”
陸沅道:“幽會,把門兒守住了,一會兒還從這裡出去。
”
猛灌一把狗糧的上官淩:我就不該問!
獵鷹在天空盤旋了一圈,帶着陸沅與辰龍避開巡邏的弟子,去了孟芊芊所在的小柴房。
二人就連誰先進屋都在争。
“你們在做什麼?
”
孟芊芊好奇地問道。
陸沅瞪了辰龍一眼:“他不讓我來找你。
”
辰龍虎軀一震:“你怎麼張口就來?
”
孟芊芊輕聲道:“哥哥,是我叫長孫殿下過來的,今晚有點事需要麻煩他。
”
辰龍道:“有什麼事告訴我就好,他能辦到的,我也能。
”
孟芊芊道:“我需要把一個人藏進太子府。
”
陸沅看向辰龍:“來來來,你辦。
”
辰龍不語。
趁着辰龍郁悶的功夫,陸沅一步擠進了屋。
孟芊芊的手裡拿着他送的牡丹,檀兒趴在她腿上睡着了。
聽到動靜,檀兒的小耳朵動了動,大抵是發現是熟悉而安全的聲音,又接着睡了。
陸沅緊接着看向孟芊芊另一側,一雙眸子瞪得比銅鈴還大的男人,對方緊緊抓着孟芊芊的手腕,對于他和辰龍的到來沒有任何反應。
“你大半夜叫我過來,不是為了幽會,而是讓我給你藏這個男人?
”
某長孫殿下的心情又不美妙了。
孟芊芊仰頭,平靜地說道:“我有難了,第一個想到的是長孫殿下。
”
陸沅的脾氣瞬間沒了。
他用腳勾了個小馬紮,坐在孟芊芊與男人對面,用指尖敲了敲男人的手:“撒開。
”
男人不動。
孟芊芊道:“他可能被囚禁了太久,有些神志不清。
”
陸沅沖辰龍勾勾手指。
辰龍走過來,古怪地問道:“幹嘛?
”
“借手一用。
”
陸沅一把拉過辰龍的手腕,握住男人的另一隻手抓住了它。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男人抓了辰龍的手腕後,立馬放開了孟芊芊的。
孟芊芊眨眨眼:“還能這樣?
方才檀兒試了沒成功。
”
陸沅指了指男人抓過孟芊芊手腕的左手:“檀兒試的是這隻手對不對?
”
“嗯。
”
孟芊芊點頭。
陸沅淡淡說道:“他要先抓住一個才會安心,你讓他撒開僅有的,他當然不幹。
”
孟芊芊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
她看向神情呆滞的男人,“這樣說來,他也并非毫無神志。
”
“認識?
”
陸沅問。
孟芊芊搖頭:“不認識,我在畫了陣法的地窖裡發現他的。
”
第一次見面他便抓住了自己的手腕,弄得孟芊芊差點兒以為他認識自己。
可轉念一想,與千機閣有關的人,哪怕認識也隻能是前世的商玖,自己早已重生在了幽州孟氏的身上。
他總不能憑感覺就認出自己是商玖。
他應當隻是本能地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陸沅若有所思道:“千機閣囚而不殺,說明此人對千機閣尚有價值。
”
孟芊芊回憶道:“他被囚禁的密室,我當年也待過,記憶中我似乎被人取了血,用以完成陣法。
”
想到孟芊芊的遭遇,陸沅與辰龍的眼底不約而同閃過一絲殺氣。
然而很快,辰龍意識到一絲不對勁,看看陸沅,又看看孟芊芊:“妹妹你……”
後面的話,他沒說出口。
孟芊芊懂他的意思,點了點頭。
辰龍深吸一口氣,屬于他和妹妹的秘密,被這個狗男人知道了。
陸沅哼了哼:“當初也不知是誰在都督府喊打喊殺,一口一個不認妹妹的。
”
辰龍:“拔劍。
”
陸沅望向孟芊芊:“我就不會像他被嫉妒沖昏頭腦。
”
辰龍:你是真狗。
辰龍忍住一劍劈了陸沅的沖動,言歸正傳:“他被囚禁在陣法之下,沒準他與奪走你命格的陣法有關。
”
陸沅雙手抱懷,漫不經心地說道:“沒準隻是讓他看着商家人下地獄,受盡折磨,永無天日。
”
辰龍蹙眉:“你腦子裡都裝的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這麼做有什麼意義?
”
折磨人不該是砍手砍腳,挖眼割舌麼?
陸沅風輕雲淡地說道:“你沒這個想法,不代表别人也沒有,這世上就是有些人以折磨人為樂,而折磨人的身體不算什麼,折磨人心才是最令人萬劫不複的。
”
辰龍和陸沅都有着忐忑的過去。
不同的是,辰龍的幼年在商珏與鐘離鸢的疼愛呵護中度過,商家被滅門後,他還有商玖,有楚王一家。
而陸沅在相府的那些年,反複見識着人心最陰暗的一面。
孟芊芊怔怔地看着陸沅。
陸沅若無其事地拍了拍辰龍:“喂,你認識不?
”
辰龍道:“不認識。
”
陸沅剝開對方遮擋住臉頰的頭發:“這副油盡燈枯的樣子,恐怕親兒子來了也不認識,先把人帶回太子府吧。
”
辰龍對陸沅道:“你讓他把手松開。
”
陸沅:“我不。
”
辰龍:“……”
讓男人撒手的辦法不是沒有,點穴或是下藥,然而男人被摧殘成這樣,壓根兒扛不住蒙汗藥與内力。
最終辰龍也沒能擺脫對方的“鉗制”。
好在這次抓的手是順邊,辰龍把男人背到背上。
正要走,想到什麼,他問道:“人不見了,千機閣會不會懷疑到你頭上?
”
孟芊芊笑了笑:“無妨,反正他們沒證據,況且,他們如今正為鳳女和麒麟的事焦頭爛額,應當沒功夫去地窖轉悠。
”
提到鳳女,她想到了一件事,“啊,對了,卯兔現身了,傍晚來了趟千機閣,給公孫炎明解了毒,也醫治了公孫流螢。
”
辰龍雖感震驚,但也覺是在意料之中。
巳蛇的毒不好解,隻有藥王谷出手才能挽回一命。
隻是沒想到這麼快。
這說明卯兔早就來了皇城,且暗中一直與公孫炎明有聯絡。
辰龍皺眉:“又是兩條人命,公孫炎明這回又是拿了誰的命和藥王谷做交易?
”
孟芊芊看向獵鷹。
獵鷹鳥軀一震!
本霸主又不識字!
識字是另外的價錢!
陸沅漫不經心地說道:“鳳女,麒麟。
”
辰龍問道:“你怎麼知道?
”
辰龍複雜的目光落在了陸沅臉上。
陸沅問道:“看我幹什麼?
我又不是麒麟,還是擔心擔心這丫頭吧!
”
辰龍的神色一言難盡。
什麼叫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這就是了。
為了盡情享受某人犯傻的時刻,辰龍決定守口如瓶。
“不必擔心我。
”孟芊芊道,“藥王在閉關,暫時不會來皇城,先解決眼前的事。
”
“妹妹說的是。
”辰龍對陸沅道,“走了。
”
陸沅擺手:“你走啊。
”
辰龍問道:“你不走?
”
陸沅淡淡說道:“我們一起出去,目标太大,容易讓人發現,還是分頭行動得好。
”
辰龍冷聲道:“你就是想支走我吧?
”
陸沅理直氣壯地叉腰:“知道還不走?
”
辰龍實在是沒見過如此厚顔無恥之人,留下受氣,不走憋氣。
孟芊芊彎了彎唇角:“長孫殿下和哥哥一起吧,相互有個照應,到了太子府也需要長孫殿下才能安頓。
”
陸沅的毛被捋得順順的,心甘情願地跟着大舅子走了。
卻說上官淩在院牆附近徘徊不已。
“過了這麼久,還沒出來,不是出什麼事兒了吧?
”
正當他打算冒死前去一探究竟時,倆人回來了,不對,是三個,辰龍的背上還有一個。
他朝後一仰,很是驚訝地說道:“搞了半天,你們是來千機閣偷人的呀?
咳,這句不像好話,他誰呀?
”
辰龍:“不認識。
”
上官淩張了張嘴:“呃……成。
”
再逆天的事兒這幾個家夥也幹了,偷個不認識的人算啥?
上官淩護送幾人出了千機閣。
太子府。
被渣爹坑了一把的寶豬豬,炸毛得不要不要的。
陸昭言使出渾身解數,好不容易把小家夥哄睡了,身心俱疲。
“總算能去見小白了。
”
陸昭言長呼一口氣,滿面笑容地拉開房門。
砰!
他将房門合上。
轉頭去爬窗子。
一推開軒窗,見到了“陰魂不散”的逆子。
他看看房門,又看看陸沅:“怎麼做到的?
”
陸沅道:“輕功。
”
陸昭言嘴角一抽,吃了沒習武的虧,悔不當初!
他說道:“昭昭睡了。
”
“哦,我是來找你的。
”
陸沅淡定說完,打了個響指,哐啷一聲,插了門闩的房門被人推開,厚厚的門闩吧嗒一聲掉在地上,辰龍背着男人走了進來。
陸昭言目瞪口呆。
陸沅道:“爹,這個人交給你,把他藏好。
”
陸昭言:“哪兒來的?
”
陸沅:“千機閣偷來的。
”
陸昭言身子一抖:逆子,你再說一遍!
你幹什麼了?
!
别的不學,學會偷人了!
還偷的是千機閣的!
你想害死你爹!
有爹就是好。
陸沅優哉遊哉地回了自己院子,隻留下陸昭言罵罵咧咧地收拾逆子留下的爛攤子。
-
民間,有關廢黜陸昭言、改立晉王為太子的呼聲甚嚣塵上。
真假鳳女的消息雖也掀起了波瀾,然而在千機閣的推波助瀾下,絕大多數百姓依舊相信公孫流螢,甚至對于“包庇”燕小九的梁帝都生出了一絲不滿。
若此時再因太子之位而激起民憤,勢必會令大梁時局動蕩。
朝堂上有關彈劾陸昭言的折子堆積如山。
晉王的出身、威望都在陸昭言之上。
陸昭言之所以能勝出,是因為他讓大梁皇族的血脈有了延續。
如今麒麟是晉王府的,那太子之位理應還給晉王。
被大臣催得不勝其煩的梁帝下朝後,召見了自己的親叔叔魏王。
魏王年事已高,是皇族輩分最高的老者之一。
魏王與先帝一母同胞,二人感情深厚,梁帝對這位親叔叔十分敬重。
梁帝坐在魏王身側,歎道:“侄兒近日遇上了煩心事,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想聽聽皇叔的意見。
”
魏王慈眉善目地笑了笑:“居然有你拿不定主意的事。
”
在魏王眼裡,梁帝自幼便是個極有主意的人,從不輕易被人左右。
魏王不止一次聽人說他這個侄兒專斷,可他明白,侄兒專斷不假,但不至于失了理智。
梁帝朝堂上發生的事情說了:“此事說到底是麒麟之争,但子午先生與國師各執一詞。
”
魏王道:“如果淵兒是真麒麟,即使日後不繼承江山,晉王也會留他一命。
如果淵兒是假麒麟,那就更不必擔心了,昭言沒有野心,也沒有謀反的母族勢力,不足為慮。
晉王不會趕盡殺絕,反而為了彰顯自己的仁厚,會善待父子二人。
”
他接着道,“倘若是昭言即位,第一個要鏟除的便是對他有極大威脅的晉王,随後是胡貴妃的母族,屆時牽扯的人太多,皇城得血流成河。
”
梁帝的腦海裡仿佛已經閃過了手足相殘的畫面。
魏王笑了笑:“你這屋子潮得很。
”
梁帝道:“我陪皇叔去禦花園走走。
”
寶豬豬在太子府睡了一覺,一大早便吵着要回宮,因為隻有回宮才能上娘親的騎馬課。
寶豬豬牽着小馬駒,打算去蔣惠妃宮裡找聶兒。
胡貴妃的娘家人入宮探望他,其中便有胡家的小公子,與聶兒同歲。
好巧不巧,兩個孩子在禦花園碰到,不知怎的就幹了起來。
寶豬豬一看小弟被人揍了,這能忍?
她撲過去,一口将胡小公子給咬了!
胡小公子疼得哇哇大哭。
等梁帝與魏王聽到哭聲走過去時,孩子們已被各自的宮人拉開。
胡小公子氣得不輕,指着寶豬豬的鼻子嚣張大叫:“你有什麼了不起?
我表叔是護國麒麟,等他和表叔公當了皇帝,就把你和你爹全殺了!
”
梁帝的臉一沉:“這話誰教你的?
”
衆人聽到天子的聲音,臉色齊齊一變。
胡家的奶嬷嬷立馬捂住了小公子的嘴。
然而已經晚了。
一個五六歲的孩童怎麼可能憑空講出這種話來?
除非是有人這麼說了。
“陛下!
”
奶嬷嬷忙下跪請安,“方才……方才昭昭小姐咬疼了小公子,小公子一時生氣才失言了,請陛下恕罪!
”
梁帝沒理她,目光落在小家夥的身上。
小家夥并未像往常那樣撲過來,而是低着頭,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
梁帝對她道:“昭昭,過來。
”
寶豬豬捂住小屁屁。
梁帝道:“不打你屁股。
”
寶豬豬這才慢吞吞的,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挪了過來。
“太爺爺不要讨厭昭昭,昭昭以後不咬人了,昭昭不是壞寶寶……”
她一說,眼淚大顆大顆掉落。
梁帝的心狠狠一痛。
小家夥看着軟軟糯糯,實則虎得不行,和蔣惠妃有的一拼。
總得有個厲害的爹給她撐腰才行啊。
一想到百年之後,小家夥無人庇佑,他真的會死不瞑目。
他彎下尊貴的腰身,将小家夥抱了起來:“讓太爺爺瞧瞧,牙咬掉了沒?
”
寶豬豬無比乖巧地張嘴:“啊——”
别說,還真有一顆小乳牙松動了。
梁帝心疼地說道:“下次别自己咬。
”
寶豬豬想了想:“那可以讓爹咬嗎?
”
剛走到禦花園的陸沅:“……!
!
”
梁帝好氣又好笑:“給你養條小狗,誰欺負你,讓小狗去咬他。
”
寶豬豬嚴肅臉:“爹比狗兇。
”
陸沅:“……”
這個梗是過不去了是吧?
人家是關門放狗,他閨女是關門放爹。
梁帝被小家夥逗得不行,挼了挼她圓溜溜的小腦袋:“昭昭想當公主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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