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 拆穿,打臉
孟芊芊站在燕娘子身側,給梁帝和皇後、胡貴妃端莊鄭重地行了禮。
“民女見過陛下,見過皇後娘娘,貴妃娘娘。
”
她行止有度,舉手投足間貴氣天成,這一番禮數下來,竟是比公孫流螢更有世嫡風範。
想想也不奇怪,公孫流螢雖是千機閣的大小姐,可到底出身江湖,這種世家大族的禮儀是自幼規訓的。
隻不過,她的天命之女身份加上她天下無雙的醫術,讓人不會拿去拿閨閣女子的禮數約束她。
她生來不凡,淩駕于世俗之上。
禮儀周全的女子有很多,鳳女隻有一個。
皇後與胡貴妃的眼底都掠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豔。
就連不拘小節的梁帝,也覺着眼前的千機閣弟子看着格外順眼。
“平身。
”
梁帝道。
“多謝陛下。
”
孟芊芊起身。
梁帝打量着孟芊芊,沒讓對方摘下面紗,他要辨認一個人,聲音與舉止足矣:“你是哪家的?
未曾見過你。
”
這是把孟芊芊當成哪位世家千金了。
公孫流螢的柳眉微微一蹙,有種被人搶了風頭的感覺。
孟芊芊從容答道:“民女出身微寒,此前未有機會朝見聖顔。
”
胡貴妃弱弱地吸了口涼氣。
一介草民,竟把千機閣大小姐的氣質給比了下去。
她不由地看了眼公孫流螢。
她對這個孫媳原是滿意得不得了的,護國麒麟,唯有鳳女可配。
可今日這個天命鳳女,卻一針紮暈了蔣惠妃的小侄孫,害她被蔣惠妃痛揍,真是氣煞她也!
胡貴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将心火壓下去。
皇後溫和地說道:“倒是個好孩子,燕長老教得不錯。
”
梁帝嗯了一聲,對孟芊芊道:“聽燕長老說,是你治好了聶兒。
”
“是。
”
孟芊芊大方承認。
衆人不由地齊齊一驚,方才他們還覺着這丫頭行止有度懂規矩,不曾想竟是毫不謙遜的。
唯獨梁帝的眼神裡透出幾分欣賞,見慣了故作謙遜的,冷不丁來大方坦蕩的,倒是叫他眼前一亮。
梁帝接着問道:“是徹底治愈了,還是需要再接着治?
”
孟芊芊不卑不亢地答道:“手背的抓傷需得繼續用藥。
”
言外之意,小公子已經沒大礙了。
話音剛落,隔壁傳來了蔣惠妃與小公子的談話聲。
“聶兒,你可算醒了,有沒有哪裡痛?
”
“聶兒不痛,聶兒餓。
”
“餓?
餓了好,餓了好!
能吃就好!
聶兒想吃什麼,姑婆讓人去做!
”
五歲的聶兒朝窗外一指。
院子裡,剛睡醒,正兩手抓着小奶壺咕叽咕叽喝奶的寶豬豬:“咦?
”
寶豬豬将自己的羊奶分了一半給聶兒。
喝了我的奶,就是我小弟了哦。
兩個孩子在院子裡咕叽咕叽喝起了羊奶。
這下,衆人是徹底放心了。
蔣惠妃安排了宮人照看孩子,自己則回到殿中,感激地看了孟芊芊一眼,問道:“你是怎麼治好聶兒的?
”
孟芊芊答道:“回禀惠妃娘娘,民女用的是鬼門十三針。
”
“鬼門十三針?
這不是千機閣的獨門針法嗎?
”
蔣惠妃的目光落在了公孫流螢的身上,“公孫小姐,聽聞方才你也是用鬼門十三針醫治聶兒的?
就不知,為何你的針法如此不濟?
可是有人指使你對本宮的聶兒做什麼?
”
在将惠妃看來,公孫流螢行醫無數,聲名在外,絕不可能輕易出岔子。
她還是堅定自己先前的猜測,是聶兒撞破了什麼秘密,乃至于胡貴妃要讓自己未來的孫媳對聶兒痛下毒手。
胡貴妃氣壞了:“蔣惠妃,本宮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揪着本宮不放?
再說了,人不是已經沒事了嗎?
”
蔣惠妃道:“人又不是你孫媳救的!
”
“你——”
胡貴妃在後宮沒少仗着與陛下的情意橫行霸道,就連蔣惠妃她也沒放在眼裡的。
隻是今日之事,她确實理虧,也确實冤枉。
她真沒想害聶兒啊!
蔣惠妃死死地盯着公孫流螢:“公孫小姐,你來說,究竟是你醫術不濟,還是你有所苦衷?
”
公孫流螢捏了捏手指。
晉王眉頭一皺。
這下糟糕了。
不論是哪一種,形式都對他們不利。
不過,在保公孫流螢與保自己母妃之間,一次失誤,俨然比心存歹念的後果輕許多。
兩害相權取其輕。
這個厲害晉王還是懂的。
“大婚在即,想必是流螢太過操勞,一時失手……”
“父皇!
”
陸昭言帶着陸沅進入内殿,恰如其分地打斷了晉王的求情,“兒臣聽聞千機閣來了一位神醫,把聶兒從鬼門關給拉了回來,不知可否請這位神醫給淵兒瞧瞧?
”
梁帝點頭:“也好,燕姑娘,勞煩你給朕的孫兒把把脈。
”
“是。
”
孟芊芊從容地走到陸沅面前,一副疏離淡漠的樣子,“臨淵少爺,請把手給我。
”
陸沅挑眉:“哪隻手啊?
”
陸昭言恨不能給逆子一腳!
這個節骨眼兒上,調戲自己媳婦兒來了?
孟芊芊:“右手。
”
一個敢問,一個敢答。
胡貴妃小聲問晉王:“右手是有什麼講究嗎?
”
晉王蹙眉:“兒子也不知。
”
孟芊芊一臉認真地給陸沅把了脈。
陸昭言擔憂地問道:“神醫,淵兒的寒症可有的治?
”
孟芊芊驚訝地看着父子二人:“寒症?
什麼寒症?
臨淵少爺的脈象并無不妥,甚至可以說,十分康健。
”
陸昭言滿目震驚:“我兒子沒有寒症嗎?
方才你們千機閣的大小姐可是信誓旦旦地說,我兒患了寒症啊!
”
陸沅神情痛苦:“是啊,我頭疼腰疼背疼,腿也疼!
”
孟芊芊問道:“臨淵少爺昨日可有幹體力活?
可有晚睡?
今日何時晨起?
”
陸沅道:“紮了兩個秋千,紮到半夜,一大早就入宮給皇祖母侍疾。
”
皇後突然被将了一軍,狠狠嗆到。
孟芊芊收回手,風輕雲淡地說道:“臨淵少爺渾身疼痛乃是過勞與休息不足所緻,歇兩日便好了。
”
陸沅又伸出左手:“要不你左邊再把把?
”
陸昭言用胳膊肘捅了兒子一下。
逆子,你夠了……
蔣惠妃冷冷一笑:“這可有意思了,操勞過度,施針失誤就算了,怎麼連把脈也把不準了?
公孫小姐,你的醫術不會是假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