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泓烨起身,轉身推門離開,隻留下了一句話。
“知道了!
”
說了許久,終于得到這句話,李纖柔隻覺得渾身的力氣似乎都消失了,忍不住癱軟在地,眼淚從眼角滑落。
終于,終于被她抓住了那微博的機會!
這三年來,明明不是她的錯,卻承擔了世人所有的冷嘲熱諷,如同置身地獄。
而現在,她再也不要做任人踐踏的雜草,她要成為人上人,風光尊貴地出現在所有人面前,讓那些曾經嘲諷她,蔑視她,踐踏她的人都付出代價!
數日後,賜婚的旨意便頒布全國,并稱京城雙傑的七殿下宇泓烨,和九殿下宇泓墨,同時婚配,七殿下賜婚與李閣老嫡女李纖柔,九殿下賜婚于安州左布政使裴諸城嫡女裴元歌。
先後兩道賜婚旨意,頓時震動了整個大夏王朝!
因為決定舉家随任到關州,因此裴諸城離京時,将大部分的仆婢和日用箱籠都帶走,京城的裴府隻留下些仆婢和一名管事照看。
這次回京,知道可能會留任京城,自然又将仆婢和箱籠帶回來,一時間要打掃裝修裴府,重新分派人事,忙得不可開交。
等到終于安頓下來,溫逸蘭便和秦灏君一道上門拜訪。
秦灏君自然到前院和裴諸城說話,溫逸蘭倒是一路直到後院靜姝齋,看到迎出來的裴元歌一身淺藍色錦緞綢裳,眉目如畫,容顔之中的清麗幽雅表露無遺,宛如一朵冰晶雕刻出來的花朵,清靈脫俗,讓人移不開目光,心中暗自贊歎,不知道什麼樣的人,才能夠配得起這般出色的元歌?
“好你個元歌!
既然要回京,為什麼不告訴我日期,我好去接你!
”
一見面溫逸蘭就忍不住埋怨道,裴諸城會回京述職,她是知道的,隻是沒想到元歌會一道回來,還是元歌到京後,派人到她那裡去問安,溫逸蘭才知道閨中好友已經回京,“你派人來的時候,我就想過來看你,可是正巧在坐月,婆婆不許我走動,隻能等到今天才出來!
”
言語之中滿是懊惱之意。
“好姐姐,從安州動身的時候,你才剛生産,就是怕你非要鬧着來接我,才故意不告訴你的!
倒是先前應該我親自去看你的,隻是家中繁忙,隻派了紫苑過去,溫姐姐不會惱我吧?
”裴元歌笑着道,其實她是擔心宇泓烨知道她的歸程,又會鬧出事端,所以沒有告訴京城的朋友,也因為這個緣故,裴諸城加快行程,提前三天回京,就是不想被宇泓烨堵在碼頭。
不過,這個理由,卻不能讓溫逸蘭知道,不然平白惹她為自己擔心。
倒是泓墨猜測到她和父親會以最快的速度回京,因此那天才能夠恰好在碼頭等候。
“咱們姐妹,還用計較這個嗎?
”溫逸蘭爽朗地道,拉着裴元歌上下打量着,道,“這虧得是我來看你,若是在路上遇到,我可不敢認你!
三年不見,小丫頭長成了大姑娘,越發好看起來,看來江南的氣候還是養人!
我現在可不敢跟你站一塊兒了,被人看到,準說我給你做丫頭都不夠格!
”
三年不見,溫逸蘭身上那股嬌憨直爽仍然未褪,但言辭爽利,倒是越來越有溫夫人的風範。
“溫姐姐,這麼久不見,一見面就打趣我!
”裴元歌笑着道。
溫逸蘭抱怨道:“不是打趣你,你看看,生了雙兒,我這身體胖了一圈兒,沒法見人了!
”但提到剛出生的女兒,卻又喜笑顔開,将身後丫鬟手中抱過那個寶藍色的襁褓,獻寶似的遞到裴元歌面前,“這就是雙兒,才剛一個半月,小丫頭乖起來的時候惹人憐愛,可鬧起來也脾氣大,奶娘根本管制不住,非得要我或者夫君抱着才行,偏公公和婆婆也說女兒嬌貴些也尋常,我看往後這丫頭沒法要了!
”
話雖如此,言談間卻盡是寵溺慈愛之意,整個人都帶着一股母性的光輝,分外動人。
雙兒小小的心形臉,眼睛像黑葡萄似的滴溜溜隻轉,膚白如雪,被寶藍色的緞子一襯,更顯得肌膚柔嫩。
小小的人兒一點也不怕生,看着裴元歌嘻嘻直笑,櫻桃小嘴裡不停地吐着泡泡,粉妝玉琢的,可愛極了。
“好漂亮的女孩兒,将來定然是個美人!
”裴元歌忍不住伸手碰了碰那嬌嫩的嬰兒皮膚,隻覺得像觸到了綢緞似的,光滑柔順,看着那水漉漉的眼眸,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股憐愛之意,笑道,“眼睛很像溫姐姐,其餘的應該還是像秦姐夫多點。
”
“唉,連你也這麼說!
”溫逸蘭哭喪着臉道,“前面嗣兒就跟夫君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我原本想着這次是個女兒,總該像我了吧?
誰知道人人都說還是像夫君!
我就不明白了,明明就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怎麼就不能像我點兒呢!
”說着,仔細打量打量雙兒,撅起了嘴,小聲道,“其實我自己也覺得她不像我多點!
”
見溫逸蘭婚後三年,仍然保留着少女的純真活潑,裴元歌心中暗暗為她開心。
想必她婚後的日子過得很不錯。
“溫姐姐别急,嗣兒全然像秦姐夫,雙兒眼睛就像溫姐姐了,說不定下個就眼睛鼻子都像溫姐姐……溫姐姐加加油,多生幾個,就能生出個跟溫姐姐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孩子了!
”裴元歌打趣道,說着自己先笑彎了腰。
“你這壞丫頭,這是你該說的話!
”溫逸蘭又羞又急,若不是還抱着雙兒,說不定就打了上來。
裴元歌笑吟吟地道:“我這是祝溫姐姐多子多福呢,你不謝我,還要罵我,哪有這樣的道理?
”見溫逸蘭越發急得直跺腳,忙轉過話題,指着溫逸蘭旁邊道,“溫姐姐别惱了,這兒才有真的惱了的人呢!
”說着,彎下腰,摸着那個臉繃得緊緊的小人兒柔聲道,“這就是嗣兒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