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大夏王朝的規矩,在立太子之前,所有皇子都會居住在皇宮之中,皇子妃嫁進來後,自然也是住在皇宮。
但隻要能夠得到皇子的同意,帶着宮阙的腰牌,卻是可以随意出宮探親遊訪。
而後宮的嫔妃就沒有這麼自由,除了皇後的家人可以随意入宮探視外,四妃以及其他妃嫔卻是要按等級規定親人每月探視之日。
而婕妤以下份位的妃嫔,想要和家人見面,卻隻有六月十五這一天的機會而已。
有老實的人,這天也就和女兒相聚,傾訴離情。
但也有些機靈鑽營的人,見過女兒後,也會随便拜訪宮裡其他的貴人,能夠多拉個關系就多拉個關系。
以前宮内隻有嫔妃,而嫔妃之間本就是争寵,想要拉攏也拉攏不起來,但從去年開始,三位成年的皇子都各自娶親,尤其是七殿下和九殿下,自然會有人想要來拜拜七皇子妃和九皇子妃這兩尊大神,說不定關鍵時候能夠照應自家女兒。
現在在春陽宮裡的,就是杜美人的母親杜夫人。
裴元歌正客客氣氣地和她說着話,忽然外面有丫鬟來報:“七皇子妃來看九皇子妃了!
”
聞言,裴元歌面上閃過一抹黯然,随即逝去,對杜夫人點了點頭,道:“沒想到纖柔姐姐這時候會過來,杜夫人不如先在春陽宮各處走走?
等我和纖柔姐姐說過話後,再和杜夫人繼續聊?
”
她用的是詢問的語氣,但杜夫人豈能說不?
于是杜夫人起身,被宮女引着出了正房,往小花園過去。
這位杜夫人别的都好,偏巧平生最大的愛好就是探聽各家的私事,說起來那是了如指掌。
這會兒見九皇子妃神色和行徑都有些異樣,心中不由得嘀咕開了。
若是正常的話,就算七皇子妃來,她也順便見見就是,為何卻要她回避?
而且剛才九皇子妃的神色似乎也有些黯然,這倒是蹊跷,難道說中間有什麼特别的緣由嗎?
愛打聽八卦的人,遇到這種事情,杜夫人難免有些心癢難耐,忍不住問旁邊的宮女道:“這位姑娘,聽說七皇子妃和九皇子妃是很要好的朋友,七皇子妃經常到春陽宮來看望九皇子妃,是真的嗎?
”
這些話,是她剛才從女兒宮裡聽說的。
這宮女自然是紫苑,眼眸微黯,随即笑道:“是啊,我家皇子妃和七皇子妃交情有好幾年了!
”
關于打聽是非的人,也最懂得察言觀色,杜夫人見這宮女的神情變化,就知道她定然知道内情,但是卻不會告訴她。
這也不奇怪,能夠在九皇子妃身邊伺候的人,當然是九皇子妃得用的人,又怎麼會輕易将主子的私事告訴别家夫人?
想到知道這其中的緣由,最好的辦法,莫過于聽聽春陽宮下人的閑話。
不過,看九皇子妃的為人,治宮顯然是嚴謹的,越是她身邊的人,反而越打聽不到消息,倒是春陽宮裡不受重用的粗掃丫鬟,說不定反而敢說些什麼。
杜夫人想着,便笑道:“這位姑娘定然是九皇子妃身邊得用的人,不敢勞煩姑娘為我耽誤時間,您自去忙,我在這小花園裡頭轉轉,賞賞景緻也就是了。
您放心,我不會亂走動的!
”
“既然如此,那杜夫人且坐,若是有什麼吩咐,盡管喊外面的宮女就是!
”紫苑笑着道,也不推脫,福了福身,便離開了。
杜夫人看看四周,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假山後面。
她是慣常聽八卦的人,自然知道什麼地方最容易有八卦,這座假山背靠涼蔭,又是來往必經之路,又隐蔽,若是有累了的宮女往這邊一躲,說說閑話,聊聊天,總會涉及到不少私密的内容的。
果然,杜夫人躲進去沒多久,便由輕碎的腳步聲傳來。
“妙青姐姐,咱們坐會兒吧!
這鬼天氣,熱得像蒸籠一樣,稍微動動就是一身汗!
”聲音嬌嫩的宮女抱怨道,“正巧那邊有座假山,咱們坐過去歇會兒吧?
我平常常在這邊歇息,坐得靠外面點,有人過來一下子就能看到,不會被人發現的。
”
“紅杏你這個丫頭,就知道偷懶!
”妙青嗔道,卻并沒有拒絕她的話語。
兩人便往假山這邊走過來,剛好坐在杜夫人藏身的這一面。
紅杏嬌嫩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妙青姐姐,聽說七皇子妃又登門來看九皇子妃,你說怪不怪?
這七皇子妃怎麼老來看九皇子妃呢?
差不多天天都來,别人說是七皇子妃和九皇子妃關系好,可是我就是覺得奇怪!
”
妙青歎了口氣,道:“有什麼奇怪的?
”
“妙青姐姐不覺得奇怪嗎?
九皇子妃要打理春陽宮,要照料九殿下,一堆一堆的事兒,忙得連歇腳的功夫都難找,連九殿下都常常說九皇子妃太辛苦!
可是,七皇子妃怎麼就這麼有空閑?
難道她不用打理德昭宮,不用服侍七殿下嗎?
照理說,這些事應該纏得她無法脫身才是,怎麼就這麼有空閑呢?
”紅杏聲音疑惑,“妙青姐姐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快告訴我,也免得我不知道,犯了忌諱!
”
“好吧,我告訴你,你可别告訴别人!
”妙青叮囑道。
紅杏連忙應承:“絕不會的,九皇子妃治宮這麼嚴,我哪裡敢亂傳話?
妙青姐姐你快說!
”
這會兒,躲在假山後面的杜夫人,沒想到自己一下子就聽到了最想聽的消息,心中急切不在紅杏之下,若不是要隐藏起來,都想出來揪着妙青,讓她趕緊說清楚。
“這話,我也是聽說的。
”妙青緩緩地道,“咱們九殿下和九皇子妃恩愛,夫妻情重,因此許多事情都要九皇子妃打點,九殿下也把春陽宮的事務交給九皇子妃來理事。
可是,我聽說,七皇子妃卻似乎不是這樣。
聽說德昭宮裡有位侍妾袁氏,在七殿下那裡極為得寵,連新婚之夜,七殿下都是歇在袁氏那裡,而沒有宿在新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