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事情幾乎不可收拾,寒麟心中暗暗焦慮,九殿下到底去哪裡了?
寒鐵怎麼還沒找到人?
聽着太後的話,柳貴妃卻是心中一沉,皇後不過是想拿住墨兒禁足期間私自出宮的過錯,讓皇上加重責罰墨兒!
可是,太後卻更狠毒,竟是要借這個機會要墨兒的命。
說什麼被人劫持,說什麼生要見人,死要見屍,讓所有能調動的人手都來找人,看似是在關切體貼墨兒,為他的生死擔憂。
但太後這樣一說,從此刻起,到墨兒被親信的人找到前,墨兒就處在孤身迎敵的情況,倘若被葉家人搶先一步找到,圍攻刺殺,墨兒武功雖好,但終究寡難敵衆……
如果找到最後,衆人找到的隻是墨兒的屍體,别人也隻會說他被人劫持殺害,最後陪葬的不過是這個滿院子的暗衛,于皇後和太後卻絲毫無損。
這招渾水摸魚實在太過狠毒!
事到如今,甯可讓墨兒背上禁足期間私自出宮的罪名,也不能讓他遭了葉家人的毒手!
柳貴妃思緒急劇轉動着,起身上前,伏地請罪道:“太後娘娘,妾身以為,此事不必如此興師動衆,隻怕是墨兒這孩子淘氣,私自出宮了。
妾身這就去禀告皇上,向皇上請罪,等墨兒回來定當重重責罰他的頑劣乖張,居然讓太後娘娘如此擔憂動怒!
”
“你這是什麼話?
墨兒再淘氣,那做事也是有分寸的,不然怎麼能皇上如此垂愛寵信,又豈會這麼大逆不道,被皇上罰了禁足,卻私自出宮?
定是出了意外!
”太後眼神凝重,面色不豫,看向柳貴妃的目光中盡是不滿和責怪,“柳貴妃,墨兒終究要叫你一聲母妃,他出了事,你怎麼一點都不見慌亂心驚,反而将過錯都推到那個孩子身上?
果然不是自己生的,就是不夠上心!
”
聽到最後一句話,柳貴妃面色微白,咬着唇強忍着委屈,恭聲道:“太後娘娘教訓的是,是妾身太過疏忽九殿下,妾身以後定當謹記太後教誨。
隻是,墨兒畢竟晚輩,沒有為了他反而勞動太後娘娘如此挂憂的道理,妾身這就是禀告皇上,下令搜尋。
”
“墨兒是哀家的皇孫,哀家哪有不挂憂的道理?
皇上日理萬機,本就勞累,哀家作為他的母後,總要為他分憂解難才是,這事情就暫時不要驚動皇上了。
皇後,立刻召内禁衛統領入宮,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太後揮揮手,斬釘截鐵地道,“柳貴妃你素來最善解人意,就陪哀家回萱晖宮,咱們一起為墨兒祈福吧,但願他平安無事!
還有,把這春陽宮的護衛都給哀家看牢了,一個都不許走脫,等到有了墨兒的确切消息,再來發落這群不省心的奴才!
”
柳貴妃心中更驚,将自己拘在身邊,又看牢了春陽宮的護衛,太後這分明是要封鎖消息,不叫皇上知道,好拖延時間布置人手對付墨兒!
但太後給出的理由光明正大……墨兒這孩子,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心念電轉,暗暗地給了身邊宮女一個眼色。
宮女會意,想要悄悄地推下去,到禦書房報信。
誰知,她身形才剛走動,便被太後身邊的嬷嬷看到,悄悄附耳告訴了太後。
“站住!
”太後厲聲喝道,“如果情形正危急,你一個小小宮女,私下走動,想要做什麼?
還是說,墨兒的失蹤和你有關?
”
“太後明鑒,是因為夜間天涼,妾身覺得有些冷,所以命她回宮去取件披風過來。
”柳貴妃急忙解釋道。
“你們這些孩子,就是不知道愛惜身體,讓人操心!
”太後微微責怪道,對身邊的嬷嬷道,“既是如此,李嬷嬷,你去貴妃的宮裡為她取幾件禦寒的衣裳過來,别傷了貴妃的身體,不然皇上也要心疼了。
另外再傳禦醫到萱晖宮候着,貴妃身子嬌弱,還是小心為上。
”
這連她想要裝病的後路都給斷了!
柳貴妃心急如焚,卻又無計可施,直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般。
就在這時,一道慵懶散漫的聲音從高處傳來,帶着盈盈的笑意:“皇祖母說的是,母妃身體嬌弱,要好好保重才是,不然,不止父皇要心疼,兒臣也會心疼的!
”宇泓墨說着,從屋頂一躍而下,閑适地朝着衆人走來,顧盼含笑,凝睇多情,那種天然的風情,頓時将在場的女子都壓得黯淡無光。
這聲音不啻天籁,柳貴妃和寒麟都是都轉憂為喜。
皇後一開始還不太明白太後的意思,但聽到那句“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也就明白過來,正自心中竊喜,誰想宇泓墨竟突然出現,将所有的謀算都打亂了,不由得氣結,搶先喝道:“九殿下,皇上命你在春陽宮閉門思過,你怎麼敢抗旨不尊,私自出宮?
”
現在想要趁亂要宇泓墨的性命已經是不可能了,但他抗旨不尊也是個不小的罪名,終究要讓他吃虧才行。
“抗旨不尊,私自出宮?
”宇泓墨神色驚愕,但即使是這樣的神色,在他絕美的容顔上依然賞心悅目,“母後此話從何說起?
兒臣自從被父皇訓斥後,一直潛心思過,從未離開過春陽宮,何來抗旨不尊?
”
“不要再狡辯了!
如果你在春陽宮,為何方才我們進來時,卻不見你們的人影?
為何滿院子的護衛,都說不出你到哪裡去了?
太後娘娘為了你的失蹤心急如焚,你若在春陽宮,卻不出現,任由太後娘娘心焦,這可是大不孝!
”皇後咄咄逼人地道,想到哲兒被眼前之人算計,名聲大損,聲勢驟跌,平生第一次被皇上訓斥,罰緊閉,心頭的恨就如同火燒火燎一般,隻想将宇泓墨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