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就算了,關鍵是一直保持屈膝行禮的姿勢,葉問筠很快就會覺得累,膝蓋微微顫抖,身體忍不住搖晃了下,随即趕緊穩住,隻覺得時間無限漫長,渾身都幾乎要僵硬了,小腿處更似乎在隐隐抽筋兒。
就在葉問筠快要昏倒時,周嬷嬷終于到了。
“周嬷嬷,這位葉小姐的禮儀十分規矩,因此看到不夠标準的行禮就會想要指點。
本殿下在這上面十分疏漏,所以想請周嬷嬷來,好好點評點評葉小姐的行禮姿勢,好讓我們都知道,葉小姐的規矩究竟好在哪裡,以後也好跟着學習學習,免得丢人現眼!
”宇泓墨笑吟吟地道,似乎隻是很真誠地想要誇獎葉問筠似的。
周嬷嬷哪裡還不知道這位殿下的性子,立刻會意,先向他行了個禮,然後站起身來,嚴肅刻闆的臉上看不出絲毫表情,冷冷地道:“這位小姐的行禮姿勢顯然不對,雙手所放的位置過高,雙膝曲下的幅度過小,最重要的是身形不穩,搖搖晃晃的成何體統?
”說到後面,不自覺地帶了呵斥的嚴厲語氣。
葉問筠覺得十分委屈,你個老妖婆在這裡僵上半晌試試,看你搖晃不搖晃?
宇泓墨很善解人意地道:“葉小姐恐怕是方才保持一個姿勢的時間太長,所以有些緊張。
沒關系,重來一次就好了,本殿下相信,葉小姐的行禮姿勢必然是十分标準的。
”
終于能夠起身,葉問筠覺得渾身都要僵硬了,伸手就要去揉膝蓋。
“這位小姐,貴族小姐在人前要端莊有禮,不能有任何失禮的行為,就算身體再不舒服,也應該要保持優美良好的儀态。
請放下您的手,站起身體,再向九殿下行禮!
”周嬷嬷闆着一張棺材臉,冷冰冰地道。
葉問筠沒奈何,隻能再次向宇泓墨行禮。
“比上次更差,不過動作不标準,整個人還是僵硬的,毫無美感可言。
小姐是用木頭做的嗎?
重來!
”周嬷嬷冷聲道。
葉問筠很委屈地看着宇泓墨,道:“九殿下,這老妖婆欺負我!
”
“葉小姐慎言,這位周嬷嬷是公衆教授禮儀的老嬷嬷,連父皇都稱贊她是公衆最謹守禮儀的人,十分敬重。
這三個字若是傳到父皇耳中的話,隻怕對葉小姐有些妨礙!
”宇泓墨笑吟吟地道,“葉小姐不必着急,這次不對,可以再來一次,本殿下不着急。
本殿下相信,葉小姐必定是謹守規矩禮儀,将其看得十分重要,容不得半點差錯的人,不然又怎麼會開口指點刑部尚書嫡女的禮儀呢?
還請葉小姐再試一次,為我們示範一個标準的福身禮吧!
”
到了這會兒,葉問筠再傻也明白,這位九殿下根本就是挖了個坑給她跳,先是捧了她一番,說她規矩良好,然後又故意讓她行禮,在那僵了半天,然後又找來這個老妖婆故意挑剔她,根本就是存心整她!
恐怕不管她行多少次禮,都會被挑剔出毛病吧?
“九殿下……”葉問筠想了又想,終于嗫嚅道,“是小女錯了!
”
宇泓墨笑得和藹可親:“葉小姐怎麼會錯呢?
謹守規矩禮儀是再正确不過的事情,葉小姐哪裡錯了?
”
憤憤地看了眼垂首低頭的裴元歌,葉問筠咬牙道:“小女……小女不該對裴四小姐心存怨憤,開口指摘她的行禮有問題。
小女……小女知錯!
”
“放肆!
你與裴四小姐有私怨,那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情,居然敢當着绾煙妹妹的面,拿我們宮廷的禮儀規矩做幌子?
葉問筠,在你眼裡,我們皇室的規矩禮儀到底是什麼?
就是你發洩私怨的工具嗎?
尤其,今天皇祖母的千秋壽誕,大好的日子,你居然存心生事,你這樣做,置我們皇室的禮儀規矩于何地?
置我們皇室的顔面尊嚴于何地?
置皇祖母于何地?
”宇泓墨勃然變色,厲聲喝道,“寒鐵,告訴葉小姐,藐視皇室,欺辱皇祖母,是什麼罪名,該如何處置?
”
寒鐵恭聲道:“藐視皇室,欺辱天後,此乃大不敬,最終可判腰斬,乃至剮刑!
”
“葉小姐還不知道腰斬是什麼吧?
就是把人放在鍘刀上,卡擦,從腰部砍下去,把人砍成兩截。
其實,這樣看下去後,人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據說有個人被腰斬後,沾着自己的血,連寫了十個半的慘字,這才斷了氣。
至于剮刑,那就更加有意思了,要剮上九天,把人都削成了骨架,據說到最後隻剩一層肉,連内髒都能看到……”宇泓墨繪聲繪色地講述着這兩種酷刑,“看來,葉小姐是很想試試這兩種酷刑的滋味了。
”
這話别說葉問筠,就連宇绾煙都皺起了眉頭,面色蒼白。
裴元歌咬着唇,默默地決定,今天的壽宴堅決不吃任何葷食,實在是……太惡心了!
葉問筠面白如紙,吓得渾身都在顫抖,結結巴巴地道:“九……九殿下……小女……小女沒有……”
“哦,本殿下明白了,葉小姐是想說,你沒有藐視皇室的意思,隻是太注重禮儀規矩,所以才會想要開口指點裴四小姐的行禮,是嗎?
”宇泓墨挑眉,冷冰冰地問道。
葉問筠頭點得跟雞啄米似的。
“本殿下就說嘛,葉小姐是吏部尚書之女,母後的堂侄女,又怎麼會這樣肆意妄為?
”宇泓墨立刻換了張臉,笑眯眯地道,“謹守規矩禮儀,用正确的姿勢行禮,這是應該的。
既然如此,就請葉小姐再向本殿下行禮,同時向绾煙妹妹和裴四小姐示範下正确的姿态吧!
周嬷嬷記得要好好點評,好讓我們知道,正确的行禮姿勢該是什麼樣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