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歌吓了一跳,花容失色:“宇泓墨你幹嘛?
”
望着眼前玉刻般的纖纖柔荑,宛如上好的羊脂白玉,宇泓墨突然眸光一閃,對着她的手掌咬了下去。
這一咬,頓時覺得塊壘全消,神清氣爽,微笑着吐氣如蘭:“裴元歌,看好了,我咬的!
這次我看你再怎麼把這事推到你家大姐姐身上去?
”
說完,身形一轉,紅色的衣衫灌滿了風,烈烈飛舞而去。
低頭看着手上的牙印,裴元歌秀眉緊蹙,這位九殿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抽什麼風啊!
出了院落,卻見裴元巧還昏倒在地,好在無人經過,事情并沒有鬧開。
裴元歌急忙上前叫醒了她,卻隻說她走着走着忽然昏倒,問她是怎麼回事。
裴元巧也說不出所以然,當時隻覺得似乎有陣風吹過,便人事不知。
疑惑着沒走多遠,碰上了找來的溫逸蘭,好一陣寒暄問候後,眼看着壽筵将開,便回到了壽安堂。
三人進去時,衆人正在向溫老夫人賀壽,宇泓墨和傅君盛等人都赫然在目。
葉問卿追在宇泓墨身旁,而她的對面則是裴元華,但兩人神色都很尋常。
看來她猜得沒錯,葉問卿果然還是被裴元華忽悠了過去。
等賀壽一過,正要開宴時,宇泓墨突然出聲,故作驚詫地道:“咦?
裴四小姐的左手怎麼一直藏在袖子裡?
難道是有什麼不能見人的秘密嗎?
”
他這一句話,頓時将衆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裴元歌身上,暗覺奇怪。
她的左手被宇泓墨咬過,牙印都還在,當然要藏起來,免得被衆人追問,沒想到宇泓墨反而自己揭破?
裴元歌憤憤地一眼看了過去,迎上他含笑微揚的眼眸,心中暗罵,早就該想到,這個小氣吧啦,睚眦必報的男人不會這麼容易放過她?
難怪剛才說什麼“這次看你再怎麼把這事推到你家大姐姐身上去”,原來早就想好了要挑事兒。
裴元華神色微動,忽然模樣關懷地過來,拉過她的左手一看,失聲道:“四妹妹,你左手怎麼會有牙印?
被誰咬的?
”
葉問卿閃電般地看了眼宇泓墨,再看向裴元歌便帶了幾分怒氣。
難道是九哥哥咬的?
那他們兩個人在院子裡究竟做什麼?
衆目睽睽之下,裴元歌忽然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輕聲細語地道:“大姐姐不要再問了,很丢人!
”
裴元華猜到其中必有蹊跷,就更像追問,卻裝作關切地道:“四妹妹别鬧,若是有人欺負四妹妹,姐姐我再怎麼也要給你讨回公道啊!
”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發難的宇泓墨,以及滿面怒氣的葉問卿,再想到之前的情形,嘴角揚起一抹微笑,如果裴元歌得罪了葉問卿,那可就有意思了……
見推诿不過去,裴元歌隻能無奈地道:“也沒什麼,就是妹妹身體弱,走了會兒路累了,在亭子上睡着了。
結果夢裡看到好大一盤水晶蹄膀……我當時覺得好餓,就忍不住咬了一口……結果把我自己咬醒了,才發現咬的是自己的手……”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後幾乎低若蚊呐,滿面通紅。
見她扭扭捏捏的羞赧模樣,衆人都忍不住低笑出來,帶着善意的打趣,隻有壽昌伯夫人鄙夷地皺了皺眉頭,丢人現眼!
唯有宇泓墨,先是一怔,随即毫不遮掩地大笑出聲。
見他們這幅模樣,葉問卿才微微放心,她知道九哥哥素來有揭人痛處的喜好,八成是看到了裴元歌睡着自己咬自己的丢人模樣,這才故意出言相問,讓她被人嘲笑。
既然九哥哥會這樣做,那肯定就不會喜歡裴元歌了,而他打聽裴元華,又是因為裴元華參加待選,為柳貴妃試探,那麼,九哥哥就還是她的了!
溫夫人笑着走過來,牽住她的手,打趣道:“這都是我這做主人的不好,宴席開得太晚,餓着客人了!
走走走,娴姨帶你去用膳,别的沒有,水晶蹄膀一定給你上一大盤!
”說着,又忍不住笑出聲來。
裴元歌無奈地垂首,被人當吃貨,總比讓人認為她跟宇泓墨有什麼好吧!
深夜,沉香殿。
柳塵香斜躺在美人榻前,翻閱着這次待選秀女的名單。
按照規矩,這次待選最初的篩選,由皇後、柳貴妃和華妃三人定奪,中間自然會有一番明争暗鬥,不過也不會太過分。
浏覽着這次待選的名單,看有沒有能夠為之所用的人,忽然看到“裴元華”的名字,微微一頓,停了下來。
這位“京城第一才女”的名聲很響,她也有所耳聞。
上次賞花宴,給裴府下帖子,就是沖她去的,沒想到這麼不巧,裴元華出門燒香祈福,倒是出了個令人驚歎的裴元歌。
隻是年紀太小,身體又不好,最後隻選了禮部吳侍郎的一位庶女,如今也算受寵,但畢竟不算出挑。
修長的玉指輕輕地敲着裴元華的名字,柳塵香陷入了沉思,好一會兒才低聲道:“墨兒!
”
旁邊的宇泓墨應道:“兒臣在。
”
“今日溫府壽宴,聽說這位裴大小姐也有去,你可見到了?
”柳塵香問道。
她養大的這個孩子,聰明更勝于她,很多事情,她都樂意跟他商量,不過……瞥了眼那驚世的容顔,眼眸中有微光閃過。
宇泓墨點頭:“自然見到了。
”
“哦?
以墨兒的眼光來看,如何?
”柳塵香饒有趣味地問道。
“容貌明豔,讓人一見驚歎,才華橫溢,我隻看了她做的一幅畫,的确堪稱佳作,看得出來是下了功夫的。
以此類推,她的其他才藝應該也很不錯,傳言不算誇大。
”宇泓墨一手撐頭,神色慵懶,語調卻有些淡淡的。
他其實早就到了溫府,一直都在關注落英園的情況,不過是在最後才露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