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丫頭!
”溫逸蘭點點她的額頭,随着她往裴元舞處而去,邊笑道,“要我教你騎馬也行,可是得付束脩才行!
”
“好好好,等到下個月初六,我給溫姐姐添大大的妝,權充束脩,如何?
”
“你這壞丫頭!
”
二人到達裴元舞身旁沒多久,皇帝便祭祀完天地,按照規矩,張弓搭箭,射出秋獵的第一箭。
皇帝年輕的時候也是文武雙全,區區射箭根本難不倒他,輕而易舉的射中射程極近的紅心,頓時赢得轟天的喝彩聲。
而同時,這秋獵第一箭射出,也昭示着秋獵的開始。
皇帝一聲令下,便有許多喜好射獵的人騎馬絕塵而去,朝着獵物所在的叢林疾馳而去。
不過,更多的人都沒有動。
秋獵供三天,前兩天隻是随意射獵遊玩,真正的重頭戲還是在第三天的秋獵大賽上。
屆時,會放出三百隻獵物供人射獵,得中魁首之人,能夠一舉成名不說,還會得到皇帝的嘉獎重用。
據說,九皇子宇泓墨就是在三年前的秋獵大賽上,以十三歲的稚齡奪得魁首,嘩然全場,這才得到皇帝首肯,到邊疆曆練,磨出如今的赫赫聲名。
因此,有意出風頭的人,都隻是随意活動,為秋獵大賽養精蓄銳。
而正如裴元歌所料,秋獵伊始,李明昊便毫無顧忌地朝着她這邊走來……
知好色而慕少艾,本是人之常情,秋獵場這邊站着許多窈窕少女,難免會吸引年輕男子的目光。
但是,即便是兩情相悅,偌大的秋獵圍場,找個僻靜地方私語兩句也就罷了,如李明昊這般,皇帝才祭完天地,射完首箭,便朝着少女群走來,着實有些驚世駭俗,頓時将在場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
尤其是他對面的年輕女子們。
雖然不知道李明昊身份,但能夠參加秋獵,至少也是皇帝器重之人,何況李明昊眉目棱角分明,眼眸如同有星火燃燒,總透着一股熾烈野性的感覺,幾乎要将人融化,與京城男子的溫文爾雅相比,更多幾分侵略性十足的威壓,一身的紫色勁裝,華美而精緻,更襯得他氣度不凡,本就很容易吸引女子的目光。
因此,衆女子竊竊私語雖然指責此人不懂規矩,心中卻忍不住砰砰亂跳,不知道誰能吸引這般少年。
裴元歌早裝作害羞,躲在了裴元舞的背後。
裴元舞雖然與裴府算是決裂,對裴元歌更是嫉恨不已,但也不願當衆表現姐妹不睦,因此并沒有在意。
于是,李明昊就在裴元舞跟前停下,眼眸直指裴元歌,粲然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悠然道:“又見面了,裴——”
裴元歌故意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衣着亮眼,容貌豔麗的裴元舞,然後忽然對溫逸蘭說話,打斷了李明昊後面的話語,道:“溫姐姐,你不是說要教我騎馬嗎?
我們去那邊挑選馬匹吧!
”說着,拉着溫逸蘭的手,朝着馬欄的方向跑去,邊跑邊嬌聲笑道,“大姐姐今天好漂亮,難怪能吸引這麼多人的目光,我們回避下吧!
”
這句話她說得嬌憨軟俏,仿佛隻是姐妹間開玩笑,卻不動聲色的将衆人的注意力轉移到了裴元舞身上。
裴元舞今天的确光彩照人,本就是秋獵場上最明亮的明珠,極容易吸引别人的目光,若是李明昊為她而來,倒也順理成章。
何況李明昊方才也的确說了一個“裴”字,于是,在裴元歌的引導下,衆人都以為李明昊是要跟裴元舞搭話。
就連裴元舞也如此認為。
她今日裝扮得如此出色,原本是為了壓裴元歌一頭,好讓太後看清楚,她比裴元歌更漂亮,更豔光四射,若能因此吸引到皇帝的目光就更好了。
因此,對眼下來“搭讪”的李明昊極為不屑,冷冷地道:“這位公子請自重,這邊是女眷區,公子貿貿然前來搭話,是在于理不合。
何況,我與公子素未謀面,公子這樣虛言矯欺,故意毀壞小女子的清譽,究竟用意何在?
還請公子速速離去吧!
”
說着,猛的一揮袖,寬大的衣袖随着秋風搖搖曳曳,更顯得她身姿玲珑動人。
“……”李明昊不禁又好氣又好笑。
好歹他在靖州也是無數少女傾慕的少年貴公子,怎麼到了京城就處處碰釘子?
這位裴四小姐倒也罷了,畢竟的确很入他的眼,讓他上心,但現在這位義正詞嚴訓斥于她的藍衣小姐又是怎麼回事?
明明他是來找裴四小姐的,她那隻眼睛看到他是來找她的!
他可不是能吃虧的人,當下彎唇一笑,悠然道:“小姐,欲拒還迎這種把戲,或許有人喜歡。
不過我李明昊從靖州而來,更喜歡女孩子坦誠大方,小姐若心慕我,直說便是,反正你也如此貌美,我未必就不喜歡,你又何必擺出這種姿态倒人胃口?
”
言下之意,倒好像裴元舞故意擺出這種冰霜姿态,是想要欲擒故縱,吸引他的目光。
這話語,這口味,顯然有些調戲輕薄的意味。
裴元舞如今把秋獵看成是她的救命稻草,一心想在秋獵期間光彩綻放,全然壓下裴元歌的風頭,哪裡肯在大庭廣衆之下受這份侮辱,有辱聲名?
當即怒聲呵斥道:“這位公子,你自到女眷這邊來搭讪,又說這些風言風語,未免欺人太甚!
也許你在靖州橫行慣了,可這裡是京城,眼下是皇室秋獵,你當真以為朗朗乾坤,連王法都沒有了嗎?
像你這樣輕薄放蕩的登徒子,早該嚴加懲戒才是!
”
“小姐好大的脾氣,不知道是哪座庵裡的菩薩?
”李明昊挑眉道。
方才他明明就叫出了她的姓“裴”,顯然知道她是如水,如今卻又這樣問,分明是在調笑戲弄她?
裴元舞越發惱怒起來,冷聲道:“公子你也好大的派頭,不知道那座廟裡的和尚?
敢這樣嚣張放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