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歌的這個主意的确很解氣,但中間也有纰漏。
宇泓墨沉思着道:“雖然我不懂商事,但如果是我的話,已經把店鋪收購得八八九九,那麼,五皇兄絕不會甘心就此認輸。
廣緻齋背後有景軒商行雄厚财力的支撐,我雖然不缺錢,但是也不可能拿出太過的銀錢來跟景軒商行耗!
到最後恐怕隻能撐着簡甯齋惡心惡心我那五皇兄而已。
”
這個問題裴元歌早就想過:“所以,我們需要找個幫手!
”
幫手?
聽元歌的意思,應該是跟商行有關,宇泓墨略一沉思,忽然道:“慶元商行?
”
“你怎麼知道?
”裴元歌一怔。
宇泓墨冷哼一聲道:“慶元商行的少東家對簡甯齋的東家小姐一見鐘情,大獻殷勤,不但認了假貨的事情,還特準簡甯齋以後進貨全部進價,連運費都不掙。
這麼好的關系,的确應該好好利用利用。
”
裴元歌頓時有些不自在。
當時突然靈機一動出這個主意,隻是為了迷惑簡甯齋的内奸,所以要求顔昭白配合她演一場戲。
但這種事情畢竟有些尴尬,因此這個消息也隻局限在慶元商行和簡甯齋内部。
不知道怎麼會傳到宇泓墨的耳朵裡去?
裴元歌郁悶地想着。
“慶元商行雖然也算有名氣,但是跟景軒商行比起來還是差得太遠,即使能夠說動它來幫我,隻怕也未必能耗得起!
”小小地酸了下後,宇泓墨的神色又正經起來,“何況慶元商行也是顔昭白的産業,一明一暗兩個商行都是自己的,卻要互相打消耗戰,顔昭白那個死要錢未必會願意。
”
裴元歌愕然睜大眼睛:“你連這個都知道?
”
顔昭白是慶元商行的東家,這件事當然是極為保密的,連他所依附的五殿下都不知道,宇泓墨是怎麼打聽出來的?
這天底下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嗎?
宇泓墨扭過頭去,感覺臉上有些在發燒。
難道他能告訴裴元歌說,因為他發現裴元歌是簡甯齋的東家小姐,又聽說慶元商行的少東家對簡甯齋的東家小姐一見鐘情,大獻殷勤,因此大吃飛醋,想去砸慶元商行的場子,所以派人搜集這個商行的資料,結果發現商行的東家是顔昭白這才作罷?
就算當時元歌已經跟傅君盛訂親,他決定放棄,但也不是随便阿貓阿狗就能打元歌的主意的!
見他沒吭聲,裴元歌也沒有追問,繼續道:“不會的,我想對于五殿下的企圖,顔公子絕不樂見。
想要壟斷絲線和刺繡,需要雄厚的資金,而這些資金,絕對是由景軒商行供給的。
但是,如果葉誠如願以償控制了京城的絲線刺繡,積累出大量的資金,有了這個依仗,到時候五殿下絕對會轉頭來對付景軒商行,直到徹底吞并景軒商行的全部财産。
雖然說明面上顔公子不能做什麼手腳,但如果私底下能夠阻止葉誠,絕對也是顔公子所喜聞樂見的。
”
“但是景軒商行和慶元商行畢竟實力懸殊……”宇泓墨仍有顧慮。
“九殿下不要把朝堂上的争鬥套用在商場上,商場上所有的動作都是為了赢得利潤,五殿下授意葉誠這麼做,一來是貪圖事成之後的巨大利潤,二來是這個過程中的投資都是由景軒商行提供,他隻需要坐享其成。
但是,如果簡甯齋跟廣緻齋鬥起來,讓廣緻齋無法盈利,卻要往裡面投入大量的錢财,這種虧本的生意,誰都不會做。
五殿下再怎麼愚鈍,也不會為了一個前途艱難卻隻是可能的利潤,而搭上整個景軒商行。
所以,隻需要堅持一個月,我想五殿下就會放棄葉誠。
這點,慶元商行一定能夠做到。
”
對于這點,裴元歌倒是很有信心。
見她信心滿滿的模樣,再想想五皇兄的為人,宇泓墨點點頭,覺得她分析得很對,笑道:“好,那就這樣,我去找顔昭白談這件事。
”說着,忽然以手撐頭,神色古怪地看着裴元歌,道,“元歌,我發現,你比我還狠,我不過是想弄垮廣緻齋,你倒是比我更大手筆,連顔昭白都想拉過來,一起讓五皇兄徹底栽個大跟頭!
”
“反正這件事對九殿下您隻有好處,不是嗎?
”裴元歌反問道。
這些日子,她被葉家折騰得翻天覆地,隻是礙于裴府,不能跟葉家正面相抗。
現在有機會讓五殿下和葉家吃個大虧,又不會連累裴府,自然會不遺餘力。
“是對我隻有好處,不過讓我想起幾句古語。
”宇泓墨咳嗽一聲道,“古人說甯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可見小人比君子更可怕。
但古人又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女子的排名還在小人之前。
嗯,古人說的話,果然很有道理!
”
調侃她?
裴元歌淺淺一笑,眸眼妩媚:“九殿下,您别忘了,您現在還得罪着我呢!
”
宇泓墨頭一縮,低頭去喝花茶,不敢再說話。
就在這時,忽然傳來青黛的聲音:“小姐,有人——”說話聲中,盈盈上樓,驟然看到絕美的九殿下突然出現在小姐身旁,神色愕然之下,聲音戛然而止,愣愣地看着兩人,好一會兒才道,“有人要見小姐,是傅世子。
老爺看到他很生氣,本來不許他進門,但傅世子再三央求,最後老爺打發人來,說問問小姐的意思。
如果不見,就直接打出去!
”
九殿下怎麼又出現在靜姝齋?
上次更蹊跷,九殿下還發着燒,卻……而且昏迷的時候誰也不許近身,卻肯讓小姐靠近。
青黛思索着,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難道說九殿下喜歡小姐?
心頭頓時閃過一抹欣喜,這樣說,那小姐将來其實有可能會嫁給九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