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一間鋪子激怒五殿下,這不劃算。
因此,得知事情的詳細緣由後,父親和母親都覺得沒必要為此激怒五殿下,畢竟裴府并沒有涉及商業的打算,損失一間簡甯齋固然可惜,但也不算什麼。
隻是,正如宇泓墨所說的,她最近先是被五殿下逼婚,然後是太後,現在鋪子裡的事情又有葉家和五殿下在背後撐腰,接二連三的事情,實在讓她覺得憋屈窩火,很不甘心就這樣放手。
不過,她也不是會被情緒左右決定的人,分得清輕重,因此百般思索後,也還是覺得放人。
現在聽宇泓墨的話,裴元歌忍不住問道:“你有什麼辦法?
”
“後族的勢力還是很雄厚的,裴府的确犯不着為了一個簡甯齋跟葉家杠上。
”宇泓墨也點頭道,“所以,關在裴府裡的那些廣緻齋的人,教訓一頓就放了的好。
至于簡甯齋這件鋪子,還是盤出去的好,免得被葉家記恨上。
”
以裴諸城的身份,即使廣緻齋背後有五殿下撐腰,但把跟自己鋪子搗亂的家夥教訓一頓,隻要沒死人,就不會有麻煩。
這就是一個“度”的問題。
裴元歌有些失望:“這算什麼主意?
”
還以為他有法子,讓她既能夠折騰跨廣緻齋,又能不牽連裴府呢!
結果跟父親和母親的看法一樣,也是要把鋪子盤出去,不摻和葉家的這件事。
“别急啊,把鋪子盤出去的确不算什麼辦法,關鍵是要把鋪子盤給什麼人?
”宇泓墨微微一笑,唇形優美的薄唇勾出一抹魅人的弧度,眼眸中波光潋滟,“到時候一定會有很多人登門求價,這其中肯定也會有廣緻齋的人。
明面上的理由就說商業決策,決定把鋪子遷到别處,私底下卻可以放出風聲,說是廣緻齋總是出陰招,逼不得已才要盤鋪子。
但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盤給廣緻齋的人,這也符合裴尚書的個性,廣緻齋的人也好,五皇兄的人也好,都不會起疑心。
總之,你們就先拖着,直到一個叫莫全的人上門後,再把鋪子盤給他!
”
裴元歌本是冰雪聰慧的人,一點就通:“這個莫全是什麼人?
”
“他是什麼人不重要,隻是中間轉手的人罷了,隻不過兜兜轉轉之後,這件鋪子最後會落在我的名下。
到時候我出人出力出錢,你出主意,我們一起把廣緻齋弄垮!
你覺得這個主意怎麼樣?
”宇泓墨笑眯眯地問道,既能幫小貓咪出口氣,又能打擊五皇兄,最重要的是,這樣他以後就有借口經常來找小貓咪,甚至把小貓咪約出去,畢竟,要商量怎麼弄垮廣緻齋嘛!
他真是天才!
“好主意!
”裴元歌喜笑顔開,計帳道,“這樣一來,簡甯齋跟裴府再沒有關系,而你跟五殿下本來就不和,正好可以借此機會打擊他。
到時候,不說别的,你就是死守着簡甯齋不放,都足夠惡心五殿下和葉家的人了!
不過,就這樣簡簡單單地把廣緻齋鬥垮,未免太便宜他們了,不如緩上一緩,讓他們吃個大大的啞巴虧!
”
宇泓墨一愣,目光灼灼地盯着裴元歌,問道:“怎麼說?
”
“九殿下你大概不知道,五殿下派家臣開這個廣緻齋,可不是隻想開一間賺錢的鋪子這麼簡單。
”裴元歌将五殿下壟斷絲線和刺繡行業的意圖大概說了一遍,道,“所以,隻要九殿下你買下簡甯齋,這件事你就穩賺不賠!
”
宇泓墨隻是無意中知道簡甯齋跟元歌有關,進而發現有個廣緻齋老根簡甯齋過不去,這才讓人查了下,知道這是宇泓哲派家臣經營的鋪子,卻不知道,原來宇泓哲有這麼大的野心,想要壟斷整個京城的絲線和刺繡。
他雖然對商場上的事情不太了解,但經裴元歌一提點,便知道,如果廣緻齋的陰謀得逞,最後宇泓哲将會得到怎樣豐厚的利益。
而在朝堂的争鬥中,各種拉攏人的手段都少不了銀錢的支持。
如果再讓宇泓哲得到這麼可怕的一筆财富,那麼無異于讓他如虎添翼,這樣說起來,這件事他更是必須要攔阻,義不容辭。
“那元歌你說,讓五皇兄大大地吃個虧,怎麼說?
”
裴元歌微微一笑,眼眸湛然,連帶着身上也多了許多神彩,光彩照人:“我打聽過來,這條街道上的鋪子,大多都是中等官宦人家所開,再不就是支持葉家的官員所開,隻有簡甯齋是我裴府的産業。
我父親是刑部尚書,又是執拗的性子,因此簡甯齋算是最硬的一塊骨頭。
所以廣緻齋會先挑簡甯齋下手,一來簡甯齋本來就是經營絲線的,二來也是殺雞儆猴,如果連簡甯齋都被逼得無法經營下去,那其他的鋪子自然要權衡一二,到時候廣緻齋想要收購這些鋪子,就會容易很多。
”
宇泓墨點點頭,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裴元歌臉上。
比起方才沉默靜思得甚至有些凄涼的元歌,此刻的元歌眼眸中充滿了異樣的光彩。
他在後宮見過各式各樣的女子,也見過她們謀劃算計時的模樣,都帶着一股陰測測的冷。
可是元歌不同,這時候的她看起來比任何時候都光彩奪目,讓他轉不開眼神。
“我所謂的讓五殿下吃個大虧,就是想請九殿下先按捺下,晚一段時間再開始跟五殿下作對。
簡甯齋一旦盤出去,廣緻齋再去收購别的店鋪,一定會以簡甯齋為範例,也許會遇到波折,但一定會很順利。
我們何不等一等,等五殿下将整條街的店鋪收購得八八九九時再出手,讓他花費偌大的人力物力,金銀錢财,到最後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