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無論葉氏和太後都是老狐狸,又怎麼可能不詳查李明昊的出身經曆?
若不是完全沒有疑點,又怎麼敢放心拉攏?
裴元歌聽他說得言之有理:“也對,這的确不像是皇上會做的事情。
那到底是為什麼呢?
”
“正因為想不明白,所以才越發覺得凝重。
”宇泓墨沉聲道,“父皇的性情本就深沉難測,最近的行事更是難以揣摩,即便是我和母妃,都猜不透父皇到底是怎麼想的。
”
“說實話,我也有這種感覺,總覺得皇上最近的行事越發難以猜測了。
”裴元歌贊同道。
之前無論皇上讓她做什麼,她和泓墨互相合計商量,總還能猜出大概,但最近她卻越來越猜不透皇帝的想法。
如果說授意她,讓父親跟葉氏争執對立,分化葉氏她還能理解的話,那麼,貿貿然向太後提起景芫,引起太後的警覺,這就有些冒失不智了;之後還授意她假扮景芫的鬼魂驚吓太後,這就更加不像是皇帝會做的事情。
葉氏現在雖然聲勢大減,但畢竟繁盛了這麼多年,盤根錯節,牽一發而動全身,即使皇帝有心對付葉氏,也隻能慢慢來。
這樣激怒太後,招惹太後的疑心,實在讓她揣摩不透。
“不管棘陽州的時期是不是葉氏的圈套,無論如何,我都不想李明昊拿到兵權,所以,我想……主動請纓,讓父皇派我去秦陽關。
畢竟我和經過作戰經驗最豐富,之前棘陽州之亂也是我平定的,無論從哪方面來看,我都比李明昊更合适出征!
隻要截斷了李明昊出征的這條路,無論棘陽州那邊是什麼樣的陣勢,對葉氏來說都無濟于事了!
”宇泓墨早就深思熟慮過,但現在說出來仍然覺得有些艱難,“隻是……我不舍得你,也不放心你!
”
凝視着裴元歌清麗而微帶稚氣的臉,仿佛初夏露珠盈盈的蓮花,宇泓墨留戀而纏綿地道。
裴元歌一怔,沒想到宇泓墨竟然打算赴邊關,心中一時空蕩蕩的無所依托。
的确,這是最好的辦法,無論葉氏在搗什麼鬼,隻要李明昊無法領兵出征,隻要去的人是泓墨,總能應付。
可是……現在她和泓墨正是情濃之時,驟然聽到他要去邊關,還是棘陽州那樣危險的地方,總會擔憂而不舍……
“可你還是會去,對不對?
”裴元歌問道。
宇泓墨頓了頓,點了點頭。
“那就去吧!
”裴元歌低落了片刻,便又揚眉道,眼眸中綻放出比先前更加明亮的光芒來,光彩奪目如同寶石,“放心!
你要相信,我會照顧好自己!
所以,我也相信你,相信你一定會凱旋而歸!
”征戰和兵權是泓墨的立身之本,他想要強大起來,就必須要經曆種種磨難險阻,不能因為和她的兒女情長而就此頹廢,什麼事情都不做。
宇泓墨迎着她熠熠生輝的眸子,微微一笑,道:“那當然,我可是宇泓墨!
”
葉國公府。
“老爺,妾身有件事有些疑惑。
”世子夫人莫海芋迎接下朝的世子葉兆遠,幫忙把外衣脫掉挂起,又服侍他穿戴好家常衣裳,這才道,“妾身覺得,這個李明昊的升遷會不會太快了?
雖然說他救駕有功,但一下子從三等侍衛跳到一等侍衛,才十七歲的少年,剛入朝廷不過月餘,便成為二品武職,這份榮寵,實在太令人咋舌了。
”
葉兆遠微微挑眉:“怎麼?
他能得皇上青眼還不好嗎?
我們就是要個能夠讓皇上器重的人,不然武藝再好又有什麼用?
皇上若不放兵權給他,那不是白拉攏他了嗎?
”
“老爺誤會妾身的意思了。
妾身是說,皇上對李明昊榮寵如此之過,李明昊又是個年輕人,會不會因此生了别樣的心思,反而被皇上拉攏過去?
畢竟那是皇上,而且咱們葉氏跟他的交往都是在暗處,手裡又沒有他的把柄,到時候他真的忘恩負義了,咱們也沒法挾制他啊!
”莫海芋緩緩地道,神色憂慮。
“沒辦法,是太後娘娘吩咐下來,讓咱們跟李明昊的關系不要挑明,先前李世海的事情就是教訓,因為挑明是是我們的人,讓柳貴妃和九皇子那邊搶了先機,設計栽贓陷害,好好的禁衛軍統領就這麼飛了。
若是再讓人知道李明昊是我們的人,以九皇子的陰險毒辣,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太後娘娘這個吩咐是對的!
”葉兆遠耐心地解釋道,“至于你說的把柄……李明昊可不是沒有把柄在我們手裡,而這個把柄也是他絕不對忠心向皇上的原因。
”
“哦?
”世子夫人頓時來了興緻,好奇地問道,“是什麼?
”
“誰能想到,這麼個狂傲自負的人,軟肋居然在女色上。
”葉兆遠哂笑道,“他看上了裴府四小姐裴元歌,也不知道着了什麼魔,明知道那是太後給皇上準備的女人,皇上也中意,卻還是非要弄到手不可。
”
“裴元歌?
不是裴元舞?
”莫海芋驚叫道。
當初秋獵上,李明昊搭讪的人明明是裴元舞,怎麼轉眼間看上的人卻變成了裴元歌?
“哼,聽說他是在乞願節當晚,無意中看到了裴元歌,驚為天人,從此便割舍不下,秋獵的時候想去找她說話,沒想到卻被賴在了裴元舞身上。
也是那時候他看出來,裴元歌的終身掌控在太後娘娘手裡,這才動了心思決定投靠我們葉氏。
”葉兆遠笑着道,“皇上對裴元歌也十分喜愛,就算再欣賞李明昊,難道能把裴元歌賞給李明昊?
你想想,除了我們葉氏,還有誰能幫他做成這件事?
”
莫海芋自然也想到這點,但心中仍有猶疑:“可是,裴元歌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