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路上,李纖柔甚至沒有半點猶豫頓足的表現。
裴元歌給過她機會的,這樣真心誠意地待她,甚至不惜出手,代李纖柔教訓德昭宮的宮女。
隻要李纖柔猶豫,隻要她還有半點良心,隻要她能夠在最後關頭前駐足,将一切真相告知裴元歌。
雖然裴元歌不可能真的為了她委身宇泓烨,但是絕對會幫她在德昭宮立足,甚至為她演點戲,敷衍敷衍宇泓烨,她也願意去做……她會想辦法讓她活下來,最後安置好她。
因為,裴元歌認為,如果一個人被逼到絕境,為了求生,用什麼樣的方法都不算過分。
但現在,她給過李纖柔無數的路走,可以依仗柳貴妃,可以依仗她,可以自己經營關系……但最後李纖柔仍然選擇了最傷害她們姐妹情誼的方式。
不過這樣也好,決裂成仇,幹脆利落。
就像章芸,就像太後,就像柳貴妃,知道是敵人,所以可以無所不用其極地對付,總比暧昧不明的情況好得多!
“宇泓烨在隔壁院落吧?
”裴元歌微笑,忽然揚高聲音,道,“纖柔姐姐,你能夠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告訴我,足見你對我的姐妹情誼,我定然不會辜負你。
你就去告訴宇泓烨,我無論如何都不肯随你過來,這樣的話,就算是宇泓烨也不能怪到你的身上!
”
李纖柔神情一慌:“裴元歌,你在胡說什麼?
”
她這樣說,又故意揚高聲音,顯然是為了讓七殿下聽到。
如果七殿下認為是她洩露了他的謀算,幫助裴元歌脫身,以至于功敗垂成,以七殿下的性情……
“纖柔姐姐,我明白這話不能跟旁人說。
你放心,我什麼都不知道,隻是我突然不舒服,所以執意要回去,就隻是這樣而已。
”裴元歌笑着道,聲音關切而體諒。
這顯然就坐實了是她洩露機密。
李纖柔越發心慌,喝道:“裴元歌,你以為七殿下會相信你這樣的栽贓嗎?
”
裴元歌淺淺一笑,正要說話,旁邊卻突然傳來一道既冰冷又火熱,似乎冷靜睿智,又似乎火熱異常的聲音:“她原本就沒打算靠這樣的說辭栽贓給你。
她隻是在告訴我,你們之間的姐妹情誼已經徹底破碎,她甚至會親手将你推進地獄,好讓我明白,李纖柔,你這顆棋子,已經徹底沒有利用的價值了。
”
旁邊的月亮門閃過一道紫袍金線的華貴身影,如火的眼眸定定地落在裴元歌身上。
不是别人,正是宇泓烨。
裴元歌心中微微一凜,随即又微笑道:“七皇兄果然善解人意!
”
看到裴元歌神情從容,眼眸沉靜的絕世風華,宇泓烨就忍不住有種沖動,想要沖上去,将那個輕語淺笑的女子禁锢在身邊,狠狠地揉碎在他的身下,讓她再也無法保持這種平靜而可恨的模樣,像他為她而瘋狂一樣的,為他而瘋狂……裴元歌!
裴元歌!
裴元歌!
宇泓烨在心底念着這個名字,眼神越發熾熱,貪婪地用目光啃噬着那道清麗絕俗的身影。
“可惜,還是功虧一篑,比不得元歌你的聰明!
”宇泓烨緩緩地道,每個字似乎都透漏出無限的欲望。
裴元歌十分厭惡他的眼神,和語調,卻仍然微微笑道:“多謝七皇兄誇獎。
看來,今天這一切都是七皇兄策劃的,可惜太心急了些,找的戲子差了些,破綻太多了些!
”
“因為,我等不了了!
”宇泓烨慢慢地道,“還有,别叫我七皇兄!
”
他讨厭這個稱呼,似乎在一遍又一遍地提醒他,裴元歌已經嫁給宇泓墨為妻,現在正是他的弟媳。
“七皇兄本就是七皇兄,我自然要——”
裴元歌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宇泓烨打斷:“住口!
”看到裴元歌那副有恃無恐的模樣,似乎隻這一步之遙,他卻完全無能為力似的,宇泓烨就覺得心中的火直往上沖,說不清楚是因為憤怒,還是因為渴望和情欲,“裴元歌,在這時候激怒我,對你沒有好處。
你以為,在這裡隻要你一喊叫,就會有人過來,所以我不敢對你動手是嗎?
你信不信,我可以讓你來不及發出任何聲音,就乖乖地倒在我的懷裡?
”
裴元歌淡笑沉靜:“七皇兄實在太小看我了。
不如我們來試試,看是七皇兄的身手快,還是我的聲音快?
”
被她那樣挑釁的眼眸一看,宇泓烨越發難以自制,正要動手——
“不必試了,他沒有機會!
”就在這時,一道火紅的身影從天而降,翩然落在裴元歌身前,正好遮擋住宇泓烨的視線,妖魅般惑人的眼眸此刻卻充滿了冰寒,冷冷地盯着宇泓烨。
想到他的居心,宇泓墨就覺得前所未有的憤怒,“我倒是可以和七皇兄賭一賭,看是我的劍快,還是七皇兄的聲音快。
七皇兄要不要賭賭看?
”
宇泓墨?
宇泓烨微微一怔:“你怎麼會在這裡?
”
“七皇兄和我的皇子妃同時處在柳府,我焉能不謹慎?
”宇泓墨若無其事地笑道,“說起來,這柳府隻怕我比七皇兄還要熟悉些,哪裡沒有人經過,哪裡适合殺人滅口,我閉上眼睛都不會走錯。
所以見七皇兄不在眼前,我便十分思念,立刻緊追而來,半點都沒有走偏路呢!
”
宇泓烨眼眸一沉,他倒是沒有想到這點。
宇泓墨曾經和柳氏走得那麼近,十一年的時間,對柳府的熟悉隻怕遠勝于他,能找到這裡絲毫也不稀奇。
看着宇泓烨的模樣,宇泓墨不再理會他,轉身到了裴元歌跟前,故意當着宇泓烨的面在裴元歌唇上微微一點,随即伸手将她抱了起來,朝外走去:“此處幽僻,景緻也不錯,七皇兄盡管和七皇嫂在這裡好好培養培養感情。
皇弟我這就找地方和我的皇子妃培養感情,不多打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