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明月?
裴元歌暗自思索,難道說,這次刺殺是沖顔明月來的嗎?
“對了,顔姑娘還在白衣庵内,我也不太放心她的情形,正巧,一道回去看看吧?
”舒雪玉這才想起顔明月,之前顔明月受驚,被護送到她的門前,雖然驚吓得有些失常,但仍然能看得出是位天真溫婉的女子,心性純善,她倒是很樂意歌兒跟這樣的姑娘相交。
聽說顔明月還在白衣庵,宇泓墨一怔。
他們可是派人搜索過白衣庵的,并沒有發現顔明月的蹤迹,難道說白衣庵還有密道地窖不成?
等回到白衣庵,看到裴元歌等人來到大殿,從高大的觀音像後背,将精神萎靡的顔明月接了下來,宇泓墨很無語。
他以為顔明月如果要藏身,一定會藏在晦暗隐蔽的角落,而整個白衣庵燈火通明,大殿更是目标明顯,所以隻是草草看了一眼就算完事,怎麼也沒想到顔明月居然和婢女藏在大殿的觀音像後面。
忍不住看了眼裴元歌,不用問,這麼刁鑽的主意,肯定是她出的!
就在這時,一聲聲急促的呼喊從外面傳來:“明月——明月——”
緊接着一道颀長的身影從庵外急速地奔了進來,一襲青衫,清秀的臉上滿是焦慮和擔憂,看到站在裴元歌身邊安然無恙的顔明月,這才常常地松了口氣,沖過來,上下打量着顔明月,連聲道:“明月,你沒事吧?
看到你的護衛滿身是血地回來報訊,說你在白衣庵遇襲,情形危急,我快要吓死了!
”一向鎮靜平穩的他,隻有遇到顔明月的事情,才會如此焦慮時常。
看到來人,顔明月臉上也浮起了由衷的微笑,過去握住他的手,搖搖頭道:“我還好,這次多虧了元歌她們在,是她們的護衛及時趕來,才救下了我。
而且,元歌她很聰明,聽說我身體不好,沒辦法逃生,就把我藏在了大殿的觀音像後面,還精心布置。
我和小壽在後面,聽到兩撥人來來去去的聲音,卻都沒發現我。
”
元歌?
難道是裴府的小姐裴元歌?
青衫男子心中猜度着,目光一掃,果然在人群中看到了那張有過一面之緣的容顔,握着顔明月的手,拉着她走向前去,拱手行禮道:“在下顔昭白,明月她……是我這世上唯一的家人,四小姐救了她,就等于救了我的命。
這塊玉佩是我顔府的信物,請四小姐手下,以後若有差遣,隻需讓人帶此玉佩前來,顔昭白萬死不辭。
”他的聲音很清淡,并不慷慨激烈,但是卻給人一種很可信的感覺。
似乎他說萬死不辭,就是萬死不辭!
聽着他的話語,顔明月臉上浮起一抹溫柔的神色,卻又帶着微微的凄然。
“顔公子不必多禮,我和顔姐姐一見如故,彼此扶助是應該的。
”裴元歌連忙回禮,隐約覺得顔昭白這種冷冷清清的聲音,似乎在哪裡聽過,有些耳熟,卻又一時記不起來。
就在這時,後面又有一人快步進來,紫衣華袍,神态文雅中卻帶着掩飾不住的傲慢,正是宇泓哲。
他邊走邊朗聲道:“昭白,你不要急,我想顔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忽然看到裴府衆人以及安然無恙的顔明月,目光一凝,落在了裴元歌身上,稍微頓了頓,随即又看到了不遠處含笑凝睇的宇泓墨,濃黑的眉緊緊皺了起來:裴四小姐怎麼會在這裡?
還有,宇泓墨這家夥怎麼也在這裡?
!
現在的情形,是裴府的人被追殺,宇泓墨救了她們嗎?
這麼說,顔明月是也被宇泓墨救了?
!
可惡!
看到來人竟是宇泓哲,裴元歌忍不住秀眉微蹙,心頭暗自思索,看起來,這三個人都是為顔明月而來,這樣說的話,這次黑衣人的追殺,是沖顔明月來的?
還有,那個青衫男子剛才說到顔明月的護衛滿身是血的回來報訊……這件事,真是處處都透着古怪!
“五殿下,九殿下,妾身為了逃難,如今儀容淩亂,想先告退整理,以免有失禮儀。
”舒雪玉道。
裴元華和裴元容都是極愛美又重外表的,之前為了逃難迫不得已,這會兒已經平安無事,眼前又有貴人在此,早就想換掉這一身難看的裝束,隻是怕一說話,把衆人的目光都集聚在自己身上,讓兩位殿下都看到她們這灰撲撲的模樣,這才一直隐忍,這會兒聽到舒雪玉說話,頓時松了口氣。
看到衆人身着缁衣佛帽的模樣,宇泓哲也猜得出根由,點點頭。
至于宇泓墨,早就想讓裴元歌換掉這身礙眼的裝束,隻是找不到由頭說話,這時候自然同意。
于是裴府衆人帶着顔明月一道回了後院廂房。
好在衆人知道要外宿,都帶的有替換的衣裳首飾,隻是顔明月的廂房被黑衣人弄得淩亂不堪,到處都是血迹,帶來的衣裳都會玷污了。
而她又比裴元歌身材略高,穿不了她的衣衫,後來還是裴元巧拿了自己的衣裳,幫忙給顔明月換上。
換完衣裳,裴元歌來到舒雪玉的廂房,問道:“母親手臂上的傷怎麼樣了?
”
平時,她隻有在人前才叫舒雪玉母親,私底下都稱之為夫人。
但這次,廂房内隻有二人,她卻依然稱她為母親。
而這一聲,也與平日裡的語調有所不同,因為就從舒雪玉舍身救她那一刻起,她真的覺得,也許舒雪玉真的把她當做女兒了……
舒雪玉倒沒發現她稱呼的變化,微笑道:“沒事的,你不用擔心。
”
“傷口上藥了嗎?
”裴元歌坐了下來,見舒雪玉隻着中衣,想必是在查看傷口,正巧她進來了,便慌忙遮住。
看到白色的中衣上慢慢滲出血迹,裴元歌忍不住皺緊了眉頭,“母親,怎麼傷口還在流血?
我看這傷不輕,不如我們盡快下山,找好的大夫好好瞧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