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歌此言差矣!
”聞言,李明昊又露出那種得意驕矜的笑意,“好叫元歌你知道,現在我已經不再是一等侍衛。
就在昨天,暫代禁衛軍統領的王敬賢因為疏忽職守被撤職,蒙皇上恩寵,由我李明昊接任禁衛軍統領一職。
禁衛軍本就要保證皇宮的安全,本統領現在正在徹查皇宮的守衛,看有沒有什麼疏漏的地方。
所以,我出現在這裡,再正常不過。
”
似笑非笑的話語,聽在裴元歌耳中,如若炸雷。
王敬賢被撤職,由李明昊接任?
疏忽職守,這根本就是個萬金油的罪名,皇帝此舉,分明就是……她明明向皇帝進言,說葉氏是想要栽贓嫁禍王敬賢,而李明昊則可能與葉氏有着深切的關系,而且當時看皇帝的神态言語,似乎也認可她的猜測。
可為什麼轉眼就……
皇帝到底在想什麼?
“既然如此,小女不敢打擾李統領,就先告辭了!
趙林,我們走。
”裴元歌冷冷道,被李明昊的話語弄得腦海一片混亂,急需時間和場所靜靜思索,好整理出頭緒來,不耐煩再和李明昊糾纏。
正要離開,卻忽然聽到背後一聲悶響。
裴元歌訝然回首,卻見李明昊狠狠一擊手刀,居然将趙林打昏在地。
光天化日之下,李明昊居然敢這樣嚣張放肆?
看着李明昊那張野性十足的臉,似乎什麼都無所忌憚,裴元歌隻覺得心砰砰亂跳,下意識地倒退兩三步,不自覺地撫上了手腕上的赤金手镯,微微鎮靜下來,咬牙道:“李明昊,你放肆!
”
“元歌,我可是為你着想,因為接下來的話語,我想,你應該不太想被趙林聽到才對!
”李明昊眉眼微揚,笑語中隐約帶着些許冷酷,朝着裴元歌走近過去。
裴元歌的手已經暗暗摸上銀針的開啟機關:“李明昊你給我站住,不然我就喊人了!
”
“元歌,你倒是喊啊!
我倒想知道,如果被人看到你和我孤男寡女的在此,若再看到些親密的模樣,到底是誰會更倒黴。
我還可以拿有刺客出現,打暈了趙公公,而我及時救美做借口,到時候我隻是在盡忠職守,而你卻要清譽盡毀!
裴元歌,你的清譽已經搖搖欲墜,你還想再惹出是非嗎?
”李明昊冷冷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步步緊逼。
這個人,簡直無恥!
裴元歌還是第一次在這種事情上被人威脅,恨得碎玉般的牙齒緊緊咬着下唇。
“李明昊,你還要不要臉?
當初秋獵賽馬,我們賭的是什麼?
最後又是誰赢了?
”裴元歌目光冷凝,眉眼乍睜,宛如出鞘的利刃,“不過算了,像你這種人,跟你講信譽,簡直是對牛彈琴!
既然你覺得我是那種可以任你欺辱而忍氣吞聲的女子,那你不妨再上前一步試試,看看結果到底是誰遭殃?
”
如果他再敢踏前一步,她就按下手镯上的機關,射出毒針。
到時候,她正好可以拿李明昊方才所說的刺客做借口,有刺客出現,打昏了她和趙公公,殺了新任的禁衛軍統領,也能說得過去。
如果不是覺得現在的事情撲朔迷離,看不清楚方向,一時間不敢輕舉妄動,裴元歌真想就這樣動手殺了李明昊!
聞言,李明昊微微猶豫。
裴元歌的話語,又勾起他關于那場秋獵賽馬的記憶,裴元歌這個人,看起來柔弱,心性卻剛烈,當初為了赢他,居然敢從懸崖上越過去,如果他逼得太緊,還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情,到時候真的驚動旁人,以裴元歌的冰雪聰慧,他未必就能拿刺客做借口糊弄住别人。
他這輩子諸事順利,唯獨在裴元歌和宇泓墨身上連載跟頭,實在沒有萬全的把握。
現在還是大事要緊。
“何必呢?
”想着,李明昊頓足,神情溫和下來,柔聲道,“我不過是想和元歌說幾句話,何必弄得這樣劍拔弩張呢?
”
“哼!
”裴元歌冷笑。
“元歌,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麼你能為宇泓墨舍身搏命,卻對我如避蛇蠍?
”李明昊凝視着她的眼睛,眼眸中有不解,更多的卻是惱怒和陰唳,“我究竟哪裡不如宇泓墨?
元歌,我并不比宇泓墨差,對你也是一片真心。
這天底下能讓我李明昊看入眼的女子不多,你裴元歌是第一個,到現在為止也是唯一的一個!
”
言下之意,倒好像他能夠看上她裴元歌,是她無上的榮幸。
上輩子被章芸和萬關曉欺騙操控,宛如傀儡般任人擺布,所以裴元歌對于這種偏執自負,絲毫不顧及别人感受的人厭惡至極,冷冷道:“這話說得好笑!
我倒是想問問,你有什麼地方能夠跟泓墨比?
秋獵大賽的結果,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不過,有的人記性不好,臉皮厚也是尋常,畢竟剛才你練和我賽馬的約定都能夠賴,我不應該對你的記性和人品抱有希望才對!
”
李明昊結舌,無言以對。
那場秋獵,是他這輩子栽得最大的跟頭,如果說和裴元歌的賽馬,他還能安慰自己說,是裴元歌投機取巧的話,那秋獵大賽的結果,卻是結結實實的一耳光打在臉上,連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被提到他人生最大的挫折,李明昊臉上有些挂不住,惱羞成怒:“裴元歌,你别以為宇泓墨有多厲害,早晚我要他死在我手裡!
一時的勝負并不能代表什麼,誰能笑到最後,才是真正的赢家!
裴元歌,你是聰明人,我勸你不要被眼前的迷霧遮了眼睛,誤把頑石當美玉,卻将美玉做頑石,現在對我留些餘地,将來也是為你自己留些餘地,否則隻是自讨苦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