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内,裴元歌看了看毛團,又看看一臉受傷表情的宇泓墨,小心翼翼地道:“你養的?
”
“嗯!
”宇泓墨點點頭,仍然抱着雪狐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還是覺得就是狐狸啊!
裴元歌突然忍不住笑起來,原本她總覺得泓墨似乎無所不能,現在才知道,原來是人就有弱點,這麼多智而近妖的泓墨,竟然也有這麼令人忍俊不禁的時候……而這樣的泓墨,卻又讓元歌覺得格外地鮮活,笑着從他手中接過那隻雪狐,撫摸着那柔順光華的皮毛,笑着道:“不管它是貓也好,是狗也好,是雪狐也好,反正我喜歡它!
泓墨,把它給我好不好?
”
原本還覺得很挫敗的宇泓墨,聽說元歌喜歡,嘴角立刻就飛揚起來,卻還故意端着架子道:“這隻雪狐我很喜歡,養了好久了,也有感情了,平白無故的就給你那怎麼行?
我舍不得的!
”
巴巴地帶她來看,不是給她的是幹什麼?
卻偏偏還要賣關子!
可是,裴元歌卻喜歡這樣的泓墨,笑着道:“那要怎麼樣你才肯給我?
我想要它嘛!
”說着,拉着宇泓墨的手臂不住地搖晃着,一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模樣。
見狀,宇泓墨心中早就樂開了花,卻還裝作戀戀不舍的樣子,道:“好啦好啦,既然你這麼喜歡我,我就忍痛割愛給你吧!
不過,我把這麼心愛的雪狐都給你了,元歌,今天晚上……你是不是應該配合我一點?
”說着,很有先見之明地側身,剛剛好躲開裴元歌捶過來的一拳。
兩人笑着大鬧起來,歡笑聲中,裴元歌決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雖然她的确很喜歡這隻懶懶笨笨的雪狐,不過……還是要告訴紫苑,絕對不能把廚房的事情交給泓墨,萬一他養小動物養出瘾,把她也當成這隻雪狐這樣養的話,那她不是很糟糕?
想想自己白白胖胖跟這隻雪狐一樣的下場,裴元歌打了個寒顫,痛下決心,絕對絕對不能允許泓墨靠近廚房一百步的範圍!
甜甜蜜蜜地度過兩天後,第三天便是裴元歌回門歸省的日子。
而在這天一大早,裴府門外便停了一頂青泥小轎,丫鬟掀開轎簾,穿着一身簇新衣裳的裴元容便神氣活現地走了下來。
而在她的轎子旁邊,身着官服的萬關曉也器宇軒昂地走了下來,先到轎邊扶住裴元容,神色十分恩愛,然後兩人攜手朝着裴府正門走去。
裴府的護衛打量着眼前這一對看似夫妻的人。
隻見那女子是一身簇新的淺紅灑金錦緞繡襖,紫羅蘭八步湘裙,頭上簪着赤金嵌珍珠的鳳钗,塗脂抹粉,雖然東西看起來都還算華貴,但總透着一股莫名的暴發戶氣息,似乎是才裝扮下來的行頭;而男子身穿的是從六品的武将官服,應該是科舉後就挂着閑職,不曾委派差事的人。
這麼看起來,應該是為剛考中科舉,想要走老爺的門路而上門求情的進士夫婦吧!
這些護衛原本是鄭巢手底下的親兵,後來跟着裴諸城,都是直性子的人,最看不起這些整天鑽營的窮酸書生,便毫不客氣地道:“這位大人,今天是我家四小姐回門歸省之日,老爺吩咐了,不見外客。
您若要求見我家老爺,不如改日再來?
”
聞言,裴元容頓時大怒,一腳朝着護衛身上踢過去,聲色俱厲地道:“你們這兩隻看門狗,瞎了你們的狗眼,在這裡胡說八道些什麼?
知道我是誰嗎?
我可是裴府的三姑奶奶,今天我四妹妹要回門,我特意帶着夫婿回來給她認親的。
居然敢把我當成是外客?
等我告訴父親和四妹妹,看不打斷你們的腿!
”
聽到她的話語,兩名護衛面面相觑,竟然連裴元容這一腳都沒能避開。
他們跟裴諸城的時日還短,當時裴元容早就出嫁,壓根就沒見過這位三小姐。
而因為裴諸城對裴元容和萬關曉的惱火失望,因此也不怎麼提起這個女兒。
所以聽到她自稱是裴府三小姐,兩名護衛都覺得難以置信,這位裴三小姐是從哪冒出來的?
再說了,裴二小姐溫和柔順,裴四小姐機敏聰慧,卻都是待下寬厚的人,眼前這個婦人言語粗魯,行為莽撞,哪裡跟裴二小姐和裴四小姐像姐妹?
見兩名護衛面色不豫,萬關曉暗自皺眉。
這個裴元容真是白癡,這時候居然還耍橫,哪一點像是千金小姐出身?
也難怪這兩名護衛疑惑。
而且他和裴元容跟裴府關系斷絕已久,這時候正是要來修補關系的,正該夾起尾巴做人,跟裴府所有人都打好關系才是,哪能還沒進門就先把裴府的護衛得罪了?
要知道,閻王易見,小鬼難纏,要是這些人心裡存了恨意,合起夥來給他下絆子,那事情可就更加難辦了!
該死的裴元容,出門前一再叮囑她要謹慎小心,不可魯莽,結果一開始就給他捅婁子!
萬關曉心中暗恨,卻也不能表露,臉上堆起笑意,溫和地道:“護衛大哥,拙荊的确是裴府三小姐,此次聽說嶽父大人回京,四妹妹又出嫁,特意趕過來道賀的。
勞煩兩位護衛大哥通報一聲,感恩不盡!
”說着,不動聲色地從袖中取出兩錠銀子,分别放在兩人手中。
“别來這套,我們裴府不興這個規矩!
”
見萬關曉一臉鑽營的模樣,兩名護衛心中更加不屑,不過聽他言之鑿鑿,也有些不确定,彼此對視一眼,一人便入内通報。
聽說裴元容和萬關曉上門,裴諸城立刻就明白兩人打的什麼主意。
他回京的時候,他們不來拜見;歌兒添妝時,連遠嫁關州的巧兒都趕了回來,裴元容身在京城,卻裝作不知情,連歌兒出嫁都沒過來道賀。
現在歌兒和九殿下要回門認親,卻又巴巴趕着來,不會是想要攀九殿下這層關系嗎?
萬關曉和裴元容當他裴諸城是傻子,可以就這樣随意欺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