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好,很好,非常好!
這個丫頭又開始跟他耍心眼兒了是不是?
上次是為了一個傅君盛,這次又冒出來個裴夫人!
就沖她這态度,他要是自己去救那位裴夫人,以後他宇泓墨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遇上這麼個心思難測,喜怒無常偏偏又聰明得可怕的男人,裴元歌覺得好無奈。
最無奈的是,她現在還有求于他,還非他不可!
“九殿下,如果說,我以前有在哪裡得罪過您,我誠心誠意地跟您賠罪,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不要跟我計較了好不好?
”實在沒有心眼兒可耍,裴元歌隻能試着軟語央求,“或者您告訴我,我到底哪裡做得不好,惹您生氣,我發誓我改,行不行?
九殿下,求求你,救救我母親,好不好?
”
這一招軟語央求,在父親那裡是百試百靈,不過眼前這男人……很難說!
第一次聽到裴元歌這樣柔柔地跟他說話,而不是像以前,要麼恭謹得十分客套,處處透漏着距離的假裝乖巧,要麼就是伶牙俐齒,心狠手辣動不動就咬他的張牙舞爪,宇泓墨終于覺得滿意了些。
不過,不能這麼輕易地饒她,故作沉思道:“你以前是有得罪過我,不過,我這次不去救人,跟你以前得罪我沒關系。
我說了,因為我心情很不好,所以沒興趣救人。
如果我心情能好點,說不定就想救人了。
”
言下之意是,想讓我救人?
可以!
把我逗開心了,我就去救人!
裴元歌微蹙着眉頭,盯着宇泓墨那妖孽般的容貌,心中越發煩躁。
她現在有十萬火急的事情,連她自己都開心不起來,哪裡還有心情逗他開心?
何況,這人性子古怪,喜怒無常,想揣摩他的心思難比登天,更别提逗他開心了!
再說了,哪有因為這個不救人的?
根本就是借口!
她隐隐覺得,這個男人似乎又在逗弄她,以為取樂。
“九殿下,如果您想捉弄我,等救了我母親後,我随便您捉弄,我都不生氣,好不好?
”裴元歌壓抑着煩躁的心情,努力緩和語氣,盡量平靜地道,“但是現在,我母親危在旦夕,我——我——”一時間又氣又急,終于按捺不住,怒吼道,“開玩笑也要分場合,現在是我母親的性命!
宇泓墨,你覺得我這時候會有心情來開玩笑逗你開心嗎?
”
剛剛好轉的心情頓時又晴轉陰,宇泓墨冷哼一聲:“那我就不管了,反正我不開心,就沒心情救人,你自己看着辦!
”
裴元歌恨得牙癢癢,一時間沒按捺住,抓起宇泓墨的手,張口就咬了下去。
不提防之下,宇泓墨吃了一驚,下意識地就想甩開她,又忍住了,瞪了她一眼道:“告訴你,你咬我絕對不會讓我開心,隻會讓我更生氣!
”正好裴元歌咬夠了,松了口,輕輕地摸着被她咬的地方,有些不滿地道,“你屬兔子的嗎?
怎麼一急就咬人?
”
咬完了,裴元歌覺得自己冷靜了點,深吸一口氣,終于認識到,形勢比人強。
如果能說動這位祖宗,夫人得救的機會還比較大,不然,就算她趕過去,就像宇泓墨說的,也就隻是多搭上一條性命而已。
好吧,逗這位祖宗開心……裴元歌心中憤憤,努力地調整情緒,緩和面部表情,露出一個讨好的笑容,柔聲道:“九殿下,不如我給您講個笑話?
”
看着某人明明急得要死,卻還得笑着讨好她的模樣,宇泓墨覺得心情大好:“講吧!
”
哼,這個丫頭最沒良心,翻臉就不認人!
在溫府的壽宴上,他明明幫她毀了那幅畫,結果最後連聲謝謝都落着,還弄出個傅君盛氣得他堵得慌;這會兒也是,救了她的命,連句謝謝都沒有,隻記挂着裴夫人……所以,他絕對絕對不要告訴她,其實他是帶暗衛一起來的,而且他親眼看到一名暗衛朝着之前她指的的方向追過去,換而言之,根本不用等到他自己去救,暗衛就會直接救下裴夫人的!
就讓她繼續着急好了!
裴元歌心急如焚,卻又不得不按捺下來,想辦法逗宇泓墨開心。
但随着時間的流逝,宇泓墨始終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慵懶模樣,絲毫也瞧不出情緒。
裴元歌隐約覺得,這位九殿下恐怕根本就沒心去救夫人,隻是在這裡不緊不慢地逗她玩,但一時間實在想不到别的辦法,因此越來越焦躁不安。
看着裴元歌這幅模樣,宇泓墨眼眸中的笑意越來越深。
“九殿下,”裴元歌忽然頓住,咬着唇,好一會兒才道,“請您給我一句準話,您到底是否有心去救我母親?
再拖延下去,時間恐怕來不及了。
如果您無心救她,就直說好了。
”
宇泓墨望着她,笑意宛然:“你猜?
”
“……”這人絕對是在逗她玩,根本沒心思去救人!
裴元歌霍然起立,“既然九殿下無心救人,那還是我自己去想辦法把!
”這個宇泓墨越來越混蛋,以前不過惡作劇地找她麻煩,這次卻——他不肯救人也就算了,還是拖着她在這裡耗費時間,一耽誤二耽誤的,不知道現在夫人怎麼樣了?
裴元歌轉身想要追過去,忽然聽到踏着灌木叢的的腳步聲從前方傳來,心中微微一頓。
沒一會兒,舒雪玉那身錦繡衣裳便映入眼簾,面色有些蒼白,但氣色還好,步履也還輕盈,看起來似無大礙。
裴元歌忽然覺得,提在嗓子眼兒半天的心一時間都落了下來,轉頭看着慵懶閑适的宇泓墨,卻又氣不打一處來,半帶惱怒半帶譏諷地道:“九殿下,現在不勞您老人家動手了!
”提裙奔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