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歌幽幽地歎了口氣:“後宮裡的事情也是錯綜複雜!
”
雖然說柳貴妃死死地壓在上面,但新得寵的幾名嫔妃之間也鬥得你死我活,中間自然留了空隙,會被柳貴妃乘隙而入,鬧出了這場事端。
“皇宮素來如此。
”宇泓墨知道她心裡還是因為他而恨着柳貴妃和宇泓烨,微微一笑,随手将公文扔到了一邊,将頭埋進元歌的秀發間,雙手緊緊地抱住了元歌,“我知道你不甘心,不過别急,想要扳倒柳貴妃和宇泓烨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需得慢慢來。
不過,我相信,總有一天,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
裴元歌點了點頭,吐出了一口氣。
青黛的事情,她是故意算計柳貴妃,也是想要将柳貴妃對泓墨的心思呈現在皇帝面前,從皇帝事後的處置來看,顯然已經有了決斷。
不過,經曆過葉氏的教訓,尤其宇泓烨還是當事人,柳貴妃絕不會像葉氏那樣自取滅亡。
畢竟是有根基的,就算皇帝也不能夠肆意妄為,就像這次,鄭修容鑄成大錯,柳貴妃順勢奪回掌宮之權,順理成章,就連皇帝也無法阻攔。
而這點,柳貴妃心裡應該也清楚,她已經不可能再靠着皇帝而在後宮立足了。
形勢已經慢慢轉向對她和泓墨有利,不能急,不可以急!
“怎麼了,元歌?
”宇泓墨察覺到她的異常,擁緊了她,問道,“你平常很冷靜的,怎麼這次似乎有些沉不住氣了?
”
裴元歌沉默了會兒,将身體蜷縮進了宇泓墨的懷中,汲取着他熟悉的溫度,心慢慢安穩下來,輕聲道:“我隻是覺得有點……。
心驚。
之前柳瑾一的夫人還擠兌我說,若蘭姐姐有了身孕,李纖柔也有了身孕,唯獨我沒有。
可是轉眼之間,李纖柔流産身死,若蘭姐姐這次又差點一屍兩命,如今哀痛欲絕,相比較起來,如今反而是我最順心安遂。
想想皇宮之中,福禍難料,轉眼間便是天堂地獄之别,怎能不心驚?
”
宇泓墨眼眸微微垂了下來,這點他早在很久之前就明白了,所以他異常地厭惡痛恨着皇宮。
“是我,把你卷了進來!
”宇泓墨在她耳邊輕聲呢喃着,“不過,元歌,相信我,總有一天,我會帶你離開這個皇宮,自由自在,安安穩穩地生活,再也不必攪進這些是是非非!
”
“傻瓜泓墨,你又想到哪裡去了?
”裴元歌知道,對于在乎的人,泓墨小心翼翼得到了幾乎動辄得咎的地步,笑着轉身,正面他絕美妖冶的容顔,柔聲道,“人生那能夠一帆風順,總要遇到波折磨難,可是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會相互扶持,攜手共進,不會讓彼此孤單寂寞,這正是我所期望的。
今天我隻是情緒有些低落,你别又胡思亂想,這樣我會覺得很有壓力,以後不敢再跟你說心事了!
”
宇泓墨嘟起了嘴,不滿地道:“不許不說!
”
“那你也不許這麼小心眼,動辄得咎,什麼事情都怪到你自己身上!
”裴元歌黑白分明的眼眸盯着他道。
宇泓墨思索了下,忽然閉上眼道:“你親我一下,我就不會小心眼,動辄得咎了!
”
“好啊,原來你是故意裝可憐,想要占便宜!
”裴元歌嬌嗔道。
宇泓墨笑着道:“好吧,算我錯了。
那為了表示我認錯的誠意,我親昵一下,怎麼樣?
”
“宇泓墨!
”裴元歌順手抓起旁邊的軟枕,甩到了他身上。
宇泓墨笑着接過軟枕,再順手将元歌抱入懷中,一個翻身,将她壓在了身下,凝視着她盈盈如水的眼眸,輕聲道:“元歌,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李纖柔和杜若蘭的孩子先後出事,你擔心如果我們有了孩子,也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可是,元歌,我會好好地保護你和孩子,不會讓你們出事的!
而你,也不是李纖柔,更不是杜若蘭,我們和他們是不一樣!
”
這話堪堪說進裴元歌的心坎,她心中一顫,迎上宇泓墨的眼眸。
宇泓墨輕歎一聲,元歌聰明冷靜,唯獨對于身邊的人容易不設防,有時候他喜歡她的這份不設防,因為那意味着她的心底還保留着最初的美好,他喜歡元歌身上的這種特質;但有時候卻也會為元歌的這份不設防而擔憂,害怕她會被身邊的人欺騙利用,因此傷心難過。
雖然說杜若蘭暫時還有對元歌有過什麼不利的行為,但他還是不放心。
畢竟,杜若蘭不是溫逸蘭那般心底純善,光明磊落的人。
“這次的事情,固然是柳貴妃刻意設計的結果,但杜若蘭未必就沒有私心。
”宇泓墨猶豫了下,還是道,“元歌,難道你就不覺得奇怪?
深更半夜,無緣無故的,杜若蘭為何會出現在湖心亭嗎?
”
“若蘭姐姐說她懷着身孕,覺得心情煩躁,所以想要到——”裴元歌話才說到一半,就察覺到不對。
杜若蘭懷有身孕,她又豈能不知道厲害?
平日裡除了偶爾去給柳貴妃請安,基本都是呆在昭華宮裡養胎,就算因為懷孕心情浮躁,要散心也應該是在昭華宮内更穩妥些,怎麼會到禦花園的湖心亭散步去呢?
何況還是深更半夜,事情就更加蹊跷了。
之前看着杜若蘭傷心欲絕的模樣,裴元歌隻顧着安慰她,并未細想。
然如今被宇泓墨一提醒,她頓時驚覺異常。
“泓墨,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