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看着本宮做什麼?
”皇後冷笑道,“本宮的宮殿裡可沒有叫金成祥的人!
”
“那太監自稱叫金成祥,未必就是真名。
以哀家看來,應該讓這個叫趙青的宮女到各宮去認認臉才對。
這個兇手實在太猖狂了,謀害趙婕妤及龍裔,又試圖嫁禍給元歌和哀家,定要嚴加懲處,不能輕饒!
”太後瞥了眼皇後。
冷冷地道。
這次的事情實在太蹊跷,是皇後栽贓陷害的可能性很大,若不是元歌夠機警,找出在人參中下毒的人,連她這個太後都要沾一身的腥!
該死!
“趙青,你再仔細想想,那個金太監可曾說過自己的身份?
或者跟你的言談間是否曾經無意中透漏出些什麼來?
”章文苑面色沉靜地道,秀美的容顔上盡是關切,“雖然說你是被人利用,但趙婕妤的死畢竟與你有關,就算看在趙婕妤往日待你的情分上,你好好地想想,盡量找出線索,找到幕後真兇,也算是替趙婕妤盡一點心力,免得趙婕妤死後亦不瞑目!
皇上,您說妾身說得對嗎?
”
說着,目光溫和地看向皇帝,帶着怯怯的讨好和柔媚。
看情形,章文苑似乎是想借機在皇帝跟前表現,但因為說話的人是章文苑,裴元歌卻覺得很奇怪。
她堅信謀害趙婕妤的人是皇後,章文苑和皇後是一夥的,現在趙青不知道那個金公公的身份,對她們來說正有利,她又為什麼要提醒趙青?
究竟是有信心沒有露出絲毫破綻,趙青不可能找出那個金公公的身份,所以才在皇上跟前賣乖讨好呢,還是說,她們原本就布置好了退路和陷阱,這時候是在故意誘導趙青往她們安排的路子上走?
如果是後者的話,難道追查這個金公公最後還會追到萱晖宮,或者她身上來嗎?
裴元歌稍加思索,變否定了這種可能性。
皇後雖然愚鈍魯莽,但章文苑頗有頭腦,現在是她裴元歌把趙青揪了出來,如果最後兜兜轉轉又牽扯到她的身上,任誰都會覺得可疑。
那麼說,是章文苑和皇後早就布置好退路了嗎?
趙青思索着,忽然“啊”的一聲,似乎想起了什麼。
衆人的目光再次凝定在她的身上,凝神屏息,等着她接下來的話語。
誰能想到,這個不起眼的寒露宮宮女的每一句話,都可能會影響到整個皇後日後的動蕩走向?
“金公公從來沒說過他的主子是誰,但是,他給奴婢毒藥的那次,臨走時不小心掉了一塊玉佩,卻沒有察覺到就走了。
奴婢見那塊玉佩似乎很珍貴,就悄悄地收了起來,想着或許以後能有用處。
”趙青顫顫巍巍地說着,從袖袋中取出一枚玉佩,雙手奉了上來。
那是一枚青玉玉佩,雕刻成雲霧缭繞的紋路,隐約可見龍身騰飛雲霧之間,若隐若現,雕工十分精緻,意蘊悠遠,顯然是出自名家之手。
雖然說帝為龍,後為鳳,但在大夏王朝,龍鳳一直被認為是吉祥尊貴之物,即使民間的首飾也經常雕龍刻鳳,并非皇室中人才能專有,隻是民間的龍紋最多隻能有三爪,鳳尾最多隻能有四羽,否則便是僭越。
這塊玉佩的龍爪隐身雲霧之間,根本看不清楚,也無法判斷是否皇室衆人才能擁有。
看到那枚玉佩,宇泓墨突然“咦”的一聲,驚呼出聲。
柳貴妃心中一跳,墨兒為何突然做聲?
難道這玉佩與他有關?
眼下這玉佩直指謀害趙婕妤的兇手,難道說皇後是想要栽贓到墨兒身上?
方才裴元歌連番遇險,好在能夠化險為夷,若是換了墨兒,可就未必能夠洗清冤屈,若是因為被皇上懷疑,那可就不妙!
墨兒也是,就算那玉佩與他有關,也不該如此沉不住氣,驚呼出聲,這不明擺着惹人注意嗎?
“墨兒,你怎麼了?
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柳貴妃柔和地道,眸帶暗示。
宇泓墨明白她的擔憂,微微搖頭,這才向皇帝道:“父皇,兒臣看這塊玉佩,似乎有些像十年前父皇賞賜給兒臣們的那塊龍隐佩。
兒臣記得,當時父皇說,這塊玉佩上的龍隐雲霧,含而不漏,正是大家風範,所以賞賜給兒臣們,希望兒臣能夠以此為戒,行事謹慎。
兒臣記得,當時兒臣以及衆位兄長都有一塊,隻是不知道這塊龍隐佩怎麼會在一個太監手裡?
”
“你倒是記得朕的話,怎麼行事還是如此的荒誕不經?
”皇帝冷哼一聲,雖是斥責,但隐隐透着一股淡淡的贊賞和喜悅,顯然是為宇泓墨能夠記得他那麼久遠之前的話語而感到欣慰。
宇泓墨吐吐舌頭,沒有接話。
皇後沒想到宇泓墨居然能趁這個機會在皇帝跟前讨好,心中暗很,忍不住道:“既然如此,那九殿下的龍隐佩如今何在?
”
“多謝母後關心,兒臣的龍隐佩随身攜帶,以銘記父皇的教誨,不敢或忘!
”宇泓墨渾不在意地聳聳肩,似乎沒聽出皇後話裡的意思,從衣袖中取出一枚青玉佩,果然也是龍隐雲霧,紋路雕工都跟趙青奉上來的玉佩一模一樣,“隻是不知道五皇兄有沒有不小心将這枚玉佩掉落何處,被人撿了去,用來栽贓陷害五皇兄,那可就糟了!
”
“你——”總覺得他話裡有話,皇後忍不住眉頭緊蹙,暗自咬牙。
“來人,去夏昭宮宣旨給哲兒,就說朕想起先前賞賜他的龍隐佩,想要取來賞玩,命他将龍隐佩送來!
”皇帝沒理會他們話語中的鋒芒,徑自下旨道,神色陰沉,不見喜怒,卻更讓人擔心。
聽說事情跟宇泓哲扯上關系,太後也是一怔,怒目看向皇後,這個皇後,不會蠢到把哲兒也拖下水吧?
哲兒可是葉氏最大的希望和依靠,如果有什麼閃失,葉氏的前程就全完蛋了!
皇後雖然蠢,但畢竟是哲兒的生母,哲兒也是她最大的依仗,她不會蠢到這般境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