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良沉思道:“就算是這樣,萬關曉總是和七殿下有關系,就算體面不大,但能夠說上話,能讓七殿下派人來給他傳話,咱們就得罪不起,恐怕也隻能消停了。
畢竟,七殿下我們可惹不起?
”
“難道就這麼饒了這小子?
”齊重紳有些不甘心。
趙良神色無奈,顯然隻有如此。
“想到以後整天都有這麼個人在眼前晃蕩,我就覺得窩火,偏偏還不能動他,實在是讓人心煩!
”朱前學恨恨地道,“我看,咱們趕緊想個辦法,把這小子塞出去算了,眼不見心不亂,說不定還能給連大哥一個空位置,咱們兄弟齊聚呢!
總比看着這小子那張臉來得好!
”
袁乾明心中一動:“這麼說的話,倒不是沒辦法,之前聽正衛說,京兆府那邊缺個司法參軍,想要從皇宮侍衛這邊挑個人過去。
雖然說京兆府容易得罪人,一等二等侍衛不太能看得上,但畢竟是從五品的官職,而且是實缺,對于咱們三等侍衛來說,還是很難求得的。
不如我們在正衛那邊下下功夫,把這個名額給搶過來,給萬關曉,把他送出衛所,也能給連大哥空出位置來。
”
朱前學皺眉道:“太便宜這小子了吧?
”
“我倒覺得,乾明這個主意好。
若是從前,我們費了偌大心思要來的空缺給萬關曉,的确太虧了,但現在知道萬關曉跟七殿下搭邊,我們不能再動他,留着他反而心煩。
倒不如趁機把他送出去,才剛進衛所沒多久,便給他謀了實差,就算是七殿下也不能說我們虧待他。
這樣一來,我們既能夠在七殿下那裡落好,又不用對着萬關曉這張臉,還能給連大哥空出位置,一舉三得,何樂而不為?
”齊重紳倒是贊同這個主意。
“那就這樣吧!
”最後四人終于齊齊表态。
就這樣,自此之後,齊重紳等人對萬關曉态度有了明顯的改善,并且迅速地為他謀得京兆府司法參軍的職缺,将他送到了京兆府。
面對這明顯的差别待遇,萬關曉欣喜若狂,果然有靠山的人就是不同,才剛到衛所沒多久,就被派到了實缺,從此更堅定了投靠袁初袖的心思。
而聽說萬關曉這麼快就謀得實缺,袁初袖對萬關曉的能力也是另眼相看。
就這樣,兩人越看越對眼,聯系越發密切起來。
書房中,銅制的睚眦神獸鼎爐裡逸出絲絲縷縷白眼,在空氣中慢慢彌散開來,帶着一股清心靜氣的淡淡芳香。
自從冷翠宮事件後,宇泓墨便很少再穿那般張揚恣肆的紅衣,都是正經的袍冠,尤其在書房這種地方,此刻他身着玉色圓領團袍,腰束玉帶,頭戴紫金冠,尋常的裝束穿在他的身上,卻有着别人難以企及的尊貴清雅。
尤其此刻的他正在低頭看信箋,沒有了平日的玩世不恭,張揚恣肆,隻剩下一片認真肅穆,盡顯皇子的威儀,襯着他妖孽般的容貌,更是光華璀璨,令人不敢直視。
“九殿下,您請用茶!
”
書房這種重地,除了寒麟而得信的暗衛,也隻有裴元歌的陪嫁丫鬟敢入内。
青黛手捧托盤,将一盞官窯粉彩花卉茶盅放下,清澈碧翠的茶水帶着微微的熱氣,茶香袅袅。
看着信箋上的内容,宇泓墨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将信箋夾入書中,随手翻開另外一份公文。
聽到青黛的話,他擡起頭來,對青黛微微颔首,莞爾一笑,他正好覺得口渴,元歌便派人來送茶,倒真是心有靈犀!
取過茶盅,随口問道:“元歌在忙什麼?
”
“皇子妃剛剛在算賬,說她這個月入不敷出,正在抱怨呢!
”青黛笑着道。
宇泓墨聞言也笑了,搖搖頭道:“吝啬鬼!
你去告訴你家主子,多少開支,都記在我的賬上,免得她心疼!
”說着,随手啜了口茶,卻察覺到一股淡淡的荷葉清香入喉,沁人心扉,不知想起了什麼,嘴角頓時綻放出一抹溫馨的笑意,忍不住贊道:“好香的茶!
”
随即又低下頭繼續看公文。
青黛微微一怔,随即照慣例将茶水放下,轉身走了出去。
書房外兩名宮女在候着,見青黛出來,都福了福身,跟着她一道出了書房。
她們是新來的宮女,如果沒有青黛領着,是沒有資格進入書房這個院子的。
走在路上,其中一個容貌秀麗的宮女瞧着青黛,不住地笑,神色煞是古怪。
這神态實在太明顯,不止青黛,連另一個宮女都瞧見了,忍不住問道:“暮雪姐姐,你幹嘛一直瞧着青黛姐姐笑?
”
暮雪掩袖道:“沒什麼,隻是剛才想到九殿下的話,忍不住想笑罷了。
”
這話說得越發奇怪,青黛都忍不住問道:“有什麼好笑的?
皇子妃心底寬厚,念着你們入宮為婢不容易,因此比别的宮裡縱着你們,倒是越發縱出你們的性子來,居然連九殿下也敢取笑?
”
“青黛姐姐恕罪,奴婢才不敢笑九殿下,奴婢隻是覺得……”暮雪吓了一跳,忙解釋道,“奴婢隻是剛剛聽到九殿下贊說好香的茶,想起一些事情,才忍不住笑,并不是取笑九殿下。
奴婢隻是覺得,同樣的茶水,青黛姐姐送進去,九殿下就會贊句好香的茶,紫苑姐姐她們送茶進去,九殿下卻不會贊,所以覺得有趣罷了,哪裡敢取笑九殿下?
”
青黛微微一怔,頓了腳步,随即又道:“胡說,哪有這種事情?
”
“奴婢說得是真的!
上次奴婢跟着紫苑姐姐來送茶,九殿下喝了茶,可什麼話都沒說呢!
還有那次木樨姐姐和楚葵姐姐來也一樣,九殿下什麼話都沒說。
”暮雪有一張秀麗的娃娃臉,神情天真嬌憨,煞是讨人喜歡,“青黛姐姐不信的話,可以問浮盞,看奴婢有沒有說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