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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撐腰

   江澈聽後,說道:“這個,應該很好寫。
思問寫了什麼?
讓先生生氣了。

   李澄搖搖頭,歎氣道:“一開篇,他便問何為師?
何謂尊師?

   師者,責職是傳道授業解惑。

   作為師者,不該因誰會奉承,誰會恭敬,誰逢年過節給先生送的禮大來區别對待學子。

   師者,做不到一視同仁,如何得到學子尊重?

   江澈說道:“思問說得好呀,時下多少先生德不配位,怎麼?
你家先生覺得被冒犯了?

   李澄看一眼江澈,說道:“好什麼好?
就說恭敬與奉承,你怎知别人是真心還是假意?
這難道不是為人處事的學問?
思問太年經,太沖動,看問題過于偏激,先生不是被冒犯,先生是家父的好友,對他嚴苛些。

   小厮和泉提醒道:“爺,花統領過來了。

   李澄勒停馬,轉頭看向身後,見花府的車隊行過來。

   花瑞銘見到李澄與江澈,朝二位拱手見禮。

   江府婉拒與花府聯姻後,柳氏便不待見江府的人。

   聽到兒子與江澈寒暄,不耐煩的催促道:“銘哥兒,時辰不早了,咱們得趕緊進去了。

   花瑞銘朝江澈與李澄拱手道,“我先行一步,咱們回頭見。

   李澄與江澈往邊上讓了讓,“回頭見。

   花府的車隊過後,賢王府的車隊跟了上來。

   李澄與江澈上前向賢王見禮。

   賢王掀起簾子,說道:“你倆也過來了,一道吧。

   英國公府門口,呂子勳,呂子然在門口迎接賓客。

   見到賢王府的馬車,二人忙迎上來,雙方見禮後,賢王問道:“子欽呢?

   呂子勳抱怨道:“不知在哪裡偷閑呢,他的冠禮,讓咱們在這兒受累。
也不知祖父是怎麼想的,一個冠禮而已,要這般興師動衆。
當年我的冠禮,就族裡幾位長輩到場。

   呂子然看一眼呂子勳,笑着将話岔開,“五爺裡邊請,渙之,清川裡邊請。

   呂子勳收到呂子然的眼色,意識到自己話多了,改口道:“王爺請,渙之,清川請,文德也剛到。

   呂子然吩咐道:“你在這兒守着,我引王爺他們進去。

   幾人随呂子然進到英國公府,呂子然邊走邊解釋道:“因大伯在邊關,不能參加子欽的冠禮,祖父祖母擔心子欽心裡不好受,特意大辦,前幾日就搭起了天棚,一應器物,冠服都是祖父親手準備的。

   賢王點點頭,“本王知道,外祖父待子欽很好。

   走到一個十字路口,子欽欠身道:“王爺,這邊請。

   英國公得到信,領着衆人迎過來,彼此見禮後,擁着賢王往裡走。

   李澄與江澈對視後,放慢腳步。

   李澄問道:“你怎麼不跟過去?

   江澈笑笑,說道:“咱倆好像有點多餘,走吧,咱們去尋青岩。

   李澄笑着說道,“走吧,往這邊,去疏影苑。

   二人拐進桂樹林,他倆對英國公府不算陌生,從此處穿過桂樹林,再過一片桃林,便到疏影苑。

   “你說,大夫人今兒會回來嗎?
”一個聲音從涼亭那邊傳過來。

   “你這話說得?
今兒是六爺的好日子,你說大夫人會不會回來?
”另一個聲音響起。

   “我聽榮安堂的人說,老夫人不想為六爺辦冠禮的。
因為大夫人久不回府,老夫人才辦的。

   “什麼意思?

   “今日大夫人若回來,國公爺會當衆宣布,将大爺過繼到大夫人名下。

   “啊?
過繼大爺?

   “嗯嗯。

   “那大夫人若是不回來呢?

   “大夫人若不回來,老夫人就會拿孝道說事,将大夫人休了。

   “這麼說來,大夫人回不回都很難。

   “誰說不是呢。
在這府裡。
我覺得大夫人與六爺最好了……”

   “你小聲點,咱們這些做下人的,哪個主子都好,明白嗎?

   江澈與李澄對視一眼,眼裡都是震驚。

   二人快步離開,出了桂樹林,李澄說道:“咱們……”

   江澈擺擺手,說道:“這是英國公府的家務事,咱們幫不上忙,咱們先去疏影苑,見到青岩,先給他說說,讓他心裡有數。

   李澄點點頭,二人快步去到疏影苑。

   大勇見二位,忙見禮,小厮見機的進屋去禀告。

   不一會,呂子欽迎了出來,拱手見禮後,将二位讓進屋。

   呂子欽邊給二位倒茶,邊問道:“你們怎麼過來了?

   江澈回道:“見你沒在宴廳,就尋過來了。
青岩,我與清川剛剛聽到些話,不知當不當講。

   呂子欽将茶杯放到二人面前,說道:“咱們多少年的交情?
有什麼話直說。

   江澈看眼李澄,擡一下眉毛。
“你來講。

   李澄道:“你講就是。

   江澈不再推遲,将聽來的話複述一遍。

   如安看向呂子欽,問道:“爺,接下來怎麼辦?

   呂子欽沉思片刻,對如安道:“你去給母親說一聲,母親知道怎麼做。

   如安欠身退下。

   呂子欽朝江澈與李澄拱拱手,“謝了。

   江澈疑惑道:“英國公為何要将子然過繼到你阿娘名下?

   呂子欽苦笑一下,也不隐瞞:“為了繼承英國公府的爵位。

   李澄不解的問道:“那什麼?
英國公府的爵位不是該你來繼承嗎?

   江澈看一眼李澄,說道:“楊老夫人會願意嗎?

   李澄後知後覺的點點頭,“也是!

   江澈擔憂的問道:“你有準備嗎?

   呂子欽搖搖頭,說道:“我不屑那個爵位。
隻是不想母親受氣。

   江澈點點頭,“我明白,祖父說,以你的能力,早晚會入閣拜相。

   呂子欽笑笑,欠身道:“江相過獎了。
時辰差不多了,你們先過去吧。

   李澄與江澈知道呂子欽自有安排,也不多打擾,于是起身告辭。
“好,我們一會見。

   待二人離開後,如佶問道:“爺,若老夫人當衆發難,咱們怎麼辦?

   呂子欽淡淡的說道:“無事,不肖子孫,被逐出家門的少了?

   如佶眼前一亮,“是喲。
小的明白。

   “爺,杜管事那邊差人來催了,說吉時快到了,請爺過去。
”大勇進來禀道。

   呂子欽點點頭,“知道了。

   呂子欽帶着幾個小厮往正堂去。

   杜斌站在長廊口候着,見呂子欽過來,笑着迎過來,“六爺,請随小的來。

   呂子欽點點頭,“有勞杜伯了。

   杜斌看着彬彬有禮的呂子欽,心裡暗歎,不知國公爺如何想的,這麼好的孩子不選,怎會選大爺?

   呂子欽看着愣愣出神的杜斌,叫道:“杜伯,咱們過去吧。

   杜斌回過神來,“好,好,這就過去。

   杜斌将呂子欽領到正堂的台階下,說道:“六爺在此等候。

   呂子欽點頭道:“好!

   呂子欽的語音剛落,見門房的下人急沖沖的跑過來,朝杜斌欠身道:“杜管事,快快通禀國公爺,聖駕已到翠屏路。

   杜斌聽後,先是一愣,當即吩咐道:“設香案,開中門,準備接駕。

   下人立即去準備。

   杜斌去向國公爺通禀,邊上台階邊對呂子欽道:“六爺,先去大門接聖駕。

   英國公忙慌慌帶着衆人往大門口,先行的禦林軍已經肅立在國公府周圍。

   待皇上的龍辇停到大門口,衆人跪地恭迎皇上,皇上從龍辇上下來,說道:“衆愛卿平身。
朕聽說子欽今日行冠禮,過來湊湊熱鬧,沒有誤吉時吧?

   英國公帶着呂子欽跪地謝恩,英國公欠身道:“回皇上,沒有誤吉時。
皇上來得剛剛好。
皇上請!

   皇上擡步進國公府,衆人跟在身後。

   皇上将呂子欽叫道身邊,問道:“誰為你加冠?

   呂子欽搖搖頭,欠身道:“回皇上,臣不知,今日的一切,皆由祖父安排。

   皇上點點頭,說道:“一會兒,朕為你加冠。

   呂子欽要跪地謝恩,皇上将其抓住,“不用拘禮。

   因皇上到來,原計劃被打亂,冠禮變得更加莊重,皇上親自為呂子欽加冠後,小坐片刻才起駕回宮。

   英國公帶着衆人到大門口送駕,待皇上的龍辇離開,觀禮的賓客紛紛告辭。

   楊老夫人回到榮安堂,一言不發的斜靠軟榻上。

   下人們眼觀鼻,鼻觀心的侍立在邊上,個個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一不留神,成了老夫人的出氣筒。

   李二夫人将賓客送走,風風火火的來到榮安堂,進門見楊老夫人便開始抱怨:“母親,你說說,她兒子的冠禮,她像客人一樣,坐在那裡喝茶說話。

   我卻從卯時忙到現在,一刻不得閑,忙得團團轉。
子然與子勳的冠禮我也沒這般累。
不知道,還以為是我兒子的冠禮呢。

   楊老夫人看眼李氏,坐起身來問道:“客人都送走了?

   李氏在軟榻邊坐下,“其他人都走了,五爺,姑爺和老爺,還有子……子欽與父親在書房說話。

   楊老夫人歎口氣,擡頭看眼王嬷嬷。

   王嬷嬷點點頭,将丫鬟婆子帶下去。

   李氏見下人退下,輕聲問道:“母親,皇上今兒怎麼來了?
父親請了皇上?

   楊老夫夫人瞄了李氏一眼,眉頭緊蹙,沉聲訓斥道:“你能不能用點腦子?
誰家給孩子辦冠禮敢給皇上下帖子?

   李氏垂下頭,低聲道:“那皇上今兒怎麼過咱們府了?

   說到這,楊老夫人就氣不打一處來。
可那人是皇上,是她不敢惹的人物,她縱是氣不順,也隻能忍着,甚至不敢報怨一句。

   “能為什麼?
為那孽障撐腰呗!
”楊老夫人咬牙切齒,憤憤的端起茶杯來。

   “所以,子然過繼的事,今兒不能提,對嗎?
”李氏問道。

   楊老夫人連喝兩口茶,看着李氏反問道:“今兒皇上過府來給孽障加冠,将國公府推到浪尖上,讓滿京城的人看着咱們。
這個骨節眼上,怎麼提?

   李氏擔憂的問道:“那怎麼辦?
子然過繼的事,就這麼算了?

   楊老夫人冷哼一聲,“算了?
不可能!
國公府必須是子然的。
那個孽障休想得到一絲半毫。

   得到楊老夫人的回答,李氏懸在心上的石頭放了下來,擡手抹抹眼角,說道:“子然有母親為他打算,是子然的福氣。
媳婦代子然謝謝母親!

   楊老夫人拍拍李氏的手,“謝什麼?
子然是老身的孫子,老身不為他打算,為誰打算?

   “二姑奶奶,二夫人與老夫人在屋裡說話。

   楊老夫人看眼門口,揚聲問道:“子秋過來了?
趕緊進來。

   楊老夫人轉頭看向李氏,“這事你别操心,老身自有打算,你好好将府裡的事打理好。

   李氏福身道:“謝謝母親,媳婦聽母親的吩咐。

   王嬷嬷掀起簾子,曲膝道:“二姑奶奶請。

   呂子秋進屋朝楊老夫人福身見禮。

   李氏看眼門口,問道:“你一個人?
你婆母呢?
你讓她一人回去了?

   “她先回去了,讓我留下來等銘哥兒。
”呂子秋坐到楊老夫人身邊,随口回李氏。

   李氏沉下臉來訓斥道:“你都嫁進花府幾年了?
怎麼還銘哥兒長銘哥兒短的?
夫妻間,應該相敬如賓,銘哥兒是你夫君,你得敬重他!

   被李氏說教,呂子秋不喜的噘噘嘴,“母親也說相敬如賓,他敬重我,我自然會敬重他。
他眼中沒有我,我還巴巴的敬重他,我可沒那麼下作。

   “你……”

   “好了,好了,子秋難得回來一趟,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楊老夫人白李氏一眼。

   說完,楊老夫人将一碟杏仁酥遞到呂子秋面前,“嘗嘗,廚房今早做的。

   李氏看着祖孫二人,欲言又止。

   呂子秋伸手拿一塊杏仁酥放到嘴裡,嚼兩下,“嗯嗯,我最喜歡的味道,謝謝祖母。

   呂子秋嘴裡含着杏仁酥,含糊着朝楊老夫人點頭。

   楊老夫人将茶杯遞到呂子秋手邊,笑着說道:“你慢點,小心噎着,喜歡的話,一會回去時,帶些回去。

   呂子秋朝楊老夫人福身道謝:“謝謝祖母,祖母最疼子秋了。

   楊老夫人笑着擡擡手,“子秋你坐,到祖母這裡不必拘禮。
多懂事的孩子,就你成天向着外人訓斥她,哪有你這樣做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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