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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 敢做敢當

   顧花語掀起窗簾看過去,見身材高大的如安走過來。

   顧花語眼睛不自覺的越過如安往他身後看,在離如安兩三丈遠的地方,果然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定定的站在馬車邊,身上的鬥篷随風舞動,也不知道他在冷風裡站了多久?

   心裡那點氣,在見到他的刹那間煙消雲散了。

   如安見顧花語掀起窗簾,拱手欠身道:“郡主好!

   如安的問候聲拉回了顧花語的目光,笑着問道:“如安回京了?
還好吧?

   如安欠身道:“托郡主的福,小的一切安好!

   顧花語問道:“過來了怎麼不進府?
等久了吧?

   “不久,才等一個多點時辰,王爺說在外等郡主,所以,小的陪王爺在此等候。

   聽說他們等了一個多時辰,顧花語心裡暗罵道,這傻子,又不是進不了屋,為何不到屋時等?

   顧花語從車上下來,對如安道:“你随清羽進府去喝杯茶,去去寒。

   如安想說不用了,清羽先朝他開口,“如安兄,許久未見,進府喝杯茶。

   如安回頭往馬車那邊看去,“王爺!

   秦王朝他擺擺手,示意他跟清羽去。

   顧花語站在原地看着秦王向她走來。

   不等秦王走近,顧花語開口道:“天寒地凍的,秦王不去陪你的心上人,來這兒做什麼?

   話出口,顧花語被自己醋意橫生的話驚住了。

   暗罵自己矯情,見到秦王,心裡明明是歡喜的,非要不受控制的說些口是心非的酸話來!

   秦王看着醋意橫飛的小丫頭,哭笑不得的說道:“小家夥,還生氣呢?

   顧花語将頭撇到一邊,冷哼一聲不理他。

   秦王轉到顧花語面前,低下頭來朝她怼臉笑:“我的小家夥生氣都這麼好看。

   說着,秦王擡手刮顧花語的鼻子,笑得一臉寵溺。

   顧花語白他一眼,往邊上再挪一步,氣嘟嘟的說道:“生氣呢!
别招惹我。

   嘴上說着兇巴巴的話,眼睛卻出賣了自己。

   秦王站直身子,擡手将顧花語攬到懷裡,溫言道:“小氣包,别氣了。

   顧花語左右晃着,想要擺開秦王的手,“你想着對别的女人好了,我還不能生氣?

   秦王摟緊顧花語,低頭對她耳語道:“往後你若給我生個女兒,我要不要對她好?

   顧花語停下掙紮,扭頭看向秦王,傻乎乎的問道:“敢情你說的别的女人是咱們的女兒?

   秦王盯着顧花語問道:“不然呢?
你以為是誰?

   顧花語沒脾氣了,敢情自己白生了半日的氣。

   顧花語擡手環住秦王的腰,埋怨道:“那你為什麼不說清楚?
害得我氣一下午。

   秦王低頭抵住顧花語的額頭,“小家夥,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你就不管不顧、氣乎乎的往外沖,我追出去連你的人影都沒看到。
你還怨上我了?

   本王心裡委屈!
站在冷風裡等你一個多時辰,又冷又餓,多可憐?

   顧花語靠在秦王懷裡撒嬌道:“對不起,我錯了,下回再也不這樣了。
青岩原諒我好不好?
改日我給你做好吃的。

   秦王低頭看着懷裡的小家夥,此時的顧花語像極葉明錦養的那隻貓。
溫順又乖巧。

   秦王低聲問道:“我現在還餓着呢。

   顧花語的肚子适時的咕咕叫起來,她不好意思的笑着說道:“正好,我的肚子也餓着,咱們出去吃?

   秦王搖搖頭,“我想吃上回的那種串串。

   “行,安排。
咱們從側門進,讓忍冬去準備,怎麼樣?

   秦王點點頭,“好!

   二人從側門進到顧花語的院子。

   忍冬聽到聲響從屋裡出來,見二人手牽手的進來,上前曲膝見禮。

   顧花語向忍冬吩咐一番,忍冬轉身去往廚房。

   顧花語将秦王解下的鬥篷挂起來,說道:“我這兒沒有人伺候,自己去洗漱。

   秦王拉着顧花語的手往盥洗間走,“咱們一起,我伺候你!

   顧花語任秦王牽着去到盥洗間,看着他倒水,試水溫,然後将她的手放進銅盆裡。

   趁秦王給她洗手時,顧花語輕輕地撓了撓秦王的手心。

   秦王擡頭看她,顧花語朝他俏皮的眨了眨眼,靈動眼裡透着調皮,看得秦王心猿意馬。

   秦王對顧花語說道:“小語,我跟你說個事。

   顧花語問道:“什麼事?

   “靠近點。

   顧花語聽話的将頭湊過去。

   秦王湊到顧花語的耳邊,張口含住她的耳垂,輕輕的咬了咬。

   顧花語的臉瞬間脹紅,身子僵在原處,一動也不敢動。

   秦王很快松開嘴,繼續給顧花語洗手,半晌,顧花語回過神來,抽出手落荒而逃,“我洗好了,去換身衣裳。

   秦王看着快步離開的顧花語,嘴角往上抿起。

   顧花語換了衣裳出來,見秦王坐在暖閣的軟榻上,于是往對面的錦凳上走去。

   秦王見顧花語出來,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小家夥,坐這裡。

   顧花語猶豫一下,還是乖乖地走到秦王身邊坐下,警告道:“不準再咬我的耳垂。

   秦王将顧花語摟到懷裡,低頭親過來。

   顧花語想說話,嘴卻被堵住出不了聲。

   一陣城池攻略的親|口勿,顧花語早忘了自己的抗議。

   半響,秦王才松開顧花語,問道:“小家夥,你下晌去何處了?

   顧花語如實回道:“去保康門尋李二了。

   說到這裡,顧花語坐直身來,将蘇家的事與秦王說了。

   秦王聽後精神一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他正愁該如何突破眼下的困局,沒想到蘇南銀樓的事牽出新的線索來。

   說道:“彼時,王相隻是吏部侍郎,一個三品官而已,與魯府尹的官階差不多。

   魯芮易願意為王家遮掩,隻能說兩家的交情匪淺,而魯芮易是端親王的人,王相呢?

   顧花語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在那場宮變當中,王相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我家的慘事,有沒有他的手筆?

   顧花語說到這裡,右手一揚,将手裡的銀針抛向對面的柱子。

   五根銀針排成一條線插到柱子上。

   顧花語起身走向柱子,将銀針取下。

   秦王說道:“若真有他的手筆,咱們讓他血債血還。

   顧花語咬牙道:“是,我要新賬老賬一起算。

   忍冬帶着梨花與海棠送吃的進來,顧花語說道:“送些吃的到外院去,清羽他們也沒有吃飯。

   忍冬回道:“回郡主,已經送過去了。

   顧花語說道:“多送些,王爺的暗衛也沒吃。

   忍冬曲膝應下。

   晚飯後,秦王與顧花語一起喝了兩盞茶,才起身離開。

   臨走時,秦王對顧花語說道:“蘇謹澤那邊,我會安排人去守着,你不用操心。

   “好!
”顧花語送走秦王,轉身去了外院,讓蘇二安排人盯緊王相府。

   蘇二回道:“回郡主,小的擔心王相府來尋麻煩,已經派人盯着了。
冬月初三是賢王與王三小姐大婚的日子,王相府上上下下都在忙王三小姐出閣之事。

   “郡主!
”汪琴走過來。

   顧花語轉頭看過去,“汪姑,你手上拿的是什麼?

   汪琴笑着說道:“汪府的雪梅小姐給郡主的信。

   “噢?
汪府今兒有人過府來了?

   汪琴搖搖頭,“汪府沒人過府,今兒下晌,在下奉老夫人的命,去往汪府送帖子,邀請房老夫人與蘇夫人來參加郡主的及笄禮,順道給房老夫人送些丹藥過去。

   房老夫人留在下吃茶,在下離開時,雪梅小姐身邊的丫鬟拿信給在下,要在下轉交給郡主。

   顧花語接過信,問道:“汪府出什麼事了?

   汪琴笑了笑,“汪府沒出什麼事。

   顧花語說道:“好好的,汪雪梅怎麼讓你給我捎信了?

   汪琴邊與顧花語往書房走邊神秘兮兮地說道:“在下去時,蘇夫人沒有露面,在下耳尖,聽到了汪府的下人說話。

   顧花語側頭看了向汪琴,問道:“汪姑聽到什麼了?

   汪琴說道:“下人說蘇夫人今早回了趟永安侯府,結果……郡主猜猜,結果怎麼樣?

   顧花語笑問道:“不猜,你說,結果怎麼了?

   汪琴說道:“結果,蘇夫人撞見黃樞密府上的張夫人帶着媒人上永安侯府提親。

   張夫人為兒子黃興業求娶永安侯府的二小姐蘇澤蓮。

   蘇夫人氣得在永安侯大鬧一場,還是汪府的大老爺上門去勸接回府的。

   這黃府也是,簡直太不地道了,自家門第也不低,京城的世家小姐沒了嗎?
怎能幹出這等讓人不齒的事來?

   前腳剛剛上汪府退了親,後腳就上永安侯府去提親。

   永安侯府,可是雪梅小姐的外家。
蘇二小姐,是雪梅小姐的親表姐。
他們怎麼做得出來?

   顧花語想着沈老夫人與慶安長公主在施府竊竊的模樣,幹笑一下,說道:“蘇家二小姐與黃家大公子早就暗度陳倉了,苦于黃家大公子與汪雪梅有婚約,不能明目張膽的在一起……”

   汪琴突然想到什麼,問道:“這麼說來,雪梅小姐上化羽閣來尋咱們二小姐的麻煩,是永安侯府的二小姐的一個局?

   顧花語點點頭,“是,應該是黃大公子與蘇二小姐共設的一個局。

   他們了解汪雪梅的性子,慫恿她上門尋二姐麻煩,随後将事情鬧大。

   汪雪梅的善妒的名聲傳出去了,沈老夫人一定會退了這樁親事。

   汪琴惱了,“敢情,咱們二小姐無辜受牽連,成了他們惡心人的局裡的一枚棋子。

   顧花語笑笑,“在他們眼裡,我無父無母,無依無靠,空有個郡主的稱号,是個好欺負的。

   “那他們就打錯主意了。
咱們郡主,從來都是讓别人來依靠的,而不是依靠别人的主。
”汪琴說道。

   顧花語說道:“不怪他們,是他們不了解我。
等忙過這幾日,回頭得空了,咱們去會會黃大公子與蘇二小姐,與他們好好算算這賬。

   顧花語取出汪雪梅寫的信,見信紙上淚迹斑斑的寫着一行字,郡主,在下知錯了,改日登門請罪!
落款,請罪之人,汪雪梅。

   顧花語收起信紙,說道:“汪小姐到是個知錯且肯認錯的,是個敢做敢當的人。

   興許都姓汪,汪琴對汪侍郎一家印象極好。

   汪琴點頭道:“汪侍郎與房老夫人都是極好的人,教導出來的子孫,自然不會差。

   此刻的汪府,汪侍郎與房老夫人坐在上首,蘇夫人坐在左側,不時的抹眼淚,兒媳婦邢氏在邊上溫言相勸。

   汪卓權坐在右側,擔憂的看向對面的蘇夫人。

   汪雪青坐在汪卓權身邊,看着蘇夫人說道:“阿娘别哭了,他們既然不把咱們當親戚,做出這等上不了台面的事來,往後兩府不往來就是了。

   阿娘若是想外祖母了,兒子去接外祖母過來歇幾日。

   蘇夫人怒然,邊哭邊說道:“他們是我的兄嫂,是梅兒的舅舅舅母,他們怎麼可以做出這樣的事來?

   梅兒也是他們看着長大的,他們怎麼忍心這麼對梅兒?

   房老夫人勸道:“懷雲别難過了,沒有什麼好怨的!
婚緣天注定的,要怨就怨梅姐兒與黃家那小子沒有緣分。

   雪青也别說兩府不走往的話,親家老夫人與永安侯是懷雲的親爹娘,也是你們的外祖父,外祖母。
往後,該回去看望就回去看望,該怎麼敬孝就怎麼敬孝,做到問心無愧就好。

   至于梅姐兒,經了這一回,也讓她得了教訓,長了記性。

   經一事,長一智,依我看,并不是壞事。
往後,她再不會任人牽着鼻子走了。

   而且,錯過一個心裡沒有雪梅的黃興業,是好事兒。

   汪侍郎點頭說道:“是這個理,懷雲得想開些。

   這事兒,想起來是氣人。
其實,咱們該慶幸此事發生得早……梅姐兒年紀不大,咱們權當多留她兩年。

   娘家人朝自己的女兒使陰招,公婆不但不怪罪,反過來寬慰她,讓蘇懷雲愧疚極了,欠身道:“謝謝父親,謝謝母親,媳婦明白。
媳婦就是心裡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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