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解脫
護衛得令離開。
秦王對如軒吩咐道:“去承國公府。
”
如軒回道:“是,小的明白。
”
英國公府,如轾得了消息,拿着葉姗的嫁妝單子對杜斌道:“杜管事,你讓人看着,咱們按單子上的逐一清點。
可好?
”
杜斌點頭應下,“好!
”
如轾點一樣,下人便将東西搬一樣到院子裡。
雪兒看了玲珑苑的動靜,拉着一個婆子打聽道:“好好的,他們怎麼動大夫人院裡的東西?
”
婆子說道:“大夫人跟咱們世子爺和離了,姚嬷嬷與如轾他們是來搬大夫人的嫁妝。
”
雪兒聽了,驚得轉頭往榮安堂去。
“老夫人,不得了了,大夫人與世子爺和離了。
”
雪兒進屋時,楊老夫人正在喝茶,聽了雪兒的話,“噗”的一聲,将茶噴了出來,接着咳個不停。
王嬷嬷邊為楊老夫人拍後背,邊責備道:“你這丫頭,何時才能穩重起來。
”
楊老夫人緩過勁來,顧不得責備雪兒,問道:“你說那賤人與那逆子和離了?
可是真的?
”
雪兒的頭點得如雞啄米,“真的,大夫人身邊的姚嬷嬷與六爺身邊的如轾正在玲珑苑清點大夫人的嫁妝。
”
楊老夫人被突如其來的消息驚得從軟榻上跳站起來,急步往外走,走兩步,又轉身往回走。
“和離了?
她竟然舍得和離!
”
楊老夫人邊說邊在屋裡轉起圈。
王嬷嬷對雪兒道:“你先她們下去。
”
雪兒帶着丫鬟婆子退了出去。
楊老夫人說道:“你說,她怎麼會和離?
”
王嬷嬷說道:“老夫人,大夫人是不是知道下毒的事了?
”
楊老夫人看着王嬷嬷問道:“你的意思是,她知道咱們下毒,才與逆子和離的?”
王嬷嬷點點頭,“大夫人能活下來,身上的毒一定是解了。
胡太醫既然能解毒,自然能診出此毒來處及下毒的時間。
”
楊老夫人點點頭,“你說得有理。
如今那賤人出了英國公府,便跳出了咱們的手心。
咱們是得謹慎些。
”
王嬷嬷憂心忡忡的說道:“還不知世子爺是否知曉,若是世子爺知道了,咱們不隻是要防六爺的人,還得防世子爺。
”
楊老夫人心裡惴惴不安,看王嬷嬷的眼神裡帶着向幾分慌張,“你說,那逆子會朝老身下手?
”
王嬷嬷擔憂的說道:“老奴也是有些擔心,以世子爺的性子,若是知得咱們對大夫人下過手,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
楊老夫人想了想,說道:“你别自己吓自己,葉賤人性子清高又孤傲,她應該不會向那逆子說這些。
”
王嬷嬷還是有些心慌,說道:“但願吧。
咱們謹慎些總是好的,不怕不一萬,就怕萬一。
”
楊老夫人點點頭,“你提醒得是,最近咱們就在榮安堂呆着,不要到府裡閑逛,就是如廁,也不要單獨一人,要結伴而行。
”
王嬷嬷點頭應下。
呂定坤從衙門出來,秦真與青墨迎過去。
呂定坤朝他倆擺擺手,說道:“我出去走走,你倆不用跟着。
”說完,呂定坤沿着大街漫無目的的往前走。
秦真與青墨對視一眼,青墨問道:“秦副使,咱們怎麼辦?
”
秦真看着呂定坤離開的方向,“你将馬牽回去,我遠遠的跟着爺。
”
青墨點點頭,“好。
你先跟過去,我讓劉力過來追你。
”
秦真點點頭。
呂定坤走到一家酒樓門口,小二站在路上攬客,“客官,吃飯嗎?
上好的酒、絕佳的菜。
”
呂定坤聽到酒字,轉身進到店裡。
小二哈着腰跟着進去,問道:“客官,是要雅間還是坐大堂?
”
呂定坤指了指角落的位置,“我就坐那兒,來兩斤鹵牛肉,一盤花生米,其他的你看着再加兩道菜,兩壇酒。
”
“好嘞!
客官請坐,酒、菜随後就送上來。
”
不久,小二送來一盤花生米,一大盤鹵牛肉,一盤椒麻雞丁,一盤火爆腰花。
呂定坤坐在角落裡,從巳時喝到未末,摸了一錠銀子放到桌上,晃晃悠悠的從酒樓出來。
秦真與劉力見了,趕忙迎上來,一左一右的将呂定坤架起來。
呂定坤轉頭看看二人,說道:“老子沒醉,你倆這是做甚?
”
劉力放下呂定坤,“爺,你确定自己沒醉?
”
呂定坤擡腳踢過去,“你敢置疑老子,不想活了?
”
劉力敏捷的往邊上跳一步,避開了呂定坤的腿,笑着說道:“世子爺沒醉就好。
”
呂定坤說道:“還不趕緊給老子将車趕過來?
”
劉力欠身應道:“世子爺稍等,小的這就去趕車過來。
”
秦真扶着呂定坤,問道:“爺,真沒醉?
今兒爺喝得可不少!
”
呂定坤搖搖頭,“老子到是想醉,幾年不回京了,京城的酒都水了,沒多少酒味兒。
”
秦真說道:“爺沒醉也好,借酒消愁愁更愁。
越喝心情越不好!
”
呂定坤靠着秦真,說道:“是,本想喝醉了心裡好受點。
他娘的,越喝越清醒,越喝心越痛。
”
秦真勸道:“爺與夫人夫妻二十多年,在一起的日子,加起來還沒有半年。
這些年,夫人留在京城,留在府裡,真不容易。
爺與夫人和離了也好,夫人解脫了。
從今往後,夫人不用再受老夫人的搓磨,爺在外也能放心。
”
呂定坤沉默片刻,說道:“是我大意了,早知老太婆這般惡毒,我早将她收拾了。
”
秦真歎氣道:“誰又能想到呢?
像老夫人這樣的,世間少有。
”
“爺,車來了,上車吧!
”劉力将車停在邊上,麻利的支好腳凳。
秦真将呂定坤扶上車。
呂定坤靠着車廂,悠悠的說道:“今晚将老虐婆擄了,還有她身邊那個王嬷嬷。
我要她身首異處。
”
秦真想了想,問道:“好!
老夫人呢?
爺打算如何處置?
”
呂定坤淡淡的說道:“她作惡這麼多年,讓她晚年遭些罪吧,否則,老子心頭的氣難消。
”
秦真看着呂定坤,擔憂的說道:“可是,王爺與娘娘那邊,爺不用顧忌嗎?
老夫人是他們的至親。
”
呂定坤無所謂的說道:“沒有什麼好顧忌的,年後老子又去邊關了,王爺就是惱我,他也不能将我怎樣。
”
秦真點點頭,“那就廢了老夫人的手腳,怎樣?
”
呂定坤想了想,說道:“老虐婆的話太多,舌頭太毒,一并給她處理了。
”
秦真欠身道:“好,在下明白。
”
呂定坤回到英國公府,青墨過來禀道:“爺,玲珑苑裡的東西都搬走了。
”
呂定坤點點頭,沒有說話,徑直往書房去了。
青墨還想說話,見秦真朝他瞪眼,閉嘴止住了後面的話。
如轾領着一衆人将葉姗的嫁妝從英國公府擡出來,浩浩蕩蕩的往承國公府去。
一時間,葉姗與英國公府世子呂定坤和離的消息在京城傳開來。
平夫人接到下人的禀報後,簡單收拾一番,帶着施亞梅匆匆往承國公府去。
錢夫人接到信,帶着葉明錦迎到二門處。
平夫人下車後,顧不上見禮,擔憂的問道:“姗姐兒呢?
還好嗎?
英國公世子昨兒才回京,怎麼今兒就和離了?
”
錢夫人挽着平夫人的手往裡走,邊走邊說道:“英子,你來得正好,姗姐兒今兒有點恍惚,你來幫着勸勸她。
”
說着,錢夫人将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平夫人聽後,罵道:“姗姐兒她恍惚個什麼勁呀,呂定坤這貨該死,這樣的人,英國公府那樣的人家,早八百年就該休了。
姗姐兒呢?
在何處?
我去與她說說。
”
錢夫人說道:“在她的院子,這會兒嫣然在給她施針,你直接過去就行。
對了,王爺讓人送了席面回來,晚上留下來吃飯。
”
平夫人點頭應下,“好,我先去給老夫人請個安,然後就過去。
”
葉姗的院裡,顧花語将銀針一一收起,輕手輕腳的從屋裡退出來。
秦王剛想開口,顧花語将食指豎在嘴,示意他噤聲。
秦王将壓低聲音問道:“姨母睡了?
”
顧花語點點頭,小聲回道:“睡了,姗姨黑眼圈很重,昨晚可能未歇好,讓她好好睡一覺。
”
秦王點點頭,轉頭吩咐紫蘇,“好生伺候姨母。
”
顧花語說道,“姗姨這一覺怕是會睡到明早去了,你守在這兒,讓其他人手腳輕些,說話小聲點。
”
紫蘇曲膝應下。
秦王與顧花語往院門處走,遇上匆匆趕來的平夫人。
平夫人得知葉姗睡了,轉身跟顧花語、秦王一起往清芳堂去。
路上,平夫人問了問葉姗情況,得知毒已經解了,身子也無大礙,便放心下來。
轉而問道:“嫣然,你的及笄禮定在冬月初一,帖子都發出去了嗎?
”
顧花語搖搖頭,“不清楚,這事由舅母張羅,我還未過問。
”
秦王轉頭看向顧花語,問道:“小語的及笄禮定在冬月初一?
”
顧花語點點頭,“是,前兩日外祖母與舅母一起定的。
”
秦王臉上露出幾分期待,問道:“夫人,小語及笄那日,我可以去觀禮嗎?
”